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 賞燈觀煙
劉永銘馬上又言道:“進了城我們就真死定了!”
“什麼?”杜祖琯十分不解。
“你猜這些黑風寨的山匪爲什麼敢離縣城這麼近行劫?你猜爲什麼那些衙役會在城外半道攔劫行人?你猜我爲何不肯進城?”
“阿!”杜祖琯好似明白了一些。“
劉永銘又解釋道:“呵呵。這必是我哪個兄弟要殺我,他們通着這裏的地方,要不然我不用去瞞那些差官。所以,此時城中比這裏更加危險!”
“那你倒是拿個主意呀,我們快被追上了!”
“我說了,你停下來獨身逃命去就好了!”
劉永銘話一說完,一名山匪騎着快馬從馬車邊上加速跑了上來。
劉永銘是橫躺在駕駛室上的,那山匪要是從劉永銘腳的方向追上來,那還算是安全的。
只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從劉永銘頭部方向趕超了上來。
劉永銘半眯着眼,從杜祖琯小腿後面看了過去,就看到了那名山匪的馬。
他艱難地提起真氣,右手向前一抖,一支火龍鏢便又飛了出去。
劉永銘此時真氣凝聚不齊,加上姿勢受限,真沒辦法像以前一樣打得又準又狠。
這一記火龍鏢只打在了那名山匪的側腰間上。
雖然鏢是打中了,也插在了對方的腰間,但那個位置並不是要害,這使得山匪並沒有完全失去戰鬥力。
山匪右手抓住繮繩,左右向着自己的左腰間摸去,一下就將火龍鏢給拔了出來。
他正想說“火龍鏢也不過如此”之時,那杜祖琯向右一拉馬繮,馬兒向着那名山匪的方向壓迫而去。
正是因爲這幾步跑,後面的馬車車廂也齊面碰上了山匪馬匹的側面。
山匪扔掉火龍鏢想要拉着馬匹保持一個安全距離之時,馬車與山匪的馬已然是側面相撞在了一起。
山匪的馬喫痛之下一甩馬頭,自覺得向着右邊離駛而去。
山匪哪裏來得及控制住馬匹,被那馬一甩,整個人竟向着一面側倒了過去。
山匪的另一邊腳可還套在馬蹬裏,這麼一來他就被掛在了馬匹之上,那頭朝下在地上被馬兒拖拽着。
杜祖琯哪裏敢去看山匪的慘死之相,她明白馬車車廂的後面一定跟着十來名的山匪騎兵,他們隨時都可能與剛剛那人一樣追趕上來。
劉永銘虛弱地閉上了雙眼,右手不自覺得又抓緊了杜祖琯的小腿。
那杜祖琯低頭看了一眼,急道:“你的臉色極不好看呀!”
“我知道。我早就讓你走了!誰讓你這般跟着的,現在可好了,你得與我死在一起了!完了!完了!”
杜祖琯不高興地說:“剛剛你逞英雄要獨自抵擋之時如何不說完了二字!”
劉永銘嘴角一邊向外淌血,一邊笑着說:“我曾答應過一個女孩子,要與她死在一起的。萬一我真跟你死在一起,她會不高興的!話說回來了,與我死在一起,你覺得冤不冤呀?怕是會被那些愛我的女人從墳裏刨出來,再捱上幾鞭子吧?或是被她們一把火給燒成灰,不讓你跟我埋在一起。”
杜祖琯怒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有這種心思說這等玩笑話呢!”
劉永銘抓着杜祖琯的小腿,弱弱地問道:“昨天夜裏給你的火摺子還帶在身上嗎?可別讓她們找着了,要不然她們真會燒了你的屍身的!”
“要你管!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
“給我!”
“什麼?”
“把火摺子給我!”
杜祖琯在身上摸了摸,這纔將火摺子拿出來。
劉永銘此時也艱難地用左手向着自己的後腰間摸了摸,而後拿出了一支類似竹筒一樣的東西來。
“什麼”杜祖琯不知道劉永銘要做什麼。
劉永銘道:“算了,還是你拿着吧,我沒力氣了。快接着,把上面的引信點了!”
杜祖琯看了劉永銘一眼,問道:“這到底什麼東西?”
“我的毒怕是解不了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吧。你把它點了,它能救你的命。”
杜祖琯覺得劉永銘沒在開玩笑,她兩隻手都鬆開了馬繮,隨馬兒自己去奔跑。
而後她將火摺子吹燃,從劉永銘手上接過那支竹筒一樣的東西。
她看了一眼之後,這才發現上面果然有一條“小繩”,想來就是劉永銘所說的引信。
杜祖琯沒有多想,一下就將它點燒了起來。
劉永銘閉着雙眼,完全看不清杜祖琯的動,只知道對方從自己手上拿走了東西。
他說道:“把那東西抓緊了,別放手!千萬別放手!更別被嚇到!”
