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賣琴之人

作者:白頭愚翁
劉永銘一愣之後趕忙問道:“最近裴小子去東宮了嗎?”

  劉永銘口中的裴小子即是指的吏部郎中裴展元。

  “去了呀!”陶大眼發現自己說話有些大聲,連忙又把聲音壓了下來。

  他接着說道:“這幾日他的確常來東宮。”

  劉永銘又問道:“是這幾日?黃河決堤前還是決堤之後?”

  陶大眼應道:“是後,就這兩天。六爺覺得會是他教太子去外面找女人?您別開玩笑了。他可是太子妃的親弟弟,他巴不得太子與太子妃關係好一些呢。怎麼可能還會去教太子做這等事情!”

  “那小子鬼精着呢,若是他知道此事,一定會慫恿太子這麼做,然後再與父皇彙報一下,只要父皇那裏一發火,把太子訓一頓,二哥怕是得有些日子出不得東宮來。至於太子與太子妃……這男男女女的關係,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這可比朝堂的事情還不好說。”

  “誰說不是呢。太子妃天天惦記着太子,而太子卻對太子妃特別冷淡……”

  “別說岔了!我且問你,那把琴到底怎麼回事?”

  陶大眼答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太子與王家小姐說話的時候不許末將靠近。我知道的也就是有家女書院要開業,正在收學生,說是書院裏頭要教些琴棋書畫什麼的。但現在好似沒有多少人願意把自家小姐送過去。太子……太子就給王家小姐出了個主意,說是在書院裏擺一張名琴,好引起他人注意。”

  劉永銘笑道:“這都是本王玩剩下的東西了。白露亭、綠綺閣都是這麼做的。二哥也算是有樣學樣,不過……我怎麼總覺得這裏面有事?”

  陶大眼問道:“能有什麼事?”

  劉永銘心疑着說道:“二哥足不出戶,天天窩在東宮裏。而你卻是武夫粗人一個……我不是在罵你哈,我就是說,你對琴這種東西不感興趣吧?”

  “肯定不感興趣呀。”

  “那你們怎麼就知道這裏有個香客手上有把琴要出手呢?”

  劉永銘雖然這麼問,但心裏卻已有了答案,這必是有人教太子這麼做的。

  “這……”陶大眼搖了搖頭:“這末將就不知道了,不是我打聽到的,應該是太子自己從哪裏聽說的。上一次太子約了王家小姐要過來,他們一直等你,你卻沒到,所以……”

  劉永銘氣道:“我也得知道他們約了本王呀!”

  “這……這末將就不得而知了!”

  劉永銘氣道:“你不知道,可本王知道!太子這是拿我打幌子好約王家小姐見面,他巴不得多失敗幾次呢。這樣他也省得多找幾個藉口,能用此事一直與王家小姐約見。我在與不在根本就沒有關係。不過……”

  劉永銘雖然生着太子的氣,但是心裏面卻又起了疑。

  他接着說道:“按王家小姐的意思,她與太子這已不是第一次約見賣琴的人了。換言之,太子不是第一次放那賣琴人的鴿子了,太子不諳世事,但賣琴人被這通耍如何還會再與太子見面呢?”

  陶大眼言道:“六爺。末將……末將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也覺得那個賣琴的人有問題?”

  “不是。末將的意思是,六爺與太子都是用化名見的王家小姐。但是王家小姐對太子……對太子好似不太感興趣。反而是、是對您有點意思。末將從屠翰林那裏打聽到那女書院是六爺您的產業,而您冒充的是秦王府裏的葉主簿。王家小姐則是爲了讓女書院變得更好,所以才這麼上心。若是您不在場,她卻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了。”

  劉永銘馬上言道:“你可別亂說話,若是我兄弟二人爲了一個女人而反目,我可饒不了你!”

  “這、這不能難我,那王家小姐看上的又不是我。末將覺得太子亦是知覺了,若非如此,他如何會不叫您一起來呢?”

  劉永銘連忙打岔道:“誰跟你說這事了,說琴的事情!”

