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三刀六洞
而那杜祖琯依舊一副靚麗女裝打扮,跟隨在劉永銘的身後,也一同進了聚義廳裏。
水不流剛剛聽到的是杜家長公子來拜山,他是真沒想到進來的是劉永銘。
當劉永銘走進來的時候,水不流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劉永銘笑着便向水不流迎了上去:“水大俠在呢。你先坐,一會兒我再與你聊,你先別說話,我還有正事要與陳大當家說呢!得先與他談談與我們京兆杜家之間的瓜葛纔是!”
劉永銘着重地說了個“我們京兆杜家”讓水不流有些不知所措。
劉永銘呵呵笑着,撇下水不流不管,走到那陳甘先的面前,對着陳甘先拱了拱手:“來得匆忙,沒帶什麼禮物,還請大當家海涵!”
陳甘先從位置上站起來,從容的還禮說道:“杜大公子客氣了,我們之間必有一些什麼誤會,您請先坐!”
“客氣了!”
劉永銘說完就在左首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張椅子原本是二當家範舉坐着的。
劉永銘一坐下,那杜祖琯便站在了劉永銘的身後去了。
陳甘先看着劉永銘說話還算是客氣,也安心地坐下了。
倒是那水不流此時弄不明白劉永銘想要做什麼,坐下時並不算安穩。
劉永銘之所以敢這麼自信地進來,這麼說話,是因爲杜祖琯曾告訴他,自己只與範舉見過面,商議過拖延劉永銘行程之事。
黑風寨的其它人卻是不曾與杜祖琯見過面的。
劉永銘微微一笑,左右張望着問道:“陳大當家,不知二當家與三當家現在何處呀?”
“這……”陳甘先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們二人皆是我之兄弟手足。他們的事情即是我的事!杜大少爺有什麼話便對我說,我做爲山寨之主,定是會給杜大少爺一個交待的。”
劉永銘呵呵一笑,看着陳甘先說:“臨來之時,我準備了許多話,想要好好地罵罵你們,甚至也想過我一上得山來,你們必定要與我動手!現在看來,我是多慮了!陳大當家也不是那麼難說話之人嘛。”
劉永銘說着輕輕地抖了一下袖子。
一隻火龍鏢馬上就出現在了劉永銘的右手手心之上。
陳甘先看到那支火龍鏢心中一緊,雙手緊抓在椅子扶手上,人也不自覺得向前微微得傾了一下,那兩隻眼睛死盯着那隻火龍鏢看。
劉永銘輕笑一聲說:“陳大當家,我杜家不敢說與你們黑風寨有過恩情,但至少沒與你結過什麼怨仇吧?”
陳甘先對劉永銘的身份卻是起了一些疑心,但他還是應道:“杜大公子說得哪裏話,這些年,幸得杜大當家賙濟,方能有我黑風寨的現在。”
劉永銘冷笑一聲,右手一甩。
沒等陳甘先做出反應,劉永銘的火龍鏢“唰”得一下,就飛釘在了陳甘先腳下那張熊皮的熊頭之上,並且還深深地嵌入了其中。
這一鏢若是衝着陳甘先去的,即使陳甘先有所防備,怕是也躲不過這一鏢的。
至此,陳甘先對“杜祖琯”是九紋龍的事情已是深信不疑。
陳甘先沒有驚慌失措。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的火龍鏢,對劉永銘拱手說道:“杜大少爺,此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開個口,我定然給您一個交待!”
劉永銘笑道:“我知道陳大當家義氣,即使我說我想要你們黃三當家的性命,您也會照着江湖規矩在自己的身上捅上那麼幾刀,好向我有個交待。怕是我沒踏進來之前,你便就做的這個打算吧?”
劉永銘拍了拍椅子扶子,接着說:“這椅子墊還是熱的呢,想來範二當家也是剛剛纔被您支開的吧?你是怕他見到大當家要給自己施刀刑而要殺我,從而壞了大事而將他支開吧?”
陳甘先苦笑一聲言道:“是!我也只能這麼做!那都是我的生死兄弟!即使我自己傷重不治而死,那也是我命中該絕,卻不知這樣能否解杜大少爺心恨呢?”
水不流連忙說道:“六……留點面子給我吧!我們……”
劉永銘聽到水不流說話,轉頭看向了對方,笑容迎面地說道:“即是水大俠開口,我多少是要給你面子的。再者而言,讓陳大當家這麼重義氣之人受了罪,還不知江湖上的人又要如何誹議我九紋龍呢。這樣,我有個提議!”
水不流連忙道:“您說!”
