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小心爲上
在陳知節的眼中,劉永銘是個十分沉穩的人。
此時劉永銘卻是做出這麼大的反應,難免讓陳知節也產生是極大的意外。
他馬上問道:“葉先生這是怎麼了?”
劉永銘立刻迴應道:“糟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什麼?”
“六爺昨日在宮調戲我朝曹首輔之女,高興之餘說是要將這世上最貴重的東西做爲聘禮,要讓那曹家小姐穿上這世上最華貴的衣賞,戴上獨一無二的鳳冠,受萬衆矚目!”
陳知節一愣,問道:“那又如何?”
劉永銘馬上說道:“怕是六爺說的即是那一件九鳳翠玉冠呀!他要是真送出去了……不行!不行!我得馬上趕回去!要不然我們在這裏所說的一切都是虛幻。”
陳知節一聽,連忙站了起來。
王珂珺見得劉永銘要走,心中一喜,也站了起來。
陳知節拱手說道:“呀,葉先生這就要走?我可還沒好好地與你說上那麼幾句話體己的呢,盡是說些公事了!”
“再不回去就怕來不及了!六爺這人想一出即是一出,得攔着他纔是。”
劉永銘說着回了一下禮,向着王珂珺使了一個眼神,帶着她便向外而去。
陳知節連忙帶上玫瑰前去相送。
那玫瑰打開房門,王珂珺已然站在門口,盼着與劉永銘快些離開這裏。
即使是二人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王珂珺也是願意的。
王珂珺期盼着向庭院裏看了一眼,卻是馬上回轉過身來。
她拉了拉劉永銘的手袖,好像在提醒劉永銘什麼事情。
劉永銘是個人精,一下就明白了王珂珺的用意,他向着庭院也看了一眼。
只見得從庭院外面走進來了一撥人。
王珂珺之所以會注意到這撥人是因爲他們進來時的排場有些大。
不只是王珂珺,凡是在庭院裏的人都向那撥人看了過去。
排場不同,身份也自然是不同的。
給那些人領路的可不是雜役,而是兵部宋憲手下的吏員。
爲首的即是禮部尚書陸預與兵部侍郎宋憲,後面跟着的是禮部侍郎宿倉。
三人說着寒暄的話,相互禮讓着走到了庭院裏。
在場的人也都連紛紛肅然起敬,向着他們行禮。
魏仲賢自然也是看到了陸預一行人。
他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趕上前去,向着陸預拱手說道:“陸伯父,這邊請,已經爲您安排下了。”
陸預笑道:“不必麻煩,簡單一些就行,我們也就只是抽空過來看看,衙門裏還有事,可不能在這裏久留。”
魏仲賢客氣地說:“至少看一盤棋,喝點茶水解解乏吧。百忙之中也得抽出點空來,正所謂勞逸結合。您這邊請。”
魏仲賢一邊說話一邊卻向着幾位朝官的身後看去。
只見得陸琳琅在環兒的攙扶下也慢慢得走了進來。
魏仲賢心中一陣狂喜,臉上的笑臉露得更加殷勤了。
王珂珺與劉永銘看到這裏,哪裏還敢往外去。
劉永銘穿着素衣舊袍不好認,但這裏女子稀少,不管是陸預還是陸琳琅一眼就能注意到王珂珺。
而劉永銘就在王珂珺的邊上,哪裏能不被他們看到。
劉永銘怕被陸預給認出來,而王珂珺也怕被陸琳琅看到自己的小三行爲。
一時間二人像是被人捉姦在牀似的。
王珂珺有些六神無主,想在被陸琳琅看到的時候讓劉永銘出點什麼主意。
劉永銘兩眼一轉,連忙對陳知節說道:“要不然,我再留一會兒?至少看完這一盤棋吧?”
陳知節有些詫異,他看了看外面進來的一行官員,好似明白又好似不太明白。
劉永銘連忙向着房裏的陳知節邁了一步,輕聲說道:“快些回到房裏去!外面那個即是宋憲宋侍郎!”
陳知節一聽,連忙往裏退去。
劉永銘與王珂珺也邁步走了回去。
“把你護衛也叫進來,別在外面呆着!小心爲上!誰也不能保證宋憲沒見過你們的圖形!”
