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衆將聽令
他們拿着高薪俸,原本以爲混世閻羅會派他們出去做點什麼極爲爲難的事情,卻沒想到是讓他們去給老百姓幹活。
在府衛詫異的目光中,劉永銘接着說道:“你們最好與百姓們把關係弄好一些,別讓他們瞎告狀,因爲爺我是個是非不分的糊塗蛋。他們要是告到了我這裏,審錯判錯你們也都別來怪我,要怪就怪你們不該與百姓發生糾紛!師仲道!”
“未將在!”
劉永銘吩咐道:“去向葉主簿申請一些鐵鍬、鋤頭等農具,明日清早帶着府衛去把城南被淹的那些田裏的水給疏通了。除了大門與後門正常值守的人員,其他人全部入營整備,夜裏早點睡,天一亮就整裝出發。”
“是!”師種道也不管這個活有沒有難度,手一拱,一口就應承了下來。
“姚長史。”
“屬下在。”
劉永銘又對姚瑞甫吩咐道:“府衛所需的一應之物你與葉先生一起籌備一下,別與我說什麼時間倉促,爺我不想聽到這個。做爲長史你就該知道常備無患。伙食乾糧什麼的通通都給爺我準備好咯。從今日起,到水被排完之前,府衛們就別在王府裏吃了。在外面工地上就地解決。”
“夜裏在工地宿營嗎?”
“不必。夜裏帶隊回王府休息即可。至於王府巡防什麼的全都省了,務必要用最短的時候把那些田地給清整出來,希望秋糧能種得上吧。要是種不上,只好種些豆椒了。反正那也是農戶們的事情,且田還沒發到他們手中呢。我們暫且不管那些,把田裏的水排好即可了。”
“是!”姚瑞甫應了一聲之後,又說道:“農具雖有不足,但屬下聽葉主簿講,您農莊那裏的農具充足,想來我們去借一些也是有的。籌備之事不必六爺掛念,只是……我等不知水利呀。那可不是一攤水,已算是湖了。且又與曲江池連在一起,知府衙門那裏都有些束手無策呢。”
劉永銘手一擺手說道:“無礙,我這就去給你們找個精通水利的人過來。”
葉長青馬上應道:“魏河督現在在洛陽,不在長安城。”
劉永銘輕笑道:“爺我指的不是他。築竹雅屋那裏還關着一個趙振華呢!他可是工部郎中,對水利也有所心得。”
葉長青輕聲問道:“六爺不是要去茶坊那裏麼?”
“茶坊那裏先通知一下,讓那些唯利是圖的茶商們先等着。那些茶商自己不開市,拿爺我當幌子。鬧到現在清明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就是拉不下臉來開市,怕跌份掉價。你以爲茶市沒開市着急的是我們?纔不是呢。是那些商茶們!一會兒你們先喫,我去築竹雅屋喫去,隨便與樊先生說說話。”
築竹雅屋是準備有飯食的,只要在飯點前去就行。
劉永銘說完又面對向那些府衛,叫道:“師仲道。”
“未將在!”
“解散!”
“喏!”
師仲道應了一聲,轉而對衆府衛叫道:“衆將士聽令!”
“是!”府衛們齊喊了一聲。
師仲道喊道:“各隊正各自帶人回屋整備。五更造飯,卯時二刻出發,解散。”
“是。”府衛們又齊聲高喊了一聲,而後在隊正的帶領下有序地離開廳堂外的廣場。
劉永銘轉而對姚瑞甫及葉長青說道:“老規矩,姚先生守府,葉先生一會兒先去鴻春茶坊等我,我一會兒就來。”
“是。”二人應了一聲。
…………………………
築竹雅屋。
劉永銘的外宅。
原本這裏是用來給珏瑤姑娘居住的,有時劉永銘也在這裏與衆掌櫃們議事。
但後來這個祕密“會所”被人發現了,劉永銘就不在這裏開會了。
畢竟築竹雅屋外面的幾條小街並沒有多少人走動。
只要有一個探子在外面盯稍,隨隨便便也能發現出入這座宅子的所有人物。劉永銘的組織架構就會被人發現看破。
特別是楊光祿,劉永銘爲了隱藏自己與楊光祿的主僕關係,真是煞費苦心了。
築竹雅屋除了用些賓客住宅所用外,最關鍵的作用就是藏書了。
劉永銘以前的皇子裏所並不大,幾乎沒有空房,且每一間房間都有相應的作用。
現在王府建起來了,但卻沒有專門修建藏書樓,所以劉永銘的藏書一直就放在築竹雅屋裏。
築竹雅屋裏的藏書不只是劉永銘的至寶,同時也是樊笠與趙振華的至寶。
此時,藏書閣外的空地上正擺着一張四方桌。
四方桌是臨時移來放在這裏的,桌子上放着五菜一湯,桌子邊上還站着兩名侍女。
上一次劉永銘過來的時候曾罵過那些侍女沒照顧好兩位客人,也曾勸過樊笠與趙振華要定時喫飯。
但樊笠與趙振華卻癡迷於藏書閣的書,一刻也不願意離開。
後來他們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把飯桌給搬到這裏來。
樊笠與趙振華依舊各自躺在一張靠椅上,各自捧着一本書正在用心地看着。
一名侍女走了過來,壓福言道:“二位貴客,用飯吧。涼了就不好耐吃了。”
樊笠將臉前的書移開,疑惑地問道:“又到飯點了嗎?”