劉永銘說:“黃三當家即是要殺我,而我又想把這個怨仇給報回來,且我又上得山來了,何不將黃三當家叫出來,較場獨鬥,生死自負呢?這個提議江湖上的朋友們應該不會說我不地道吧?”
陳甘先說:“三弟了中毒,是被我二弟派人送回來的,此時還昏迷不醒。”
“無礙,我可以等他傷好了以後再來與我約戰。但也不能讓我太久了不是。陳大當家不如你爲黃三當家做個主,與我約個時間吧?”
陳甘先搖了搖頭說道:“即使他身上的毒解了,我相信他也不會是你九紋龍的對手的!約戰就不必了!三刀六洞,我爲我兄弟受了!還請杜長公子息怒!”
劉永銘將手一擺,笑道:“看陳大當家這說得什麼話呀!他要殺我,我回報回來,江湖裏的朋友應該沒人敢說什麼吧?但你若是要硬抗此事,讓江湖上的朋友言我九紋龍之不義,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陳大當家,你三弟即是已與我結怨,您不會也要與我相仇吧?”
“不!”陳甘先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想讓杜長公子您解氣罷了,沒有別的意思。我在這裏向您保證,您在這裏絕不會有人對您下手!三弟真是起不來牀呀!”
水不流也說道:“我願爲陳大當家做保!”
劉永銘冷笑一聲說道:“陳大當家即是以黃三當家中毒爲藉口……那這樣!來人呀,取只空碗來!”
“什麼?”陳甘先不明白劉永銘想要做什麼。
“取只空碗來呀。陳大當家該不會這般吝嗇,連個空碗都不給吧?”
在劉永銘的堅持下,陳甘先只得向外喚了一聲,叫來一名嘍囉拿來了一隻碗放在了劉永銘坐位邊的茶几之上。
即使是山寨,兩張交椅之間還是得有一張茶几的。
爲的不是放什麼茶水,而是分髒之時大家所得的一份都能明明白白得公示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劉永銘看了看那隻碗,右手往自己的靴子裏一掏,將黃金匕首給拿了出來。
黃金匕首十分華麗,是個人都會多看幾眼,只是他們並不清楚劉永銘想要做什麼。
劉永銘說:“陳大當家一定很奇怪爲什麼黃三當家中毒了,而我卻沒事,是不是我一早就識破了他的伎倆?”
“是有此疑慮。”
劉永銘笑道:“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我其實也中毒了,只不過以前曾爲了防此情況的出現,我九紋龍練就了另一項絕技,只是江湖中人從未可知呀!”
“什麼絕技?”
“百毒不侵!”
“什麼?”
此時連水不流也詫異了起來。
劉永銘笑道:“我的血,即是百毒之解藥,你們哪裏會懂。”
劉永銘說着便用右手上的黃金匕首往自己的左手前胳膊上拉了一刀。
血液立刻就從劉永銘的手上涌了出來,順着手臂滴在了碗裏。
水不流一驚,連忙站了起來:“萬萬使不得!”
那杜祖琯也一下子急了起來:“你做什麼!會死的!”
科技不發達的古代,只要身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都極容易引起潰爛,所以在守城之時,常常用加熱過的“金汁”往城下倒。
而攻城之時,有時將領也會將屍首用投石車往城裏扔。
杜祖琯雖然十分緊張,但她畢竟是個“公子哥”,自己平時也是被下人服侍着的,哪裏會處理傷口。
她着急地看向水不流與陳甘先,叫道:“還愣着做什麼,快取金創藥,快拿東西包紮起來呀!”
水不流一早就向着劉永銘這邊趕了過來。
而此時劉永銘卻已是輕輕地將匕首收進鞘中,放入靴子裏。
水不流急得左右張望。
他原本是想用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劉永銘包紮,但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好幾天沒換洗過了,不太乾淨,不敢貿然給給劉永銘包紮。
水不流無奈之下只得向着廳外奔去,一邊走一邊叫道:“瓏兒!瓏兒!快來!”
水不流向外大喊的時候,陳甘先也從大位上站了來,走到了劉永銘的身邊。
他又不敢走得太近,生怕劉永銘誤會自己要在此時與他動手。
陳甘先站在劉永銘三步之外,詫異地問道:“杜大少爺,你、你這是做什麼呀!”
劉永銘笑道:“我的血有解毒之功效。只要拿去給黃三當家喝了,他身上的毒便能解去大半。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陳甘先深吸了一口氣,向着劉永銘拱起了手來:“九紋龍果不負大俠之盛名!我三弟這般想要害您,您卻以德抱怨,我、我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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