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趕出家門
劉永銘看着裴展元說道:“我來找你,其實就是想說一說這事。你說,現在怎麼辦?”
“反正你……你先忍着點,我、我想想辦法。”
劉永銘堵着氣地說道:“我要是不反擊,她天天這樣想着法子設計我,我受得了受不了呀?我要是反擊一下,你裴家怎麼辦?我不管,你最好快些把這事給我解決了!你要是不解決,將來可是會出大事的!”
裴展元一愣,說道:“六哥!這是你的事情吧?你那麼聰明的人,如何自己不去解決,反倒是說起我來了?”
“這不是顧及到你們裴家了麼?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處置了!我不管,你解決去,要是輪到我解決人,可就不是現在這樣說話了!”
“不至於!不至於!”
“至於!我現在一見到你就煩!”
劉永銘越說越是生氣。
裴展元傻笑一聲說道:“六哥說的哪裏的話,我這一身本事都是你教的,你纔不會討厭我呢。”
“鹽道那邊出事以後,是你教何常,讓他來找我的吧?”
“六哥,你……何家的事情別人解決不了,你定是有辦法的。”
“不是!我平時也沒見你與何常有什麼交情呀!”
“我、我,六哥你知道的,我年紀也不小了……”
“恩?有心上人了?李家的?你給何常出主意是爲了幫李家?”
“不是!”裴展元低着頭說道:“李裕、李袂都是大爺黨,我家都是太子黨。若是外門旁脈,還有可能與隴西李家聯姻,我們這一支就不可能!”
“不會是何常那個大老粗的吧?”
裴展元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愣是沒敢看劉永銘一眼。
劉永銘一愣,十分正經地說道:“易光還算是讀過幾年書,何常可是一個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的老粗呀,他就算是有個漂亮的女兒,那能有什麼家教?你是一個十幾歲就中了進士的青年才俊、是世家子弟呀!”
裴展元低着頭,像是一個做錯了事但又不太想承認錯誤的叛逆期的孩子一般。
他說道:“我這個進士是怎麼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裴家世所廣深,門第高厚,皇上身邊有個裴統領,我爺爺還做過太子的師傅,太子還是我姐夫。是個人都會給我面子。我那些什麼秀才、舉人,還不是縣令巴結,學政給面子這纔有的麼?皇上有意提拔太子黨羽,這纔有了我這個進士功名和這個郎中的官做。”
劉永銘白了裴展元一眼說道:“我就問你,外面的那些學子何時懷疑過你的學識?你的文章夠進士的格!別老這麼跟你爺爺對着幹,哪天他真被你氣出病來,那可如何是好?”
“可我是真喜歡何家小姐。”
“你喜歡她什麼呀?門不當戶不對的!”
裴展元傻笑道:“我、我、我就喜歡看她崇拜我的樣子,喜歡握着她的手教他寫字……”
“等等!等等!你該不會……”
裴展元低着頭頭說道:“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劉永銘無語得憋着氣,搖頭說道:“你行!你行呀!知道爲什麼這一兩年我不想來你這裏麼?”
“六哥生意做得大,沒空來。”
“胡說八道!”劉永銘氣極地說:“我就是不想看見你!你好的不學,盡學這些壞的!這事要是讓裴老頭和裴紹知道了,又得說是從我這裏學去的了!我可從來都沒教過你這個呀!”
“你是沒主動教,但我以你爲榜樣,耳濡目染之下哪裏用得着言傳身教。這事你拖不開身!”
裴展元說完,這才擡起頭腆笑道:“六哥,你看這事……你幫我跟我爺爺說一說嘛,他聽你的!”
“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去說,我怎麼說呀?”
“那、那、那我姐姐那邊我也不管了!你就等着她再給你找點什麼事情吧。你別上我家門來!反正你剛剛也說了,不愛來。我也等着何常打上門來吧。他要是真與我動了粗,我也只能說是你教的。他是禁軍副統領,這事一定得傳進皇上的耳朵裏去,那到時候……”
劉永銘擺着手說道:“行行行!我幫你,我幫你還不行嗎?在這裏等着我呢!可禮金什麼我都不管哈!我再有錢也不可能給你出這筆錢去,別弄得好像我成親一樣!”
裴展元一聽,那臉上的笑就像是牡丹開了花一樣。
他喜笑道:“我裴家千百年來還算是積攢了一些餘財,這個禮金我還付得起。六哥,一會兒我爺爺回來可就全靠你了!這張畫就當作送給你的禮物!”
