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盡職盡力
獎金沒了可是一件大事!
刑部裏的人只會恨辦案的谷從秋,卻不會說方孝夫與司馬義什麼。
司馬義笑着說:“所以了,大夥的安全可全靠你你谷侍郎了!”
谷從秋應道:“就該我捱罵,辦好了無賞,辦砸了有罰,這個侍郎真不好做呀!”
“你破案破得快,皇上那裏高興了,自然是會有賞賜的!”
“是賞給方部堂還是賞給你司馬侍郎呀?”
“自是賞給谷侍郎及一衆官吏的了,我等未曾出力,哪裏能無功受賞呢?不過,你要是辦不下來,呵呵,我真不知道你拿什麼來與刑部大小官吏交待!”
谷從秋嘴角一抽,說道:“我若是能破得了案呢?”
“那我代刑部大小官吏向你致謝!”
“如何致謝?”
司馬義笑道:“給您三鞠躬如何?”
“我又沒死,不必你這般來盡孝。而且我也沒那麼大的臉受你的膜拜,更不想讓司馬侍郎你這般下不來臺。這樣吧。我若是能在限期之內破得了案,還請司馬侍郎在秋審之時,給我敬一杯茶如何?”
秋審,即是將這一年的罪犯案檔過一案,然後該秋後問斬的人,一個人再做一份卷宗,然後承報朝廷。
在與大理寺覈對以後,中書那邊會再對一次,而後擬出一個秋決的名單,最後由內閣向皇帝提交。
皇帝得沐浴以後穿簡素的衣服勾決人犯。
那時百官都得在一邊三請三願,讓皇帝手下留情,皇帝也會像徵性的留幾個人不殺。
這是每年朝廷要做的最重要的五件事情之一。
而這一系列事情的開頭,就在刑部。
那時候刑部會是最忙的時候,尚書會將刑部有能力的人聚集在一堂,配合秋審司來做這個事情。
到時那些人全都會在場,谷從秋讓司馬義在那時候給自己敬茶,與打司馬義臉沒什麼區別!
司馬義笑問道:“若是限期破不了案呢?”
“那我便辭去侍郎之職不做!”
“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但我把案子破了,卻捕不到人犯,可不管我的事情!”
“只要是真人犯,自然不干你的事情。若是你胡判亂審……”
“御史臺有司自會彈劾,不必司馬侍郎多心!”
“怕就怕你說話不算話呀!”
“難不成還要留個文書麼?”
三皇子與周培越坐在一邊看着戲,一言不發。
路不直卻是着急了起來:“二位!二位!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以和爲貴!”
三皇子輕咳了一聲說道:“路監史,刑部的事情,你們這些外人就少插嘴爲好。”
有三皇子發話,路不直哪裏還敢多話。
司馬義笑道:“周大學士可願意爲我做個證呀?”
司馬義覺得周培越是大爺黨,與他三爺黨交好,想來會一起對付四爺黨,所以才這麼說。
周培越笑道:“刑部之事,我也不當插手,不過……即是看見了,即是證人。二人即是賭誓,那……那我便勉爲其難,做個證人吧!”
三皇子也說道:“那我也做個證人吧!”
路不直此時爲難得看着司馬義,心中嘆道:“剛剛在外面六爺把案子都與谷侍郎已經說清了,司馬義這就是在找死呀,拉都拉不住!不能說破!不能說破!這是官道里的事情,我一個小廝就算了……不說話,千萬別多嘴。”
三皇子轉而對路不直說:“路監史,山知府的案子在你手上吧?”
“是。”
“你可是要好好得幫幫谷侍郎呀!”
三皇子將“好好”兩個字說得極重,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這是反話。
路不直苦着臉說道:“那個……下官自是會盡職盡力的。”
三皇子笑道:“那最好不過,聽說你受了傷了?”
“是。因捕一在逃之犯,拼鬥之時受了些傷。”
“哦,那本王也不勉強你,你該休息時便休息,不要過於勞累,讓朝廷失去你這麼一位賢才呀!”
三皇子怕路不直這個粗人聽不明白,已經十分直白地讓路不直不要幫谷從秋。
路不直言道:“監史的活是多些,但比在外奔忙的檢巡還會輕省一些……下、下官這身體自是當多修養纔是。”
“知道就好!”
谷從秋笑道:“三爺,您該不會是在向路監史下什麼令吧?”
