第644章 偷個閒在
劉永銘聽得出來,這是姚瑞甫讓徐小義幫忙來着。
劉永銘言道:“你直接說姚長史讓你來這裏做什麼了?”
徐小義連忙應道:“他說白露堂那裏正在竟賣一些珍寶,有一個叫古宗奕的人來搗亂。”
“搗亂?他不是一心爲洛陽府受災之事奔走麼?如何來我白露堂搗亂了?”
“那些商賈及世家子弟不是來買那些珍寶麼?他進到白露堂以後,就不讓他們好好得買貨。一直纏着人家說一些洛陽那邊事情,說是直接捐錢比買珍寶更能救濟洛陽百姓。弄得人家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劉永銘會心地笑了幾聲。
那徐小義接着說道:“葉先生把東西賣了、把錢捐了,那也是秦王府自己的事情。與那些公子哥又有什麼關係。那些公子哥哪裏是想要捐錢,他們本來就是衝着珍寶來的,只是藉着賑災的名頭而已。那姓古的這麼一鬧,弄得很多人左右爲難,但走了。”ωω
劉永銘笑道:“這也不能難他。之前他是找過幾個商賈合資買一樣珍寶,但最後卻還鬧出了糾紛來。”
“姚長史也是這麼說的。所以當時就沒有爲難姓古的。但是姚長史還是讓我打聽一下古宗奕的住所。”
古宗奕是漢中人,到長安城來是來趕考的。
他沒回漢中老家是因爲他會試考中了,等着後面的殿試。
因爲他是外地進京趕考的,不會有固定地址,姚瑞甫這才讓徐小義幫忙查找一下這個人的下落。
劉永銘笑道:“古宗奕此人倒是古道心腸呀,他要是做官,一定會是個好官!”
徐小義不滿地說:“那天,一羣書生來秦王府大門前大鬧,那個古宗奕就是其中的一個!我看他未必會像是好人。”
劉永銘笑道:“是不是好人,不是看他與自己私交好不好。而是看他做的是好事還是壞事!朝裏天天有人想着爲難我,在皇上面前彈劾我,雖然他們與我交惡,但他們未必就是壞人哪!”
“我不懂不這些,不過我聽說他與閻護、郭英、郭俊那些人鬧翻了。他現在是到處是找人募捐呢。”
劉永銘笑問道:“你還知道閻護他們呢?”
閻護閻青衛及郭氏兄弟是三皇子門下的讀書人,劉永銘以前就知道。
徐小義說:“當然知道了。葉先生其實脾氣也大得很,他覺得不能就這麼讓人欺負了,讓我幫忙查查那些帶頭的書生的底,說是將來六爺您在合適的時候一定會把場子給找回來。所以……”
劉永銘連忙說道:“可別爲難到古宗奕的身上去!”
“不會!葉先生說古宗奕之前勸過姓閻的,所以他說不用找姓古的麻煩。”
劉永銘點了點頭,僵笑道:“你倒是對葉先生與姚先生的事情挺上心的嘛!”
徐小義不好意思地說:“他們是六爺你的左膀右臂,只要是不過份的要求,我隨手能幫也就幫了。誰讓……誰讓六爺你平時都對他們那麼客氣,而且言聽計從呢。王府裏的瑤姑娘說,與他們處好了關係,將來就算是辦砸了什麼事情,或是不小心把六爺你給惹惱了,他們也都會幫着我說話的。”
“所以你就這麼上心親自出馬幫姚長史找古宗奕了?”
“是。”
劉永銘點着頭笑道:“其實呢,本王希望你就只聽我一個人的,別人無論說什麼都別理會。不過呢,你對我很是老實,說的也全是實話,想想……你該怎樣就怎麼樣好了。”
徐小義雖然聰明,但卻不知道權利場的那些門道。
劉永銘微笑着接着說道:“黃河那裏出了些災禍,過不了多久洛陽那邊的災民很快就會往長安這裏來。你在金城坊大聖宮那裏的粥廠放粥的時候每天減少一點量。再去東城外面再設一個粥廠出來。你現在手上的糧食夠嗎?”
徐小義馬上應道:“夠了。葉先生就是因爲這件事情讓把我找去的。”
“嗯?”
“他說黃河那裏出了事,而我們的糧食之前又借給了知府衙門,如果不多準備一些,六爺……葉先生說若是你看到災民受災,而我們手上又沒有糧食救濟給災民,六爺你會罵大街的。”
“知我者葉長青也!”劉永銘感慨了一句,又問道:“那你是從哪裏弄的糧食?”
