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清河崔氏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呀!”
劉永銘看着那高濁問道:“還有私藏呢?說吧,在哪?不說的話,呵呵……”
劉永銘乾笑着看了羅信雄一眼,說道:“我身後的那名兄弟雖然不喜歡女色,但卻是喜歡男色,像你這樣的也許能滿足一下他。”
羅信雄不敢搭劉永銘的腔,他對劉永銘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劉永銘就是這樣的口無遮攔。
他現在也只得無語地站在一邊直搖頭。
劉永銘接着說道:“即是不願意交出來,那便脫褲子吧!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捅了別人這麼多年,也得挨別人一回捅了!”
高濁面對劉永銘的威脅,高濁害怕了。
他連忙說道:“東西就在我牀邊的地磚下!地磚邊沿磕了一塊,即是那裏了。”
劉永銘看向了那兩位姑娘,她們姑娘連忙起身向着裏屋而去。
不一會兒,她們便拿着一個木盒子走了出來,雙手捧着就向劉永銘遞去。
劉永銘接過盒子,打開蓋子,取出銀票後將盒子扔在了一邊的地上。
他翻了翻銀票,裏頭足有二百多兩銀子。
他也不清點,只是簡單地銀票分成了兩摞,自己留下一摞,將另一摞又交還給了那兩姑娘。
劉永銘道:“回去以後找個老實莊稼便嫁了吧。老實在家務農,勞累是勞累了一些,總比在長安城裏賣姿色來得強,你們又能再賣幾年姿色呢?別起那不勞而獲的心思,這年頭一起噁心便會像這姓高的一樣倒大黴的。”
那兩姑娘跪在地上千恩萬謝起來。
此時那老姨婆也突然跑了過來,噗通一聲就也跪在了劉永銘的身前。
劉永銘對姨婆說道:“行了。別磕頭,大爺我不喜歡這一套,那些細軟裏也有你一份,拿着分了吧!”
劉永銘向着羅信雄揮了揮手,道:“把人帶走,藏在我跟你說的那個地方。”
“是。”
羅信雄應了一聲,用右手拉住那高濁的肩膀便向着外面拖拽而去。
高濁一陣痛叫起來,羅信雄一邊走一邊說:“我勸你別叫!若是引來了左鄰右舍,我也只得將你一刀殺了,而後跑路。”
高濁一聽,連忙閉上了嘴,任由羅信雄拖拽而去,但時不時地還是叫出了幾聲來。
而此時,那姨婆突然說道:“這位大爺行行好!可憐可憐我!”
劉永銘笑道:“放心,我剛剛說了,不殺你們。把今夜之事與官差一說,這罪名我全背了,你們不會有事的。但你們也別什麼都說,分髒之事就別說出去了,只說是我拿搜走了。”
姨婆連忙說道:“不。我不要銀子。我會做飯,會縫補,會做農活,還會財會、會人事。請大爺收留下我吧!”
劉永銘哈哈笑了起來:“我們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你讓我們收留你?你這腦子沒糊塗吧?”
姨婆說道:“我不是本地人。”
“聽出來了,好像是商洛那邊的口音吧?”
“是。我是商洛人,是被人拐賣到這裏的。”
劉永銘應道:“那就拿着銀子逃回家去吧,想來這些銀子也夠你一路的盤纏了。”
“我不能回家,我還有一個女兒,不知被賣到了哪裏,我得將我女兒找回來呀。”
“哦?”劉永銘心疑了一下,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山趙氏。”
劉永銘皺着眉頭問道:“那個趙?”
“隴南趙氏。”
劉永銘深吸了口氣,低頭想起了事情來。
曹玟見得劉永銘的睛神有些不對,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不至於會這麼巧吧?”
曹玟又問:“什麼這麼巧?”
“沒事。”劉永銘隨口應了一聲,看着那老媽子又問:“你夫家姓什麼?”
“姓山,剛剛說過了?”
所謂山趙氏,即是夫家姓山,本家姓趙的意思。
所以這姨婆剛剛的確是說過夫家的姓氏了。
劉永銘側着頭皺眉言道:“我倒是有個姓山的朋友,但是最近被仇家殺了。我還有一個朋友姓崔,不過他被官府誣陷給抓進了大牢裏。愛烏及烏,你夫家若是姓崔,我倒還是可以幫幫你,可惜了。”
姨婆一聽,連忙急道:“我夫家是姓崔、是姓崔!”
劉永銘不高興地說:“你剛剛還說姓山來着!”
