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無意動手
太穹真人正要向後拉扯,劉永銘的右手一抖,一支火龍鏢已從袖子裏掉進了他的右手手心之中。
這麼短的距離,那火龍鏢只要稍稍一用力,劉永銘就能十分輕易地擊穿太穹真人的喉嚨。
正當劉永銘要出手之時,他的眼角邊閃顯過一道寒光。
他用眼角餘光一瞟,只見得坐在自己斜對面的水不流已然是抽出了自己的那把古劍。
水不流並沒有衝殺過來,而只是將手中的古劍擲了出去。
那劍尖所飛來的方向並不是太穹真人,而是直奔着劉永銘前來。
因爲劉永銘的左手拿着撫手與太穹真人拉扯着,所以他只得舉起右手手中僅有飛龍鏢去抵架水不流扔過來的古劍。
也好在水不流深受重傷,內力完全發揮不出來,要不然這一劍足以要掉劉永銘的小命。
劉永銘的火龍鏢抵架在那飛來的古劍之上,當他想要將古劍抵飛出去之時,一隻大手毫不猶豫地就伸了過來,一把抓在了古劍的劍身之上。
劉永銘轉頭一看,竟是唐括硬生生得將那古劍劍身用血肉之手給抓住了。
劉永銘現在擔心的並不是太穹真人的反擊,而是這裏面武功最高強的林鴻奎。
林鴻奎所做之事皆是爲了楊真,他此時即是出手,也必定是會向着劉永銘而來!
只見得林鴻奎此時已將他的流星錘給解開,就垂在他左右兩邊的地上。
但他卻是沒有出手,只是坐在那裏靜靜地觀望着。
林鴻奎的武功在這幾個人裏是最高的,內功自然也是最爲深厚。
所以丹髓軟筋散的藥力也消退的最慢。
楊光祿、谷從秋與枯木禪師不會武功,他們沒受多少影響,但他們在此時也沒有太多的作用。
水不流因爲身上有內傷,內功不濟,藥力消退卻是最快的。
他坐在那裏一開始其實並不想傷害任何人。
只不過剛剛太穹真人的突然襲擊被劉永銘給阻住,讓他也不得不出手。
劉永銘的火龍鏢絕技能輕易取人性命,這一點水不流是極爲清楚的。
一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一個卻是水不流之父的舊主,且也是水不流一生的執念。
在這二者之間水不流必須要做一個抉擇。
最後,他選擇了太穹真人,向着劉永銘擲去了手中的寶劍。
這一舉動對於劉永銘來說是十分意外的。
他覺得即使水不流即使不會幫自己,至少也不會向自己出手。
讓劉永銘更爲意外的是唐括的舉動。
爲了讓自己不受傷,他竟是用手硬生生得將那把古劍給接了下來。
但唐括也只是用手抓住了古劍的劍身,那劍柄卻還留在外面。
唐括是不知道劉永銘會武功的,他一心只想保護劉永銘,不知道劉永銘其實是可以將那把古劍給抵架開去。
此時的劉永銘卻是擔心起了唐括來。
他怕自己一用力,那鋒利的古劍就會將唐括的手指給銷掉,所以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動作。
正此時,太穹真人的左手向外一揚,一把便抓住了那把古劍的劍柄。
太穹真人想要將劍抽回來,卻因爲體內丹髓軟筋散的藥力還沒全化掉而使不上全力。
唐括也死死得抓着那劍身,一點也不肯放鬆。
三人正僵持着,突然一隻流星錘飛了過來。
但那流星銅錘卻不是向着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人去的,而是向着那把古劍身劍的上頭飛了上去。
當流星銅錘飛越過橫着的古劍上方之時,繩索突然被人拉得繃直,流星銅錘在空中停頓了下來。
而後銅錘因爲重力的緣故向下落了下去,繩索也因此便掛在了古劍之上。
又因爲離心力的原故,銅錘向後甩動起了圈形軌跡來。
只這繞了幾下,林鴻奎的流星銅錘便將古劍給死死得纏住了。
太穹真人抽不走古劍,唐括也拿不下來,而一向嗜殺的林鴻奎此時卻是沒殺任何人,只是不讓別人拿走可以當作兇器的劍而已。
四人一下子又僵持住的時候,枯木禪師叫了一聲佛號。
這一聲佛號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了那慈祥的枯木禪師。
太穹真人正想質問林鴻奎爲什麼要向自己出手時,一把匕首從太穹真人的身後伸了出來,直接架在了太穹真人的咽喉處。
太穹真人自己是看不到身後之人的,但在場的別人卻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站在他身後的正是劉永銘事先安排下的“侍女”。
侍女不是別人,正是枯木禪師的養女,安康縣主釋塵煙。
水玲瓏剛剛一直很疑惑爲什麼,釋塵煙與劉永銘那麼好卻不坐在劉永銘的身後而要坐在了太穹真人的身後。
這一刻,她是完全明白了。
枯木禪師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釋塵煙坐在太穹真人的身後。
他明白這定然是劉永銘有意安排下,防止事態升級的。
在枯木禪師的心中,劉永銘應該早就知道了一切,所以剛剛纔會說出那些話來。
剛剛的那一聲佛號,爲的就是引起別人的注意,好讓釋塵煙對太穹真人下手。
但水不流卻是沒見過釋塵煙!
