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百般縱容
看到苗人女子與坐在地上的孫伏波鬥在一起,那劉永銘連忙手一鬆,將身子放了下來,趴在了地上看起了二人的打鬥來。
孫伏波本就會那地蹚刀法,從坐地姿變成站位姿是極爲容易的。
二人只這兩招一過,孫伏波竟是從地上站了起來。
也是這兩招,讓劉永銘認出了苗人女子所使的這套武功。
邋遢道人曾經教過自己武功,對於邋遢道人的武功劉永銘是再熟悉不過。
除了那種可以在水裏閉氣一整天的閉氣功之外,邋遢道人幾乎將所有的武功都教給了劉永銘。
這苗人女子剛剛使的這幾招,正是邋遢道人的招式。
劉永銘此時雖然不明白這苗人女子爲什麼找的是薛神醫而不是邋遢道人,但他卻已心裏有數,知道如何對付這苗人女子了!
劉永銘回想起那孫伏波會使地蹚刀,連忙叫道:“似風捲雪!”
孫伏波沒有猶豫,雙掌在地上呼呼亂揮起來。
苗人女子應對不及,被孫伏波一下子掃到了小腿,喫痛之下,慌忙向後退了一步。
劉永銘見得有效,又連忙叫道:“平波起浪!”
孫伏波聽着劉永銘話,又把雙掌當成雙刀使起了地蹚刀法來。
苗人女子好似不會別的武功,她所會的僅僅也只是邋遢道人的那幾套。
但那地蹚刀法畢竟過於普通,凡是江湖中人都會練上幾手,連劉永銘都會使上幾招。
雖然剛剛孫伏波突然起身的攻擊得了手,但劉永銘知道,地蹚刀若無雙刀在手,是發揮不出什麼威力的。
更何況即使有雙刀在手,孫伏波的武功招式也是無法與邋遢道人的招式相比擬的。
劉永銘連忙問道:“你還會使什麼功夫?”
孫伏波馬上回道:“密不外傳!”
劉永銘生氣地說:“本王又不是要學你的武功,只是想知道你學過什麼招式,又可以用什麼招式贏他而已,你那點功夫本王可看不上!”
“功夫沒有高低之分,只有用這套功夫之人才有悟性高低之比。六爺剛剛殺人的那套步法即是一學便會,我可不敢將我家的絕學說出來呀!”
劉永銘此時卻是笑出聲來:“不說沒關係,等你被她打得受不了的時候,自是會相告的。本王可先與你說明白了。她爭勝心重,與你交手成這樣,是因爲她想在武功上勝你,而一時忘了使她善長的毒了!”
劉永銘這麼一說,好似提醒了那白苗女子什麼。
這讓孫伏波心中有些氣惱。
孫伏波可是爲了救劉永銘而與這白苗女子鬥上的。
孫伏波置氣道:“那我不打了還不行麼?她可不是衝着我來的,我只要閃到一邊,看六爺您怎麼辦!”
孫伏波嘴上雖然那麼說,但卻沒有馬上閃開,還在與那苗人女子纏鬥在一起。
不遠處的齊公子好似聽到了孫伏波的話,也趴在原地大聲地叫道:“孫伏波!別理他!你快閃到一邊去!讓這女人殺了他!”
劉永銘也趴着迴應道:“齊公子,別費勁了。他是陳上卿的人,你的話對他來說不管用。你若是不喊那一嗓子,他早就跑開了。你越是這麼喊,他越是不敢閃開。他擔心陳上卿會誤會他是你的人呀!”
齊公子一聽,看向了陳知節。
沒等陳知節說話,劉永銘卻又笑着叫道:“齊公子別費盡了,你別指望着陳上卿會下這道命令。想殺我的是你,不是他。他剛剛依你的命令派出手下殺本王,那是因爲他知道我會武功,根本就沒打算真的殺了我。”
“什麼?”齊公子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了陳知節。
劉永銘接着說道:“他擔心我死在了這裏,你們就走不出關中了!所以沒想着真殺我,他只是沒想到,我出手會這麼狠,將他的人殺了個精光。”
陳知節聽得劉永銘的話,連忙向着心疑的齊公子解釋道:“臣與六爺見過幾面,知道他會武功,剛剛也只是想拿下他來,只要有個人質,您也好回到齊國。他萬萬是不能死的!公子,這混世閻羅做惡無數,但卻被漢帝百般縱容,可見其之得寵呀!”
“那又如何?”
陳知節怕自己解釋不清,接着說道:“他若真死了,且不說漢國皇帝會設下層層關隘、關卡搜檢,就那關中、關外的各大綠林幫派也不會讓我們平安逃回齊國的!他是九紋龍,那些自持正義的俠客定會爲他報仇。而那些依他生意而活着的綠林強盜因失了生計,亦是要向我們報復!即使回到了厲城,誰也不知道那些亡命之徒會不會前來行刺呀!”