“你本來就是要送給我的!給你忙了半天了,不要你點東西,這都說不過去!不過你的事情我現在還不能與裴翰林直接說。這得安排安排,我還是找個好時機再說吧!”
“是是是,只要六哥應下了就行。六哥從來不對我失約!”
劉永銘連忙打住:“先別急着奉承!你給衛科出主意是因爲他能幫你弄些字畫,你喜歡字畫我也知道,可你給李裕出主意又是爲了什麼?難不成你與李家小姐也有一腿?”
劉永銘說這話當然是在開玩笑。
裴展元連忙說道:“我就是不想在長安城這邊呆着,想讓我爺爺能討厭我,把我趕出家門去。我畢竟是嫡孫,他不會做得太過份的。我只要一要求,他定是會讓我去洛陽那裏做一任知府。”
劉永銘反嘴道:“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對了,怎麼不見裴翰林?他還沒回來麼?”
“是呀,爺爺最近身子骨是有些不好。”
“他身子骨不好你就別那麼氣他!真要氣出病來,到時候在靈前哭的人還不也是你麼?就別到處拈花惹草了,青樓也該少去一些。”
裴展元一愣,瞪起雙眼說道:“六哥!我可沒去過青樓!一般青樓裏的姑娘我也看不上呀。我要去也是去六哥你的紅杏樓,但我也得能進得去呀。你都與那些護院們通過話了,不讓你產業的那些青樓接待我。”
“我又不是說你!”
“不是說我?”裴展元回想了一下,這才明白劉永銘話中的意思。
他連忙說道:“六哥,你就別編排我爺爺了。他人老了,坐着馬車往來都得叫馬車駛慢一些。馬車走得快了,這一顛簸,骨頭就得散架咯。”
劉永銘大聲地笑道:“裴翰林比雲崗先生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年輕的時候可風流着呢,沒這麼弱不經風!”
正此時,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進了廳裏:“是誰在裏面編排老夫呢?”
劉永銘沒看到人影便回了一句出去:“我的聲音你都不出來了?”
“爺爺!”裴展元反應很快,向着門口急走而去。
裴展元剛到門口,一個老頭拄着拐就從外面跨步走了進來。
那老頭不是別人,正是翰林院管院、翰林學士裴殷。
裴殷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走路用拐並不讓人意外。
但他走進廳堂的時候,卻把手中的柺杖遞給了裴展元。
裴展元也十分習慣地接了過來,且伸手想要恭敬地攙扶裴殷。
但裴殷卻將裴展元的甩開,一邊向裏走了一邊說道:“在家裏就用不着裝了,我還真沒到弱不禁風的時候,且小六子也不是外人嘛。”
劉永銘笑道:“裴翰林回來了,剛剛正說到您呢。”
“是說到我還是編排到我呀?我在外面都聽到了。”
劉永銘笑道:“看來你還沒老呀,耳朵尖得很呢。”
“你也不錯呀。聽走路的聲音就知道我回來了,還故意在展元面前編排我。”
二人對話間,裴殷也已經走到了劉永銘的身邊。
但他卻沒有與劉永銘爭椅子坐,而是在另一張主位右椅上坐了下來。
劉永銘還算是客氣地問道:“裴翰林今日如何回來的這麼早?沒去八弟那裏?”ωω
“早朝過後就與他說過話了。八爺賢明,該懂的他也都懂,有什麼事情只需一兩句話就能把他點明,自是不必說別的。他與六爺你是不同的呀。”
“剛剛還小六子呢,這會兒又變成六爺了?話說回來了,我是與八弟不同,他讀的書可比我多多了。父皇原本是想要把你派來給我當師傅的,後來想了想,怕我把你給氣死,所以就讓你去教八弟了。”
裴殷笑了幾聲,搖手說道:“非也,你與八爺最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六爺您不用人教!”
“裴翰林說話越來越有意思了呀。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罵我呢?”
裴殷笑道:“你若是沒教展元做一些惡事,那就是在誇你。你若是與展元商量一些做惡之事,那我就是在罵你。六爺您自己看着使就是了。”
“都說讀書人尖酸刻薄,裴翰林老了老了,還是如此。下面還能用麼?”
裴殷笑道:“我可不是狄相,不會與六爺說這等趣話。六爺這次又是因何而來呢?可別是又要把展元帶出去胡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