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如臨大敵
一是因爲珍寶樓大門被大銅鎖鎖着,他們雖然能看到裏頭的火光,但卻沒辦法進去。
二是因爲護院們知道珍寶樓裏藏着各種珍寶。
他們要是貿然進入,裏頭要是少點什麼東西,自己無論如何是說不清楚的。
所以他們只能高聲喊叫。
只有等到特定的人物過來了,打開鎖或是命令他們砸開門進去救火時,那些護院纔會進入珍寶樓。
因爲這個緣故,劉永銘與曹玟才能在珍寶樓裏聊上那幾句閒天。
當曹玟準備從後面窗戶爬出去的時候,劉永銘已然從二樓往下走了。
二樓到一樓的樓梯是着火了,但卻沒有蔓延到二樓來,要不然劉永銘與曹玟不就早留意到了麼。
劉永銘原本就戴着蒙臉布,都不用捂口鼻防煙氣,只這大跳一步便從二樓樓梯口直接跳到了一樓來,根本就沒有經過着火的樓梯木階。
劉永銘大膽地走到大門前,向外一推門,卻沒想到門被一把大鎖給鎖住了,根本就打不開。
大門被鎖纔是那些巡邏護院不進來的真正原因,也是爲什麼博一虎要從二樓窗戶進來的原因了。
劉永銘搖了搖頭,運氣起內功,衝着那大門大喝一聲,雙掌拍出。
只見得那大門砰得一聲,下面的門板就飛了出去。
古代的大門可不是用一整塊木料整體雕刻而成的。
它是由四條邊框及上中下三大塊板組成的。
上板是用木條做成的“鏤空”樣式,糊上紙或是掛上板而成。
中板是用來裝鎖釦、門把、推門釘用的,所以是由一塊長板條製作。
而下板部分則是用木板材拼接而成的拼板塊組成。
劉永銘打的那部份就是下面的那塊拼接板塊。
這一掌把拼接板打飛出去之後,劉永銘就從珍寶樓裏鑽了出來。
此時,巡邏的護院們正在此處防着火勢蔓延,等着管事的到來。
他們見得又有個黑衣人從珍寶樓裏頭走了出來,卻沒有馬上撲上前來,而是如臨大敵一般地向後退了幾步。
“還有一個賊人!快來人呀!還有賊人!”
護院們大聲叫了起來,不一時一大羣人就圍了過來。
護院沒馬上沒衝上來是因爲他們不知道劉永銘的深淺。
況且護院只是混口飯喫的工作,能聚集人一起拿人何必自己一人去冒險呢。
此時,劉永銘站在珍寶樓前看了看那些未敢輕動的護院,十分有禮貌地對他們問道:“你們東家在嗎?”
劉永銘話一說完,從護院人羣之中走出了一個人來。
那人二十來歲,做少爺公子打扮。
非要說這人長得像誰,那就得說到紅樓夢裏的賈寶玉了。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面如敷粉,脣若施脂。”這樣的句子放在這個人身上正好合適。
但這位少爺卻沒有賈寶玉那般的“混世魔王”,倒多了幾分的沉穩與冷靜。
那公子哥走上前來,拱手說道:“在下京兆杜家杜祖琯!”
劉永銘一聽,兩眼就亮了起來。
“哦!”他有些驚喜地說:“你就是杜家那長房庶出的杜祖琯麼?我算是見到了,長得真是一表人才呀!就這長相,別說是個女人了,連喜好男色的男人見了你都會情不自禁地愛上你的!”
杜祖琯眼皮一跳,看了看那珍寶樓裏着的火,,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還有多少人,都一齊出來吧!”
劉永銘哈哈笑了幾聲:“我與剛剛破窗而逃的那個人不是一夥的!他發出聲響,就是想將我暴露出來。這裏其實就只有我一個人。”
杜祖琯心疑了一下,問道:“只有一個人?要只有你一個人,你不用這般強調吧?”
劉永銘笑道:“樓裏着了火,我若是還有同夥在裏頭,那且不就是燒死了麼?”
杜祖琯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
杜祖琯話一說完,那右手就舉了起來。
而後,他向前一揮手,叫道:“抓住他!”
