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同日而語
劉永銘想了想,又對何常說道:“何副統領。”
“末將在!”
“都說了別末將末將的。本王不是你上司,你也不歸本王管!就是與你說一下,即是麟德殿有事,你近日就多費些心思。看看能不能夜裏值守一下!”
“末……我知道了。”
“這不算是給禁軍下命令吧?”
“不算。大爺也常叫我們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鬆懈於防務。”
劉永銘又問道:“含冰殿那邊現在是誰當值?”
“原本這個月應該是調李從柯所部來值守的,但他出了點事。所以現在是由裴大統領在親自統籌安排守衛之事,由幾名校尉帶隊。要不然含冰殿那邊有點動靜賢妃娘娘也不至於叫我的手下過去幫他鎮門了。”ωω
劉永銘言道:“你去與裴啞巴也通通氣,跟他說這幾日辛苦一些,夜裏盯緊一些。別的地方不重要,這含冰殿卻是最爲要緊,什麼事情都是這裏出的,若是人爲,怕是……”
何常連忙問道:“會不會是有反賊潛入宮裏來了?”
“有可能!”
“阿!”文雄驚了一下。
劉永銘白了文雄一眼說道:“別大驚小怪的。還大內總管呢,像什麼話。別等着再挨本王的打了,還不快滾!”
文雄早就走了,聽得劉永銘這麼說,連忙起身向後一退,便灰溜溜地逃走向皇帝告狀去了。
何常見得文雄走了,這才又說道:“六爺,您還沒喫吧?要不去我那裏喫點吧?剛剛真不是在玩笑,我那裏真有!”
“不着急,一會再去,爺我還要去一趟御藥房呢。你先把那香肉給爺燉上,然後派人給我送套便衣來,我這身上還沒衣服穿呢。我等去了御藥房看看情況就來。”
“行!一會兒我就派人給您送來,那我就在老地方恭候您的大駕了!”
“去吧去吧!多放大料!隨便去尚膳司找找吳老公,爺我還存着幾壇的玉泉佳釀在他那裏,你一併拿來。”
“拿多少?”
“你會給我剩麼?哪一次你不全給取光了?我們喫多少算多少,剩下的你自己就留着喫吧。”
“就等着您這句話了!末將去了!”
何常說完便樂呵呵地也走了。
劉永銘此時等着何常派人給自己送衣服來。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就調戲一下翰林院裏的衆位翰林,權當解悶。
他左右環顧了一下,看着那一羣鬍子白花花的老頭說道:“翰林院裏近此年就沒有什麼年輕人嗎?狀元那些呢?如何都只剩老頭了?”
裴殷笑着應道:“狀元,呵呵,談何容易呀。民間百姓說得好,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三十歲前能中個舉人並不稀奇,五十歲以下中進士的卻也少見。什麼少年才子金榜提名後洞房花燭,那隻能是戲文裏纔有的。”
狀元其實也只是殿試裏文章寫得好而已。
文章並不能真正體現治國的才能,科舉只要達到爲國選材的目的就行了。
至於狀元是誰,朝廷還真無所謂。
很多狀元其實也都名不副其實,真就只能留在翰林裏做做文章。
宋朝的文天祥、明朝三元及第的商輅,那是千年才能出一個的人物。
此時,薛青祥也說道:“即使是那傲氣的曹相,當年奪了個解元,亦無狀元之名呀。”
“你們倆倒還又和氣起來了。這麼說來翰林院真有一位不受二位待見的大才子?”
薛青祥看了看裴殷,卻又對劉永銘說道:“不能說是不受待見吧,就是他銳氣太重,與我們衆同僚不合而已。”
“說的好像你們同僚之間就很和睦似的。你剛剛說的是誰呀?”
“六爺您這是明知故問呀。就是上一科的狀元郎周培越。”
“哦,原來是他呀!”
劉永銘當然知道這個人。
周培越時常在皇帝身邊走動,劉永銘也常見到。
因爲年輕,活力自是與現在翰林院裏的老學究們不能同日而語,所以老學究們對他就不太待見,倒不是像薛青祥說的那樣銳氣太重。
實際上週培越這人沉穩得很,只是不在實權部門而已。
劉永銘正想說些挑撥的話,讓翰林院裏的氣氛更熱烈一些。
那薛青祥接着說道:“倒還別說,朝裏還真有三位一甲的高才在朝裏做了大官的。”
“哦?那都是誰呀?”劉永銘好奇地問了起來。
薛青祥答道:“這第一位不是別人,正是戶部侍郎李裕,他當年是高中的探花。可謂是世家第一人了!這第二位嘛,乃是兵的孫尉孫侍郎,那一科他是中的榜眼。”
“那第三位呢?”