“谷侍郎想哪裏去了,沒有的事。就是怕他累着了而已。路監史的故事我可聽了不少呀!雖是江湖中人,但卻是朝廷辦案的一把好手呢!”
路不直苦着臉卻是不好回答。
反正自己即使在家裏躺着,谷從秋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因爲案子劉永銘早給破了。
三皇子又笑着說道:“要不然這樣吧,若是谷侍郎真能破了案,本王也給你倒個水?”
“臣不敢當!”
“你倒還客氣起來了!哈哈哈!”
三皇子因爲谷從秋辭職之事,越笑是越開心!
……………………
時近黃昏。
早已放衙的刑部衙門門前已是空空蕩蕩。
夏冰母子二人帶着輕形的木枷鎖從刑部衙門前走了出來。
他身後的兩名差役手裏拿着水火棍,身前揹着抱負,一臉不情願地催促着。
夏冰一臉無奈地擡頭看了看天色。
他邊上的夏冰母親一臉的怨恨:“自從跟了他就沒享過福,臨了臨了,還得落這般個下場。老天爺,你開開眼吧!”
追在夏冰母子二人身後的差役氣道:“別抱怨了!我們比你們倒黴呢,再瞎亂叫我就將你的嘴給縫上!”
“你縫!你縫!反正我也活不了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那差役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別說給你的嘴給縫上,就算是半路上把你扔下懸崖摔死,給你報個潛逃,那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要是再這般胡鬧,可就別怪我路上給你罪受了!從長安到榆林,可還有一大段路要走呢!”
幾人說話之時已經然是走出了刑部的大門。
而此時,路不直也從衙門裏走了出來。
他輕咳了一聲,引起了那兩名差役的注意。
一名差役轉身說道:“喲,是路巡檢呀。哦不,是路監史。您怎麼還沒回呀?”
“夏冰交接之事費了些功夫,你們二人調刑部來辦差了?”
“別提了,刑部這一、兩個月在榆林、延安清獄。前來投案消罪的就有許多人,這還就罷了,他們還供出了許多人來。有一些重罪拒捕的人犯來被抓了以後,都等着發配。案子一多,發配的人多了,人手也就不夠用了。我們也就被調到刑部來做這個活了!”
“別抱怨了,能讓你們來做這事,是看得起你們。好好辦差,忙完了這一陣有你們的好處!我那個巡檢之位可還空着呢,我也是從下面升上來的,你們自是也有機會。”
“我們哪裏能跟您比要,你四處遇貴人,我們就是一渾物,爹不親孃不愛的,就算是忙完了這一陣,等我們回來,也就到秋審了,那時候更有的忙了!”
路不直言道:“你們要是總這般,一輩子都是差役!交接的公文都帶好了嗎?”
“都帶好了。”
“路上可別被雨水給泡了!”
“不會不會,用油紙都包好的。”
路不直剛想走,卻又想起了什麼來。
他對那兩名押解的差役招了招手,要將二人帶到一邊說話。
這兩名差役見得這般情形,心裏樂開了花,將夏冰母子二人就放在刑部衙門口,跟着路不直走到了一邊。
他們笑得像個孩子一般是因爲往往這種情況都是有人花銀子打點。
上官拿了銀子,自然也會給下面人一些,好叫他們把事情給辦好。
所以差役這才這般笑:“路監史有何吩咐?”
路不直說道:“你們二人我知道,若是有人打點,你們便會對人犯好一些。若是無人打點,你們便會在路上使壞!”
“不會不會,看您說的。”
路不直語重心長地說:“這裏也沒有外人,我與你們說,這二人可不是一般人,莫要貪心。你們也不是第一次使差了,定得小心行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你們越是這般說話我越是不放心,我是爲了你們二人好,你們別敷衍,這與你們二人性命相關!”
差役笑着應道:“看路監史您說的!榆林這一趟路雖不好走,但地面上卻也是太平了許多。”
路不直問道:“你們何時見過朝廷審案這般神速的?你們何時有過從刑部衙門直接將人犯送走的?”
差役二人也發覺得出了一些不對勁:“可、可公文手續齊全呀?”
“早上從中書下來的公文,午時給抓的人,下午審的核判。大理寺的人在場,不到半個時辰就能核完了,現在黃昏就給發了!若是照平時,這樣的案子最快也得三個月才能下得來!”
役差想了想說:“呀!好像……好像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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