他們都沒有防備,使得釋塵煙有機可乘,用一把匕首制住了太穹真人。
只是釋塵煙沒有將匕首從身後插進太穹真的要害之處,也沒有直接抹了太穹真人的脖子,而只是停在太穹真人的咽喉處。
枯木禪師連忙說道:“殿下,剛剛聽您說,您是來化解恩怨的是嗎?”
劉永銘一邊拉扯着椅子扶手,一邊應道:“禪師放心,我本無意動手!”
枯木禪師言道:“即是大家都還坐在椅子上,想來還是願意心平氣和地說話的,那還請大家都將手中的東西都放下吧!”
劉永銘輕笑一聲,右手一鬆,手中的火龍鏢掉落在了地上。
唐括因爲肉手握着劍身,極爲喫痛,見得劉永銘已扔了手上的飛鏢,於是便也鬆開自己的手。
因爲古劍劍身被林鴻奎的繩索纏繞着,太穹真人想要兇行卻也是做不到的,且現在還有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所以他也只得鬆了握着劍柄的手。
太穹真人鬆手的同時,林鴻奎卻是將繩索向着自己一拉,將流星錘與古劍一同拉了回來。
林鴻奎身邊坐着的是楊光祿與谷從秋。
他們二人不會武功,正在擔心飛回來的古劍會不會將自己誤傷之時,林鴻奎已經伸出另一隻手,十分精準地空中將古劍劍柄握在了手中。ωω
而此時,劉永銘與太穹真人還在相互拉扯着那斷撫塵生絲。
林鴻奎也不理會二人的鬥氣,只是將那把古劍平靜地輕輕放在了自己的桌面之上。
劉永銘對太穹真人言道:“如果我要殺你,不會等到現在!我王府裏有一衆高手及三千府衛呢。你該相信,沒有我的允許或是默許,別說是長安城了,你所都走不出這家橙虀坊去!”
太穹真人懷疑地看了看劉永銘,低目一想,而後將手鬆開了去。
他鬆手的同時,劉永銘便將手中的撫手把手向後扔了出去。
那長長的撫塵白絲也跟着那木頭飛落到了一邊。
但釋塵煙的手卻是一直都沒有放下,因爲她真的很不放心戾氣十足的太穹真人。
劉永銘此時卻對唐括問道:“唐將軍安坐,一會兒便派人您給治傷。”
唐括點了點頭,坐在一邊並不無異樣。
而那太穹真人在向着唐括看了一眼之後,卻是對林鴻奎說道:“唐括這人不忠不義,能幫劉六子我是能想得到的。但我卻是沒想到你竟然不幫我!”
林鴻奎道:“秦王府真的有三千府衛!他不是與你開玩笑,你若是真打傷了他,你絕對走不出這裏去!我沒害你,我是在幫你。而且我老了,也幫不了你太多了!這輩子爲了你們耶律姓,我已然付出太多太多。我至今都不能忘記我女兒臨死前看我時那雙幽怨的雙眼。我老了,也累了,我會最後幫你一次,找到那筆寶藏,而後好好地過最後幾年安生日子。”
林鴻奎那天在小樹林裏見過釋塵煙,並且也知道釋塵煙即是自己女兒的弟子。
他當然也能想得到這是劉永銘的安排。
但他一直沒有說破,也是基於他自己剛剛所說的話。
他想在今天真的將這一切都了結。
林鴻奎說着,從懷中拿出了一隻玉佩出來。
那隻玉佩即是曹嶽送給林莤的那一隻,上面寫着一串的甲骨古文。
劉永銘看着那隻玉佩,卻也伸手進了懷中,拿出了一張紙來。
他說:“林老英雄即是這般有誠意,那我也不便藏着掖着了。這張紙上,即是葉家那副畫上的那一串字!”
劉永銘說完看向了太穹真人。
太穹真人冷笑一聲說道:“你覺得另外一張在我的手上?”
劉永銘道:“你可以不拿出來。但我也很明白地與你說,即使你不拿出來,我也是有辦法拿到那份寶藏圖的。”
“哦?那我倒是想聽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