杜祖琯一聲令下,周邊十數名護院便圍了上來。
還沒等這些護院接近,劉永銘隨手就扔出兩隻火龍鏢。
一隻火龍鏢深深地插在了一名護院的肩膀之上。
而另一隻則向着那杜祖琯的頭上飛了過去。
杜祖琯大驚失色。
沒等他反應過來,那飛鏢像是一支女子用的朱釵一般,插在了杜祖琯的頭上。
顯然,劉永銘並不想在這裏鬧出人命。
要不然那名護院就不是肩膀頭受傷了,而且射向杜祖琯的那隻火龍鏢也不會只插在他的髮髻之上,而應該在他的喉嚨上。
劉永銘扔向杜祖琯的火龍鏢的力道並不大,這使得飛鏢能插入到盤着頭髮裏,即不掉下來,也不穿過去。
護院們一見到這個架勢誰也不敢再貿然上前。
幾句護院連忙圍護在了杜祖琯的身前。
他們擔心劉永銘再發暗器時不會再手下留情。
杜祖琯雖然被嚇了一跳,但他卻沒有因此而失措。
他的眼神向着自己的頭上輕輕得瞟了一下,在看清了那火龍鏢的鏢柄以後,伸手就將火龍鏢給摘了下來。
杜祖琯將火龍鏢拿在手上仔細看了下,而後深吸了一口氣,對劉永銘問道:“你就是九紋龍?”
“哦?”劉永銘好奇地說道:“我不記得我見過你,你如何認得我?”
“我不認得你,但我認得你手上的火龍鏢!”
能認出“九紋龍”及其手上火龍鏢的人並不多。
江湖中一些人有見識的人即使沒見過“九紋龍”從飛鏢手法上應該也能猜出眼前的人即是九紋龍。
但劉永銘怎麼看都不覺得眼前的杜祖琯是個江湖人物。
從那俊俏的臉蛋及偏瘦的身材,他如何也看不出來杜祖琯會武功。
除了這些人,能知道九紋龍的也就是劉永銘曾經救過的曹玟及那些被劉永銘劫過財的苦主了。
但劉永銘很確定自己之前沒有直接對杜家動過手。
劉永銘搖頭笑道:“可我還是不記得我在你面前使過火龍鏢!”
杜祖琯恨恨地說道:“兩年前,你在東市裏曾用這種飛刀殺過一個人!”
“我殺的人多了,不記得你說的是誰。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一個穿着花衣錦緞的富戶!他的右眼有些斜視。”
“哦!”劉永銘回想了起來,認真地說道:“你說的是那個狎伎不給錢,還打斷了一名老佃戶腿的那個人吧?我看他花銀子去衙門了事,覺得應該幫幫他。衙門裏的人辦事有時真不怎麼樣。這銀子倒不如就送給我,由我來幫他了了老佃戶之事。怎麼?那事還沒了?這不應該吧?”
那人被劉永銘給殺了,被告沒了,被打斷腿的原告佃戶自然是沒地方告去。
事情當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杜祖琯冷笑一聲說道:“那人是我舅舅!”
“哦!原來是你舅舅呀,失敬失敬了。但好似你舅舅被殺了以後,杜家也沒拿這件事情如何吧?要不然以杜家的財力,懸賞我這麼一個江湖人,那且不是手到擒來。”
杜祖琯是長房長孫,但卻不是嫡長,因爲他母親是妾室,所以只能算是庶出。
庶出的,即使是長房長孫,那也是繼承不了家業的。
頂多分他一點紅股,讓他下半輩子有所依靠罷了。
而且杜祖琯的舅舅品行並不太好。
杜春琦也僅僅只是讓人報了官,後面的事情杜春琦並沒有去追查。
兩年過去了,杜家人幾乎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當杜祖琯聽到劉永銘說杜家並沒有把他舅舅的死放在心上的時候,他的眼神之中生出了更多的怨氣來。
杜祖琯說道:“你不用激我,我不受你激,你別以爲你武功高強就真能逍遙法外!我已派人去兵馬司報官了,一會兒兵馬司那邊的大隊人馬就會殺到!”
劉永銘笑道:“殺到?殺誰?殺手?我這人膽小,可不愛做打打殺殺的勾當,你即是已經報官,那我便只能束手受擒了!”
“你最好如此!”
劉永銘笑道:“官府要是問我在珍寶樓裏看到了什麼,那我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杜祖琯眉頭一皺,他覺得劉永銘的話更像是某種威脅,而不是討饒。
杜祖琯疑聲問道:“你在珍寶樓裏看到了什麼?”
劉永銘哈哈笑了起來:“沒有,什麼都沒看到!”
杜家琯的眼神一會兒凌厲,一會兒狐疑,一會兒又顯得睿智,實在很難讓人猜到他在想些什麼。
正此時,杜祖希從一邊高叫着跑了過來:“怎麼了!怎麼了!”
杜祖希擠開護衛人羣,見得有一個黑衣人站在珍寶樓前,而珍寶樓之內還閃着火光,這讓杜祖希嚇了一大跳。
那杜祖希往那些護衛們身後一躲,連忙叫道:“你們還愣着做甚!還不快把這個賊人給我拿下!”
護院們沒有動彈,而是看向了能拿大主意的杜祖琯。
杜祖琯側頭看了那杜祖希一眼,說道:“此人武功高強,我們先圍着他,等兵馬司的人到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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