“我沒弄,是葉先生從內務府弄來的。”
葉長青當然知道內務府的賬是不能亂的,所以他不是去借的,而是去買的。
內務府買賣糧食是有成例的。在價格合適的時候賣掉陳糧,然後在價格合適的時候又買入新糧,這是合乎內務府規章制度的。
劉永銘曾拿着總賬副本給皇帝,那本總賬他自然也是看過,裏面就有關於內務府糧食買賣的條目在裏面。
徐小義的粥廠算是“民賑”,用的糧食一千擔也就到頭了。
而且現在的價格也適合出手,如果到了夏收,新糧上市,糧價是會下降一些的。
所以就算是有人想挑內務府的毛病也是挑不出來的。
劉永銘笑道:“倉裏有糧,心裏不慌。葉先生不虧是爺我的蕭何呀。對了,你如何又在觀外卻又不進去?”
徐小義笑道:“還是那麼一回事,有小弟做事,何必我親勞呢。我偷個閒,在門外看看哪家小姐漂亮,也能養養眼。”
劉永銘搖頭說道:“我看你這表情……不太像呀。你也不是那種人,剛剛還誇你老實呢,這一會就和爺我藏着掖着了?”
“不是。我……”徐小義猶豫着。
他左看右顧了一下,這才說道:“裏面有個巡差,我……我挺怕他的。你知道的,我以前……以前是要飯的,常被那些巡差趕來趕去。雖然現在有了錢,但那也是六爺用來辦事的銀子,我也不能在他們面前一下子富起來,惹人家懷疑不是麼。且有我的小弟在裏面,我自己在不在的也就無所謂了。”
劉永銘對徐小義的回答顯得十分滿意。
他滿意的不是徐小義沒亂花給他的經費,就算是徐小義亂花了,那也是劉永銘當初允許過的,劉永銘根本不會生氣。
劉永銘滿意的是徐小義在有錢之後,還能想到不惹人懷疑而不私用,這點對於密探來說是極爲珍貴的。
水滸傳中的白日鼠白勝就是這麼暴露掉的。
後面的李家琪間諜案也是這樣被羣衆舉報出來的。
劉永銘呵呵一笑,接着說道:“晚些時候我去粥廠,到時候我再與你說點事情,現在不與你閒聊了,我先進到觀中去轉轉。對了,剛剛你說的那個古宗奕現在應該在觀道里找人募捐吧?”
“是呀!”
“我倒也想會會這個人!”
劉永銘說完撇開徐小義便向那玄都觀裏走了進去。
從玄都觀的山門走進去便能看到兩條像筷子一樣的石條路向道觀深處延伸。
兩條石條路的中間種着一排的桃樹。
而左右兩邊的空地上更是錯落着許多更大、更粗的桃樹。
此時桃花盛開,這兩條石條路上散佈着掉落的花瓣顯得格外美麗。
這要是初一、十五什麼的,那來的人便是更多了。
劉永銘左右張望一翻,見得遊人三三兩兩,好似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於是便向裏頭走了進去。
他剛走幾步,就見得前方不遠處有幾個人的背影十分熟悉。
劉永銘停下腳步,定睛旁觀。
那四個人其實是三男一女。
女子穿着淡黃色的黃衫,盤着少女的髮髻,頭上戴着翠鳥形的翠綠色髮梳,還斜釵着一支珠釵。
閉月羞花,沉魚落雁說的就是這樣的美人。
而其中的兩個男人劉永銘再熟悉不過。
不是別人,正是太子劉永鐸與禁軍侍郎副統領陶大眼。
那少女好似走累了不太想走,站在一棵桃花樹下,輕靠着桃樹與桃花映成一色。
而少眼前的太子劉永鐸看到這種美人美態,眼中泛着些許的癡色。
少女側靠着桃花樹露出了半張臉來,劉永銘一下子就把人給認出來了。
這不是王珂珺又能是誰。
劉永銘想起那一日強吻王珂珺,心中有些愧疚,哪裏還敢上前。
但看到太子與王珂珺在一起遊玩,劉永銘心中就很不是滋味,有種想上前去說幾句的衝動。
古代婦人相對來說是還是較爲保守的,被人強吻極有可能是會尋死覓活。
王珂珺的秉性外人看起來是開朗,但實際上正好相反。
她其實是那種內向之人。
王珂珺自小沒了爹孃,且傅遠山因爲秦王后人的原故其實也很少與人來往。
就算是有傅遠山的朋友來找他,那也是以前的秦王舊人,來的時候還總弄得神神祕密的。
每每有這樣的人來找傅遠山,隔天官府的人就會過來盤查一翻,弄得王珂珺十分不開心。
也因此,王珂珺自小便不愛理會生客,常常一個人悶在閨房裏讀書。
王珂珺的學識其實不算是低,但因爲女子不能科考,所以應試考試的部份內容她並沒有做太多的研究,比秀才可能會差點,但雜學卻是看得極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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