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大駕光臨
劉永銘疑問道:“我?”
“他昨天夜裏就來了!還帶了內閣的奏疏來,一來就在外面坐下開始辦公!夜裏就在外面打的地鋪。朕可沒宣他來!”
“這不挺好麼?”
“他這是向朕示威呢,意思是朕若是不讓你快些把他女兒找回來,他就不走了!”
“喲?曹相越來越隨兒臣的性格呀,也知道耍起無賴來了!”
劉塬不高興地說:“還不是你鬧的!要不然朕能把你給找來?你快些去把他女兒找回來,且還得全須全影地找回來!朕的禁軍隨你調用!”
“兒臣可不敢私動禁軍。且此事也用不着什麼人馬。人多必定眼雜,只會出更多事故。若是亂中出錯,曹家小姐性命堪憂呀。兒臣是有府衛使喚,但那些府衛都是行走江湖出身,都不聽令的,亂哄哄的跟趕豬似的,裴太子妃那裏其實是留了線索給兒臣的,想來也好找。”
劉塬問道:“那天她伏在你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朕卻是沒聽到。”
“唉,說些有的沒的,反正就是不甘心的話,還拿了一個紙折的戒指給兒臣。兒臣折開一看,裏頭有個地址,想來那曹家小姐即在那裏,兒臣下午便去找。”
劉塬狐疑地問道:“你與裴太子妃之間沒別的什麼吧?”
“當然沒有了!父皇你想哪裏去了!你與秦王妃之事……算了,我不說了。反正我做不出那事來!”
“你少來堵朕的嘴!朕與你說,你不可與她有其它事!”
“她人都死了,我上哪裏與她出事去!”
劉塬又道:“你與她若是沒事,當下午就該打開那張紙,回到城中後,現在也當找到人了。爲何今日纔開始找?你不會真與她有些什麼,捨不得折那紙折的戒指直到昨天夜裏才猜出裴太子妃的用意吧?”
“怎、怎麼可能!那什麼,沒什麼事兒臣便走了。還得去一趟東宮看看太子呢,此時太子定是正傷着心,他與別的兄弟不合,也就與兒臣能說得上一些話了。”
劉永銘正要站起身來,那劉塬一伸手拉住了劉永銘的手,說道:“別急!朕還有些與你說。太后的事情你多上些心,定是查出個所以然來!然後……反正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您這不是爲難兒臣麼?讓宋憲去吧!”
“有些事情不當讓臣工知曉,且他們大多是靠不住的,這事只能依靠近親了。你那幾個兄弟利慾薰心,誰知道他們會借用此事鬧出什麼風波來。倒是你心機最敏,每每做事都能符合朕意,而且未有私心,不用你朕還能用誰?要不然朕再自己出門把這事給辦了?”
“別別別。”劉永銘連忙說道:“你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情,劉漢國就得沒,兒臣這個王爺也做不成!還是兒臣去吧!話說回來了父皇,你也少誇兒臣,再誇我可就要上天了!”
“滾吧你!讓朕靜靜心。”
劉塬雖然嘴上在說“滾”但卻不是厭惡,而只是父子間平時“親密”的對話而已。
劉永銘也安慰着說道:“您也別想太多,想多了傷身!你就不該去見這一面!弄得心事重重,人都瘦了。瘦了還可以再喫回來,可國事耽誤了可就是耽誤了,補都補不回來。曹相其實也是兒臣這意思,您別太往心裏去!”
“你這什麼意思是?是在說曹相關心朕還是在說曹相一早就知道此事?在外面辦分是提醒朕不要因秦王妃之事憂慮過甚?你心眼挺多的嘛!”
劉永銘嬉笑了一下說道:“父皇看出來了呀!”
“這朕還能看不出來?你想做甚?”
“沒別的,就是想給宣政殿外面的朝臣們嗚個不平。曹相可以在紫宸殿裏坐着,而他們卻還在宣政殿外面侯站等着,眼看着就要下雨……”
劉塬問道:“他們還沒散嗎?”
“散什麼呀!您不說休朝,他們敢散麼?”
“糟了,朕把這事給忘了!”
劉塬說完就要向外喚侍中卓英進來。
沒等他說話,那卓英便從外頭走了進來。
劉塬道:“來得正好,去一趟宣政殿,讓朝官們都散了回衙吧!”
“是。不過……”卓英不好意思地看了劉永銘一眼,卻是不好說話。
劉塬只覺得奇怪,他疑問道:“怎麼了?”
“朝臣們大部份……大部份都去了、去了太醫院了。”
“去太醫院?還成夥的?難不成他們想要問一問朕吃了什麼藥?得了什麼病?這也是他們能知道的?”