陳知節連忙向着他的護衛使了一個眼色。
護衛在跟隨進來以後,玫瑰連忙將門給關了起來。
還好他們行動快捷,要不然真就被宋憲一行人給看到了。
此時衆人才都鬆了一口氣去。
劉永銘不好意思地看向了王珂珺,說道:“原本是真想帶你來遊園看棋的,卻不想他們卻是來了。”
王珂珺嚴肅着臉說道:“剛剛你口稱的那個魏公子可是認出你來了。琳琅與我說過那天在青衿堂之事,一會兒他們必是要說點什麼,若是說起你來……怕是你藏不住了。”
劉永銘言道:“我倒是不怕,頂多不出去見面即是了。我是怕她看到你我在一起。”
陳知節聽到這裏,徹底算是明白了。
“外面那名小姐與葉先生……”
劉永銘尷尬地笑着說:“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帶一紅顏前來遊園,原以爲陳上卿見此必不會施那美人計,卻不想您不僅提了,外面還來了一位……一位與我有些糾葛的女子!”
陳知節笑道:“沒事沒事。看得出來外面那位二品的大員沒看上葉先生這麼一副窮酸樣,想要撮合自己女兒與那富賈公子。葉先生,如若您能到我齊國來爲官,絕不至此,必成權貴呀!”
劉永銘沒接陳知節拉攏的話茬。
他連忙解釋道:“那二品朝官即是陸預陸通輿,他雖是衛道夫,卻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想來其中有事,只是現在我不好出去一問。”
劉永銘說完,看向了王珂珺。
王珂珺雖然剛剛表現得像個乖乖女,但這也只是給劉永銘面子。
她向來外向,有什麼便說什麼,忍了這麼久,哪裏還能置下這口氣。
王珂珺言道:“那位魏公子剛剛對我言語調戲,對你還百般欺辱,我就看不上這樣有點閒錢還裝個人模人樣的公子哥!那陸禮部也真是的,他明知琳琅心意還……”
王珂珺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要不這樣。我出去會會他們!”
劉永銘急道:“不可不可!你若是去了,琳琅且不就知道我們是一起來的嗎?”
“不怕,我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王珂珺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心虛得很。
王珂珺說着便要出去,劉永銘連忙擋在她面前問道:“你真要去呀?”
“我不能看着琳琅往火坑裏跳呀。那姓魏的眼高手低,見人窮困便出言相辱,實不是什麼好人。你不曾因爲宋侍郎的話而與我義爺生恨,甚至還交好。知道我爹身份也不爲難,還禮待有佳。他哪裏有你的半份的與人相善,更沒那份機智與見識!”
“他們要是說起來我……”
“實言相告即是了!”
“不可!”陳知節連忙說道:“不可與外人言說我在此處!你與葉先生乃是至交紅顏,若是提起我來,不只是害我,那也是害了葉先生!”
王珂珺笑道:“我一小女子,不知你們所說的那些國家大事,想說也說不清楚。但我剛剛多少也聽到了一些。你們二人雖各爲其主,也無法避免漢齊開戰,但卻處處都想着將那慫恿開戰之人找出來,好讓日後兩國和平不再言及戰事,給百姓一個平安!”
陳知節喫驚地說:“真知我心也!我若有此紅顏,亦不枉此生矣!”
王珂珺言道:“我義爺常說。天之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定己身而策不動。即是無法避免,該挽回多少便挽回多少。你一個非主戰的齊國重臣若是斃於漢國,必又會讓那些主戰之人多加藉口,令百姓塗炭,我又如何會將你說出去呢?我雖是一女子,但亦知孟義之所在!我只言葉郎與一朋友在此相會即是,我也真不知道你是誰,只知你姓陳。”
劉永銘想了想說道:“以魏仲賢的爲人,定會言及我在此處。我們若是藏藏匿匿,必被他人所疑,珂兒說的對,倒不如一見,半虛半實地說了即是。但我卻是不能出去與他們相見!”
王珂珺問道:“這是爲何?”
劉永銘答道:“陸禮部並非鄙夷下仕之人,要不然我這舉人功名他也不會給我的。他今日之舉……並非是想撮合魏仲賢,必只是因魏文政的關係。若是他有深意,也應該不是想讓我知難而退,而是想讓我有所緊迫感,是爲了讓我上進,纔出此計的!我此時若是出現在他面前,琳琅卻是不好做了!現在……現在也只好委屈珂兒你……”
王珂珺笑道:“無礙!算不得事!”
“只言我與一舊友在此相會,他們若是問起,你便說雅間其實就是秦王府所訂,不可讓別人知道這裏頭有齊國人!我躲在裏間不出去即是了。”
“我知道!”王珂珺應了一聲,便開門而去。
而此時,在庭院之內,魏仲賢正寒暄着將陸預請到了一張桌子邊上。
三位朝官在禮讓之後紛紛落坐。
魏仲賢卻是沒與他們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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