  “琴的事情……末將真不知道。”

  “跟你說話真費勁!你好好在這裏呆着,我進去看看。”

  “是。”

  那陶大眼應了一聲,劉永銘轉身便推開了房門。

  玄都觀的廂房十分簡單,沒有過多的裝飾,有的也只是牆上掛着的一張書畫。

  書畫的內容是讓人看不太懂的狂草,在書畫前還放着一個蒲團。

  那像是有意讓人坐在蒲團上面對牆壁看畫。

  房間裏面連個書架子都沒有,就只有一張沒有外架的板牀、一張簡易的四方桌及兩條短板凳。

  四方桌上倒是放着一盞插香用的爐鼎,上面還燒着三柱香。

  桌邊坐在短板凳上的的便就是太子劉永鐸了。

  王珂珺雖然也坐着,但卻不是坐在桌邊,而是把凳子往前挪到了臨近牀的位置上。

  牀沿上則盤坐着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

  那人兩眼中遍佈滄桑,像是有言不盡的經歷。

  他身上雖然穿着道袍,頭上也束着道髻,但怎麼看都有些一怪異。

  他不像是一位道士,恧更像是一個常年走江湖的俠客。

  此時劉永銘正開門走了進來,王珂珺與太子齊齊向着門口看了過去。

  而那盤坐在牀沿上的人也看向了劉永銘。

  劉永銘與那道士一廂對視,二人額頭上的汗便同時都冒了出來。

  牀沿上坐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八龍之一的炁天龍水不流。

  沒等劉永銘做出反應,那水不流急忙拱手搶先說道:“在下龍虎山張十三!”

  道士一般情況下是稽首,而不是拱手。

  這是水不流情急之下犯的一個錯誤。

  劉永銘也趕忙還禮道:“洛陽葉長青。”

  兩個相互認識的人,互通了一下“姓名”,而後相視微微一笑,各自明白。

  劉永銘反身將門關上的時候,王珂珺卻有些不樂意了。

  王珂珺言道:“道人禮數不周呀!”

  水不流疑問道:“小姐何出此言?”

  王珂珺言道:“我與這位劉二公子進來的時候,您可一句通名姓的話都沒有。如何他一進來,你便與他通姓名呢?他到底哪裏比別人特別?”

  王珂珺不是在計較水不流將自己與劉永銘區別對待,而是真的想從別人的視角里知道劉永銘到底哪裏特別,能讓自己魂不守舍、魂牽夢縈。

  水不流卻是笑答道:“這位劉二公子貧道已不是第一次見了,我們二人之前便通過姓名,故不必再問。至於小姐……不是貧道不與小姐通姓名。男女大妨,即使是出家人,也得規避着點。但這位先生則是不同,別看他衣裳破舊,但貧道卻能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凡來!”

  王珂珺追問道:“他哪裏特別呢?”

  水不流笑道:“外貧而內富,言輕而命重,從面相看上……他可是貴不可言哪。”

  水不流的意思是,劉永銘的貧窮是裝出來的,他其實特別富有。言輕的意思是,說話雖然小聲,但他卻是龍子龍孫,貴不可言。

  王珂珺卻有些誤會了。

  她以爲水不流的意思是,劉永銘現在雖然窮了點,但腹有詩書,現在雖然人微言輕,但將來一定是將相之才,貴不可言。

  而在太子劉永鐸的眼中,這水不流就是神算子,能看透劉永銘其實是大富貴之人。

  太子劉永鐸笑問道:“這位道長還會看相?”

  水不流笑道:“易道乃是我等修道之人必學之理,如何能不會呢?”

  劉永鐸感興趣地說:“那道長覺得我的面相如何?”

  水不流笑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雖屬同種卻非同理。這位公子,貧道在此掛單可不是來爲他人看面相的。您若是想算卦,觀外倒有幾處卦攤。”

  二人說話間劉永銘早已經關好了門,走到了太子的身邊。

  因爲房間裏就只有兩張凳子,這兩張凳子讓王珂珺與太子坐了,所以他就只得站着了。

  劉永銘對太子劉永鐸問道:“不是說來買琴的麼?琴呢?”

  水不流卻笑道:“葉公子,你進來得有些晚。若是早點進來,便能聽到我說話。我剛剛說了,我的琴不賣!”

  劉永銘笑道:“你的琴若是不賣,你也不會在這裏呆這許多天了。開個價吧!”

  水不流搖了搖頭:“貧道說了,不賣就是不賣。倒不是覺得幾位賣不起,更不是看不起各位,而是因爲這把琴真的不是貧道的。貧道只是暫時代人保管而已。”

  劉永銘笑道:“先不問琴主是誰,我倒是好奇你手上到底會有什麼好琴?我雖不才,但也算是有一些見識,道長能否讓我掌掌眼呢?難不成這琴不在道長的身上?還是在道長的哪位師兄的身上?”

  水不流是有一位師兄,即是琴劍先生滾地龍豐不收。

  豐不收的手上的確是有一把名叫鳳嗉獨幽的絕世名琴。

  劉永銘剛剛的話,像是半開玩笑一般。

  水不流自然是聽出了劉永銘的暗諷。

  水不流也不回嘴,側身伸手向着身後牀上的鋪蓋摸了進去。

  衆人連忙把視線都轉移集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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