“那、那是因爲事出有因!我、我夫家也是被人誣陷,被朝廷抓進大牢裏,我攜女出逃,不甚遇到山匪被擒,之後才被賣於漢國的!”
劉永銘哈哈笑道:“這種謊言你都講,也不怕天打雷劈?你也別什麼都順着我說呀,你自己多少也編點出來。我可告訴你,我那朋友是齊國人,不是漢國人!”
“我夫君即是齊國人呀!”
劉永銘搖頭說道:“我說了,你別再順着我說!我若是說我那朋友是清河崔氏,你會不會也敢說你那夫家也是清河崔氏的吧?你再說?再說看不看我生起氣來將你給殺了!”
“我、我,不瞞大俠,我夫家的確是清河崔氏!”
劉永銘又幹笑了幾聲:“你覺得我信嗎?”
“這、這,我沒有說謊呀!我這話真是實話!”
劉永銘接着笑道:“什麼都順着我來說了,你還能說出個什麼來呀?”
曹玟湊到劉永銘面邊,小聲問道:“你還有崔氏的朋友?崔侍郎是博陵崔氏也不是清河崔氏吧?”
劉永銘笑道:“當然沒有了,我只是胡說的,誰知道這姨婆如何就這般人事,順着我的話頭盡說些好聽的了。”
曹玟疑惑地說:“我看她後面的話好似不像是在說謊。”
“我自有分寸。”
劉永銘悄聲應了一句之後,對那姨婆說道:“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這等人!爲得一時之利,而滿嘴謊言!看來你也想與那姓高一樣落個活埋的下場!即是如此,我便成全你!”
劉永銘說着將那姨婆從地上拉扯了起來,而後趕着便向外而去。
曹玟一見劉永銘走了,連忙也追了上去。
三人出了大門,那原本坐在馬車駕駛室的步青雲馬上從上面跳了下來。
他與劉永銘說道:“點子駕着另一架馬車已經先走了,巡差就快巡到這裏來了,我們快些走吧!”
點子即是說的羅信雄。
做這種生意,自然不可能透露名字,更不可能使用真名。
劉永銘會意地點了點頭,趕着那姨婆進了馬車,而後與曹玟也一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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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
馬車不一時便在秦王府門前停了下來,劉永銘便趕着那姨婆下了車。
姨婆一下馬車擡頭就看到了王府大門。
她看着那氣派的王府大門心中大驚,一時間竟是呆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曹玟下了馬車卻是說道:“我們這般大張旗鼓地回到秦王府會不會……”
劉永銘笑道:“不會。別人問起來我自有說辭,這馬車到處可見,誰知道誰呀,你別想太多,這事我做多了,一直都沒事!”
姨婆此時才指着那王府大門戰戰兢兢地說:“這、這裏是……是……”
劉永銘笑答道:“是賊窩!走吧!”
“上面明明寫着秦王府呀!就這六扇大門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封建社會是將人分成三六九等的。
不夠資格的人若是使用一些不該由這個階層使用的東西,便就是逾制。
逾制罪嚴重時是要誅連親屬的。
由於生產力的不斷提升,一些賤籍出身的人使用某種合法手段而有了一定的財富,這使得有些物件他們也能使用得起。
於是逾制罪便進一步地放寬了一些,隨處可見的穿着用料並不會特別的限制,限制最多的只是衣服上的圖案圖形。
比如衣服上不能紋有龍形,百姓不能使用明黃色的衣物等等。
但花瓶、門窗上卻是可以使用這些圖案。
再比如一般人家家門口的鎮門物,是不許使用龍、麒麟等物,只有衙門口及一些特許的朝廷官員家門才能被准許使用石獅、石狗一類的。
有些人家連使用鎮門物的資格也沒有。
但關於住所的規格規定卻是沒有放開。
一戶人家最多隻能有多少間房間都是有所限制的。
爲此,百姓爲了增加空間,而發明出了長條屏風,對房間空間進行隔離。
至於大門,一般百姓最多也只能使用一道兩扇而已,後門就只能使用一道一扇,並且還不許使用硃紅漆。
“朱門酒肉臭”裏的朱門,便指的這類特權人家。
所以,那姨婆一看秦王府的大門便就知道這裏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
當老媽子說出“秦王府”三個字的時候,曹玟卻是疑問道:“你識得字?”
“這……我夫家是清河崔氏,所娶門第自是不能太低。故我雖爲女流,卻因家風也是認得一些的字。”
劉永銘沒那個心情去問這些,他催促道:“行了行了,你們快走!爺我一會兒還有事,沒空與你們在這裏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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