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局勢緊張
郎中只要做上三年,基本上家裏就什麼都有了,甚至還能置辦上一座小院。
厲夫人當東西還是因爲厲家出了一點事情,但不是壞事,而是好事。
厲舒纔是家中的長子,他在老家還有一個弟弟與一個妹妹。
他弟弟要成親,他妹妹要出嫁。
若只是他弟弟成親,他支援個五十兩銀子也就辦下來了。
他妹妹要出嫁,花個二十兩銀子也可以置辦出一套嫁樁出來。
可問題是,朝廷這邊因爲戶部那裏沒錢,年俸一直就沒發下來。
厲舒才把去年家裏的盈餘給了他弟弟做彩禮辦婚禮,但他妹妹那裏就沒有了着落。
結婚的日期可是不等人的,厲舒纔沒有辦法,只得與厲夫人商量着先把那件皇帝賞下來的誥命夫人的綵綢衣裳給當了,等發了年俸再贖回來。
誰讓他是家中的長子呢,他不管誰還管。
但劉永銘此時卻是呆愣了一陣,好似在想着什麼別的事情。
苗人女子冷笑一聲說道:“怎麼?編不下去了?”
劉永銘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沒在編,而是……總覺得有兩件事情很奇怪。”
“奇怪什麼?”
“厲舒纔要賣皇帝賞下的東西,這種事情說傳出去,對百姓來說是一個美名,但對百官來說卻是一個笑話。厲舒才這人我很瞭解,他是一個愛面子的人,家裏要當家當,他絕不可能到處宣揚!而我又是一個不相信巧合之人,我不相信厲夫人當東西時會被你正好撞見!”
“就是正好撞見的,怎麼了?這裏頭有什麼問題?”
苗人女子只覺得劉永銘這人過於矯情了。
劉永銘搖了搖頭說道:“問題是一定存在的,只是……只是我不知道這裏面到底還有什麼事情……”
劉永銘說着冥思苦想了起來。
那苗人女子又冷笑了一聲言道:“你這人怎麼這般多心!”
薛璇璣看得出來今天的事情很大一部份是劉永銘的佈局,她是知道劉永銘的聰明的。
薛璇璣問道:“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劉永銘回過神來說道:“哦。剛剛說起過,皇帝賞給臣子妻室那種綵綢衣服,必是連同誥命夫人一起封的。如果她在苗族老家中所看到的那件綵綢樣式與厲夫人家中的綵綢是一樣的話,那麼就說明盜走苗族聖物的那名女子也應該是位誥命夫人才是!”
薛璇璣說道:“即是賊人,爲何就不能是盜取的呢?”
劉永銘搖頭說道:“盜這種東西沒用,除非是家裏有官身,要不然穿出去,巡街的一問,就會禍事當頭。他苗寨的長老就因此受了這個難!”
“這麼說來,偷東西的極可能就是一位誥命夫人?”
“可是一個誥命夫人如何會到苗寨去偷把刀?或者說是偷本醫書呢?”
薛璇璣被劉永銘一提醒,也回味了過來。
她也表示出疑惑:“是呀!那些文官的夫人哪一個不是大家閨秀,沒聽說過誰家的夫人還會兼做盜賊的!不需要這麼做吧?那些大官家裏都不缺錢呀!”
“所以她定就是衝着物件去的,而不是錢財。文官?若不是文官的夫人,那就得是武將的夫人了!這還得回去調個檔,看看當時駐紮在那裏的武將是誰,這樣纔好知道那個偷聖物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只是……”
苗人女子見得劉永銘好似真能查出點什麼來,她連忙問道:“只是什麼?”
劉永銘答道:“一般地方的武將夫人是不封誥命的,封誥命的幾乎都是皇帝身邊親信的武將!從剛剛走婚、搶親的習慣來看,你應該是湘南一帶的苗族,可我從來都沒聽說過那裏有什麼大將在那裏駐紮過!”
“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你才幾歲呀,如何會知道!”
“不不不,你不明白!周昭宗之時,各地豪強自視武力而自立爲諸侯,若是真有一支部隊駐紮在那裏,他應該也會成爲一路諸侯纔是。比如襄陽城便就有一個荊南國的存在,國境雖小,卻也視爲一國,後被楚尊滅之!若真有這麼一個諸侯,我當知曉纔是!”
薛璇璣想了想,卻是說道:“也許……也許這位武將並不駐紮在當地呢?許是在長沙城或是襄陽城裏,這兩座城池是荊湘最大的了!”
劉永銘搖了搖頭說:“不可能!”
薛璇璣又問:“怎麼不可能?”