劉永銘的關係網十分複雜,朝廷裏的那些臣工自然是不必說了,徵西將軍府將來還得與他有姻親關係。
蒙國那邊因爲茶葉生意的關係,各個部落首領都想着巴結他拿到更多的茶葉。
因爲劉永銘在黑市裏也有許多生意,綠林好漢自然也是都會買他面子。
劉永銘的大宗生意是茶貨和絲綢,但不等於只有這一些。
綠林們那些搶來的東西,想要安全賣出,有時還得求着劉永銘過一手,將它們在八方經典洗白。
特別是搶來的絲綢,在劉永銘手上一活動,運到西域就可以賣上大價錢。
綠林裏的確是有許多人指着他喫飯。
陳知節的話讓齊公子一下子有些咽塞。
但不殺了劉永銘又難解他心頭之氣,殺了劉永銘自己怕又回不去。
正當齊公子猶豫之時,那薛璇璣卻是從密林外面匆匆得又跑了回來。
此時,她的手中多了一個包囊。
她一邊跑一邊將手伸進了包囊裏。
原本她是想向着劉永銘跑過去的,但那白苗女子注意到突然闖入的新人,回頭便看了過去。
薛璇璣心中一顫,連忙轉了一個方向,向着站在那裏還不能動的豐不收跑了過去。
那豐不收此時手裏捏着一顆暗青子,正要找機會去打那白苗女子,因爲距離有些遠,而不敢貿然出手。
他見得薛璇璣過來,將那暗青子偷偷地收了起來。
此時劉永銘自然也是看到了薛璇璣,他說道:“果然,璇兒還是放心不下我,定是要回來救我的!”
“誰願意回來救你,怕你死在這裏以後沒人給災民、流民送藥送糧了!”
薛璇璣一邊說一邊急急向着豐不收而去。
劉永銘轉而對那苗人女子說道:“來的這位便就是薛西垣的養女薛璇璣!他定是知道他養父所在!”
“找他之前得先殺了你再說!”
白苗女子憤恨地說了一句,又與孫伏波鬥在了一起。
但她好似想起了自己是用毒的高手,於是頻頻想要伸手進自己的挎包裏拿東西出來。
但那孫伏波哪裏會讓她如願。
他的雙掌打出數道掌風,逼得那白苗女子只得應招而沒空往裏頭掏東西。
薛璇璣此時已向着豐不收跑去。
人還沒跑到那薛璇璣的身邊,便將手從包囊裏抽了出來,而她的手心裏便多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只見得那薛璇璣向着豐不收撤了一把粉末過去。
意外的是,一陣風吹了過來,那粉末沒灑到豐不收的身上,反而吹得自己滿身都是。
薛璇璣輕咳了兩聲,只覺得有些噁心,然後只得又從包囊裏抓了一把。
此時她已經靠近了豐不收,這一把粉末實打實地就揚在了豐不收的臉上。
好在豐不收早有準備,屏了一下呼吸,閉了一下雙眼,要不然這一下非得把自己眼睛給迷了不可。
薛璇璣灑完那一把粉末連忙叫道:“快去救他!快!”
豐不收有些奇怪地問道:“爲何要求他?”
“你與他不是朋友嗎?你們不是很能聊得來麼?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快去救他!”
“你莫不是看上了他?”
“胡說!我哪裏會看上這樣的紈絝!”
“這些日子以來,好似只有他是真心爲了災民而舍粥施藥的。”
“胡說!還有一個洛陽姓古的學子也是一個熱心腸之人!那等才華橫溢的學子纔是少女心中的對象,哪裏會看上這等油腔滑調之人!”
豐不收心中生疑,總覺得這薛璇璣言不由衷。
但此時,他的腿上傳來了一陣酥麻的感覺。
豐不收連忙提了提胸中的真氣,而後又動了動胳膊。
突然,那豐不收將腳一擡,竟是能動了!
豐不收卻是不着急着去救劉永銘,而是拍了拍身上的那些粉末。
粉末發着一股子酸臭的騷味,突在讓豐不收難受。
這些粉末也沒浪費,被豐不收一揚,卻是全飄到了陳知節與趴着的齊公子那邊去了。
而後他像聊天一般地對薛璇璣問道:“我剛剛不是給你示意快點離開這裏麼?”
“我找到解藥了!可以救你們的!”
豐不收疑問道:“你的藥不都在藥箱裏麼?”
“這你別管,現在與你解釋不清,你先把那混世閻羅救回來了再說!”
豐不收看了看劉永銘,想了一想,而後將原本反握的魚腸劍又給正了過來,而後向着那白苗女子慢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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