“什麼?我哪裏能被嚇到!”
杜祖琯說話同時,那個筒子已經在冒白煙了。
杜祖琯正想問些什麼時候,只聽得“嗖”得一聲,筒子裏飛出了一道亮光出去。
杜祖琯沒見過這東西,驚叫了一聲。
她原本是想把手上的東西給扔了,但想到剛剛劉永銘說過要抓緊,所以也就不敢鬆手了。
突然,杜祖琯手中的筒子又嗖得一聲,一道白光又飛向了天空。
此時天空上傳來一聲巨響。
杜祖琯擡頭一看,只見得天空散出一朵金銀色的煙花來。
煙花其實在唐朝時便有所發明,但它卻是記載在類似神怪傳說的書籍裏。
真正開發出煙花的使用價值的是宋朝。
宋朝人不禁將它使用在軍事用途,造製出了土銃飛箭等“高科技”軍工品,還將它發展成了民用品,也就是現代意義上的煙火。
這使得元宵賞燈觀煙火成爲宋朝人必不可少的一項習俗。
元宵也漸漸成爲宋朝最重要的節日之一。
劉永銘雖然閉着雙眼,但耳中也聽到了天上的爆炸聲,他欣慰地說道:“運氣不錯,沒有拿反。現在可以把東西扔了,然後停車吧!”
杜祖琯連忙將手上的煙花筒向前拋去,並快速地將火摺子收好。
她伸手向前一攬,又將馬繮拉在了手中,可他哪裏敢真的拉馬停車。
杜祖琯擔心地問道:“這麼大的動靜,你是不是想引起什麼人的注意?是不是有什麼援軍會來?那些官差會不會也被這聲音吸引過來?”
“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呀?”
“如果我所料沒錯,他即在附近。如果料錯了,那我們便死在這裏。停車,我已受不住顛簸了,再顛下去,我可就要死了!”
杜祖琯一聽到劉永銘會死,那心中一顫,連忙拉緊馬繮,將奔跑的馬車也漸漸拉停下來。
馬車一停,那跟在馬車車廂正後方的一名山匪因爲收力不及,自己的馬頭撞在了車廂的尾部,而後跟隨着慣性,整個人都向前飛了出去。
又因爲雙腿還在馬蹬裏套着,馬蹬繩又只有那麼長的長度,他被向前甩的同時,被馬蹬繩一牽制,一下子又被拉了回去。
在兩個方向拉力的作用下,那名山匪在馬上一個顛簸,就這麼掉下了馬來摔在地上,當場不醒人世。
杜祖琯心中一驚,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回頭向着車廂裏看去。
也就是這一剎那,剩下的那幫山匪們便騎着馬已經包圍了上來。
從他們開始追趕劉永銘的馬車開始已經損失了五名兄弟,這讓山匪們十分惱火,紛紛怒目圓睜地看着架車的杜祖琯,巴不得將她亂刀砍死!
範舉狂笑騎馬趕到馬車前面來。
他看着倒在駕駛室踏板上的劉永銘冷笑了一聲:“果然,他也中毒了!”
杜祖琯壯着膽子問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範舉卻反問道:“剛剛火龍鏢是誰扔的?你們誰是九紋龍?”
此時,劉永銘卻是笑出了聲來:“琯琯,扶我起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想要殺我!”
範舉看着劉永銘,問道:“你是九紋龍?”
劉永銘沒有回答,卻是在杜祖琯的幫助下坐了起來。
他背靠着駕駛室的坐位,無力地將頭垂靠在杜祖琯身上看着範舉。
範舉又問道:“你是秦王劉永銘?”
劉永銘嘴角一翹,虛弱地問道:“能讓我死個明白嗎?到底是誰要我的命?”
“不能!”範舉搖了搖頭,向着左右揮了揮手!
“等等”劉永銘喚了一聲,又問道:“事主給了你們多少銀子?”
範舉笑着回答道:“九千兩!”
“九千兩?呵呵,原來我的命才值九千兩銀子呀!你想多賺一些麼?”
範舉看了看左右,有些擔心剛剛杜祖琯所放出去的煙花會吸引來什麼人。
其實劉永銘此時兩眼是模糊的,完全看不清眼前人到底是誰。
他只是憑着自己最後一絲的清明在與範舉說話。
但劉永銘好似就積善成德範舉正在留意周邊的情形。
他緩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別看了,那些官差衙役不會這麼早上來的。他們只會晚晚地過來收拾殘局。並對外說,我是被你們這些山匪劫殺,把所有的罪都歸到你們的頭上去。
範舉哼笑了一聲,說道:“你倒是什麼都知道。即是如此,你如何就不知道是誰想殺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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