薛青祥笑道:“不才,正是在下。在下當年也是中的探花郎,過不了幾日便要官拜工部尚書了。”
劉永銘笑道:“你還真不謙虛,不過本王就喜歡真性情之人。但本王問的是青年才俊,你這鬍子剪下來都能當符塵用了,還在下呢,怎麼不自稱老夫呀。”
薛青祥一聽便不樂意了。
他正要反駁着說些什麼,那劉永銘突然臉色一變猛得站了起來。
衆人吃了一驚不知道劉永銘又要耍什麼威風。
他們怕劉永銘與薛青祥爲難,馬上上前輕拉了一下薛青祥。
薛青祥也知道自己要是與劉永銘對上,怕也一時討不得好。
他哼了一聲,一甩袖子,便出了房間之外。
劉永銘卻是不理會薛青祥的舉動,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說道:“原來是這樣!”
裴殷聽得劉永銘的話,問道:“什麼是這樣!”
“符塵呀!我早該想到的!果然是他對姓唐的下的手!”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卻不知道劉永銘說的是什麼。
劉永銘轉頭向着那裴殷看了過去。
他問道:“裴翰林,這裏你年紀應該是最長的吧?”
“不。寶瑞兄其實比我大半個月。但他不承認自己老了,故而我稱其爲兄,其亦稱我爲兄。”
劉永銘一擺手,說道:“本王不是問你這個。是想問問那個……”
劉永銘說到這裏,看了看左右兩邊圍着的翰林,大聲地說道:“都散了吧,散了吧。忙自己的事情去。也不知你們每天都在忙些什麼,領着那麼多的奉祿整天看上去都沒什麼事情做。”
劉永銘話一說完,圍着的衆人也就散開了去。
他們其實只是怕劉永銘與他們耍無賴,這才三三兩兩、竊竊私語得各歸各位。
裴殷自然不會走,他是能看得出來劉永銘是有事情與自己要說的。
劉永銘靠近裴殷身邊一邊,輕聲問道:“當年從契丹過來了一批范陽盧氏的族人,這事您知道吧?”
裴殷言道:“當然知道。我與那盧家老爺子還有過一面之緣呢。不過他被安排去了靈寶縣之後,我便再也沒見過他了。”
“可知盧氏現在是否還有族人在長安城中?”
裴殷笑道:“怎麼可能。盧氏那一支族人現在全在上庸府那邊呢。”
“他們就沒人考上進士在朝裏做官什麼的?”
裴殷搖頭笑道:“外來戶的確很多憑本事得到了官位。比如禮部的陸通輿、工部的崔靈感皆是如此。但盧氏一族嘛,呵呵,還真沒有。這也不能怪他盧氏一族。契丹那裏雖也有科舉,但畢竟是異族所治,文風嘛,呵呵差了點,即使遷到了上庸府,亦是未出什麼大才。倒是出過一名舉人。”
“哦?”劉永銘連忙問道:“會試之時他來了嗎?”
裴殷卻是反問道:“六爺,今科會試可是你主考的,你不知道麼?”
“嗨,說那話。本王對讀書人的事情一點都不懂,貢院的那些事情也都是副主考們在操持着,本王能插上什麼手呀。”
“說得也是。糊名謄錄這等事情,就不是你爲個文墨不通的王爺能想得到的。”
裴殷雖然這麼說,但劉永銘卻是一點也不生氣。
“你先別急着損我,與你說正經話呢。范陽盧氏的那名舉人可曾來長安考過會試?”
裴殷盯了劉永銘好一會兒,卻又反問道:“你真不知道呢?”
“本王加會試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哪裏又會去一個一個地看什麼考生名單,自是不知曉。”
“你該知道的呀!”
“知道什麼呀?”
“那姓盧的就是被你自己親自趕出貢院去的呀!”
“阿?”劉永銘愣了一下。
他甩了一下頭說道:“裴翰林,我與你說正事呢!你要是這般玩笑,可就別怪本王與你耍無賴了,你當知道你接不住本王一招半式的!”
裴殷笑道:“那是自然,光你那門頭潑糞的招術我就喫不消了。我也沒與六爺你玩笑。你忘了,會試開考那開夜裏,你在貢院門口抓了兩個人……”
“嗯?”劉永銘回想了一下。
當時他的確是抓到了兩名作弊者。
一個被直接吊在了貢院門口,以做警示,後來被扭送去了學政初審,現在應該是住進了大理寺了。
另一個人被劉永銘給嚇跑了,落下了一隻鞋,鞋子裏即是作弊的答案。
劉永銘疑問道:“被送進大理寺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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