“因爲你爹與你爹的師傅都見過那本醫書!也就是說……那個誥命夫人從湘南迴來以後,是回到了長安城,並且將書交到了宮中!而且是發生在我漢國太祖皇帝登基稱帝之前的事情!”
薛璇璣疑問道:“那就是周室在京的將軍了?”
劉永銘又搖起了頭來:“開什麼玩笑?當時太祖皇帝已經控制了長安城,長安城內外大小將軍可都是太祖皇帝的親信!”
“那就是他派了哪個將軍去到湘南去了?”
“且不說那是楚尊的地盤,我漢國的軍隊根本就到不了荊湘之時。即使有,那也該是那名將軍去盜搶呀!如何會讓一名女子去偷?這事聽起來就匪夷所思呀!再者說了,當時局勢那麼緊張,太祖皇帝還與齊君在豫東打了一場大戰,天下如此不穩,怎麼可能讓心腹將軍遠出湘南呢?”
薛璇璣不耐煩地說:“那就是你那個皇爺爺派他手下將軍的夫人去了唄!”
“怎麼可能!哪裏會派官員妻室去……”
劉永銘正想要發笑,因爲薛璇璣的話的確十分可笑。
但他剛笑了兩聲,便馬上停了下來,僵住了臉。
他那兩顆眼珠子不停地轉着,好似想到了什麼。
薛璇璣與白苗女子皆看出了一些端倪來。
只聽得劉永銘嘴裏喃喃地說着什麼,但如何也聽不清。
劉永銘突然擡頭對白苗女子問道:“你現在住在哪?”
“我憑什麼與你說!”
“我要是找到了那把圓月彎刀,又該去哪裏找你呀!”
白苗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劉永銘又問道:“可是因爲裴太子妃薨了而沒地方住?”
“什麼?”
白苗女子好似不明白劉永銘話中的意思。
劉永銘只得解道:“我是說,琋兒死了,所以你沒地方住是不是?”
“那又如何?”
“你若是放心我,我可以給你安排住處!你在我的外宅裏等我消息即是。”
白苗女子回味了過來,她問:“你是不是知道那把刀在哪?”
“別問!我若是能找到,就把東西拿來還你,到時候……到時候再與你化解那段恩怨吧!”
劉永銘原本是想說,到時候拿他們族中的聖物來換苗人女子身上的半塊麒麟血竭。
白苗女子想了想,說道:“可以,但有一件事情我要問你!”
“什麼?”
“陳俊是不是你殺的?”
“這……是!”
白苗女子愣了愣神,又問道:“他真的死了嗎?”
“是!”
白苗女子嘆了一聲,兩眼漸漸惆悵了起來。
她咬了咬牙,眼眶裏漸漸出現了一些淚眼。
當那些淚水快要流下來的時候,白苗女子卻是一揮衣袖,以極快的速度將那滴快要掉下來的淚水給擦拭了去。
這個動作快到了連劉永銘也沒發覺她是在擦眼淚。
她好似十分堅強,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爲一個男人流淚。
白苗女子突然微笑着無奈地搖起了頭。
劉永銘說道:“其實當時陳俊即在裴太子妃的手下做事,你要是將你的那些事情與裴太子妃說過,想來你們已經見上面了!”
白苗女子卻是說道:“按你們漢人的說法,這就叫有緣無份吧?想他想了幾十年了,明明近在咫尺,卻是連最後一面也沒能見到!”
“時間會磨平一切的。你的年紀其實也不小了,想來應該能看得開!”
“不可能會看得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更不可能忘了他。這世上就沒有一個男人比他還好。你們想像不到他拿着弓伏在石林裏的那股英氣!那種專注的眼神我永遠都忘不了!”
劉永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只是想等着看看白苗女子能不能跟自己回去,好將來跟她要那個東西。
白苗女子又十分感慨地說道:“即使是我苗族裏最強大的獵手也不可能單獨一個人就能殺掉一隻虎!只有他才能做到!一把弓,一把刀,兩個小銅錘……他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我……我覺得他還活着!他一定還活着的!”
“等等等等!等等!”劉永銘此時好似又回味來過一些什麼事情。
白苗女子氣道:“等什麼?”
“你剛剛說的陳俊他……他是個獵戶?你確定不是漁戶而是獵戶嗎?”
“一定是獵戶呀!怎麼可能是漁戶?打漁的一身魚腥味,這我哪裏能受得了!”
“你不喜歡男人身上的惡臭之味?”
“自是不可能喜歡!”
劉永銘趕忙問道:“你確定你口中的陳俊使的流星銅錘?那個銅錘還是用環鐵鎖連一起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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