劉塬的表情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
卓英連忙說道:“不是。是去看李侍郎去了。御醫那裏說,得用三百年以上的野山參,特讓奴才來問問,是不是可以……”
“該用就用,朕不是那等吝嗇之人,不過李侍郎他怎麼了?”
劉永銘沒等卓英說完話,便搶着話頭說道:“那什麼父皇,沒什麼事兒臣就先告退走了。”
“等等!朕怎麼看你的表情這麼不對?卓英的表情也不對!李愛卿病倒是不是與你有關?”
“沒有!”劉永銘連忙應了一句。
劉塬哪裏肯信,他對卓英道:“卓英你說!怎麼回事!”
卓英只得答道:“說是李侍郎的女兒找着了,即在秦王府。還、還懷上了……六爺要、要納其爲側室。”
劉塬衝着劉永銘瞪起了眼來,他急道:“你還有完沒完了!太子妃那邊剛出完事,你又來這一套,你還不嫌熱鬧麼?”
“沒有的事呀!沒懷上,我動都沒動琬兒!而且兒臣這性情做派還不是隨您麼,您與……”
“還敢頂嘴!”
劉塬反手將背後的南瓜枕掏了出來,向着劉永銘扔了過去。
劉永銘轉身便逃。
那南瓜枕一下就砸在了劉永銘的後背上。
怪只怪南瓜枕是軟的,哪裏能傷到他分毫。
等劉塬再去找別的東西的時候,劉永銘早就逃出了紫宸殿後殿去了。
…………………………
都亭驛依舊如往常一樣人來人往。
但是這裏早就物是人非。
雖然那些從地方上來的官員們聚攏在一起聊着自己的前途,但他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膈應在心裏。
好像這裏被田曾波與張世勳住過以後就變得有些不吉利起來。
劉永銘從外面走進了都亭驛的大堂之內,左右觀望了一下之後,起步來到了辦事的長櫃檯前。
櫃檯前坐着一個刀筆小吏及一名管事。
管事明顯是認得劉永銘的。
他連忙從櫃檯裏走出,迎上前來說道:“六爺,您如何大駕光臨了,失迎失迎了?”
劉永銘應道:“經過這裏覺得餓了,想看看都亭驛裏都有些什麼好喫的。”
“六爺能在這裏是給了小人面子了,喫食有是有,就是……就是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長安城裏誰不知道您對飲食最爲挑剔,若是不合您口味還請多加擔待呀。”
“本王又不是第一次來你這裏喫東西,有什麼便來什麼吧,也不必多,四個菜一個湯就行,做得精緻一些,別糊弄就成!”
“是是是!”管事連連應答之後趕忙叫來一邊的驛卒,讓他站在劉永銘身邊專門招待伺候劉永銘。
那管事正要進後廚再吩咐一番時,卻被劉永銘給叫住了。
“你先別急着走,本王有事問你。”
“小人不是着急走,而是想進去再吩咐一下,怕怠慢了六爺您。您還有何吩咐?”
“昨日你驛中是非有什麼事情發生?”
“事情?沒有呀!”
“沒事發生?那有沒有什麼怪事發生呢?”
管事回想了一下,糊塗地搖起了頭來。
劉永銘又問道:“可有什麼生人來過嗎?”
管事又回想了一下,更加迷惑地將頭搖成了波浪鼓。
劉永銘又問道:“驛中可有女眷來往?”
管事連忙笑道:“六爺玩笑了,驛中哪裏有什麼女眷。這事以前倒是有,就是地方官員進京述職,拖家帶口來長安城蹭喫蹭喝,有時還要打包帶走哩。後來鴻臚寺的一位郎中上了一道奏本,言說了此事,皇上馬上就禁了那些進京述職或是辦事的員官攜帶女眷來長安城。”
“沒有女人?”
“怎麼可能會有,剛剛說了,自從薛郎中上疏以後,就沒有女人住進來了。倒是之前兵部宋侍郎寄了一位女子在這裏,不過後來也走了!您知道的,即使是吏部官員小人也敢說他幾句,但宋侍郎……呵呵。都亭驛的經營、交通及驛兵全歸他管的。小人可得罪不起宋侍郎呀。”
“你剛剛提到什麼薛郎中?是哪個薛郎中?”
“薛西範薛郎中呀,聽說前些日子去晉國做使者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件事情得罪了人而被打發到晉國去了。”
“哦。是他呀。”劉永銘想了想,又說:“真沒女眷在這裏?你若是敢矇騙本王,別說你這等芝麻小官了,即使是朝中重臣,本王打罵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了。”
“長安城誰不知道您的脾氣,誰又敢矇騙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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