“已快過了。再不喫,照六爺的規矩就該收了。”
樊笠看了看另一邊躺着的趙振華說道:“趙郎中,我們還是先喫吧,六爺的規矩大,一會兒飯菜真的會被收走的。而且還過午不侯,想喫都沒得吃了。”
趙振華懶懶地說道:“你先用飯吧,我把這一段背完。喫不上飯還有點心呢。這裏點心隨時供應。”
樊笠輕笑道:“學海無崖,讀它就行了,何必去背呢?你是進士出身,書本知識好似已經沒什麼用了吧?”
趙振華應道:“應試是沒用了,但書裏的這些學問做人時卻是用得着。我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不會做人,多看幾本書也好教我如何做個人吧。”
“趙郎中玩笑了。儒家經典,本本都是教人如何做人的。”
趙振華嘆道:“那是教好人如何做個真正的君子。但上面沒說我這個惡人該如何做一個君子。即使說了,我也做不到。還得另尋他路。”
“趙郎中何必這麼想?放下屠刀即可立地成佛。”
“我對神佛不感舉趣。我授業恩師更是對牛鬼蛇神嗤之以鼻。所以我從來不讀那些東西。”
樊笠正想向趙振華說教一些,卻聽得趙振華高聲叫了一句:“喫飯!一會兒再背。”
趙振華說完,隨手從靠椅邊的茶几上拿過一張樹葉夾進了書籍裏。
趙振華合上書,放在茶几上,這才起身。
樊笠搖了搖頭也放下了書冊,二人這才一起走到了那張飯桌邊。
“趙郎中,請坐!”
“都別客氣了,快點喫快點看。還不知道……”
趙振華原本是想說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獲罪被殺,而沒機會再看了。
他說話說一半沒再說下去,是因爲他看到劉永銘從一邊風風火火地就衝了過來。
趙振華連忙退了一步,恭敬地低頭站在一邊。
那樊笠是側對着外面通道的,所以他並不知道劉永銘來了,但見得趙振華的視線有些異常,他這才轉頭過去看。
樊笠見得劉永銘趕過來正要行禮,卻被劉永銘一把又給按了下去。
“坐吧坐吧,誰有站着喫飯的。來人,給本王盛一碗飯來,有乾飯麼?不要粥,餓死我了。”
侍女一壓福,連忙走到一邊的蒸屜邊,盛了一碗白米飯送到了劉永銘的桌前,另一名侍女則送上了筷子與湯匙。
劉永銘拿起筷子、端起碗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那樣子一點王爺的做派都沒有。
趙振華見得如此,輕笑一聲,也坐下來喫起了飯。
三人喫飯並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
一刻時都不到劉永銘便將一碗飯給吃盡了。
趙郎中趕着接着背書,喫飯也快。
而樊笠喫得少,還剩了半碗。
劉永銘一愣,對樊笠問道:“如何不吃了?可是飯菜不合口?樊助教想喫什麼儘管說,廚子不會做就讓他去學。”
樊笠輕笑道:“六爺誤會了。膳食美味,口有餘香。只因老夫年邁,胃氣不足,故食量狹小。還請六爺見諒。”
“那一會兒午後再用點茶點什麼的吧。”
“有有有。”樊笠客氣地說:“一直都有喫茶並用些小點心。”
劉永銘起身將樊笠身前的飯碗拿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一邊坐一邊說:“即是如此,那這碗飯也別浪費了。”
劉永銘說着喫起了樊笠的那一碗來。
樊笠一愣,呵呵笑道:“六爺真是……真是有意思之人呀。”
趙振華雖然喫完了,卻一直坐着看劉永銘喫飯,也不敢坑聲。
因爲他知道劉永銘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過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與他們二人中的一個人說。
劉永銘一邊喫,一邊說:“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本王已幫你們處置得差不多了。至於後面如何,本王可就無能爲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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