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一统天下
刘永铭笑着应道:“断归断,但也只是暂时的断。可以给宫千树写封密信,让严家二公子认怂,将安抚土司之职交出来给严家大公子,而后我們再继续给土司供货,让他们接着走私!逼得严家大公子做不成此事,让严征西再将安抚之事交還给严二公子。如此,他们之间可就不是嫌隙這般简单了!”
刘塬轻点着头。
刘永铭接着說道:“只要严家陷入到子嗣相争裡,严征西必然无心入主关中。即使他心意果决,要乘着汉齐大战之时领兵犯入三辅,只要让宫千树或是别的什么密探做点小动作,严家二位公子必然在严征西领兵在外之时火拼。那可是严振羽的本阵呀,老窝被掏,且路途遥遥,其必败无疑!”
刘塬瞪着刘永铭說道:“可现如今茶叶生意不好做呀!长安城裡有這么一個大商贾,几乎把所有茶叶生意都揽到了自己的名下!”
刘塬的话一說出来,刘永铭便知道了刘塬說的是谁。
刘永铭腆着脸笑道:“儿臣做得是正经买卖,从来不搞走私茶货之事,所以之前并不知情,這還是严二公子与儿臣說的呢。這事、這事其实真不能怪儿臣!”
“你少来哄骗朕!你若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韦家是拿不到半两茶叶的!”
“哦!原来土司那裡的茶叶是韦家人在做呀,我說呢!”
“你少一惊一乍的,就你那活份的脑子能想不到這個?韦家在你面前可沒那么大的面子,若不是因为這是朕的事情,你早让韦家赔得底掉了!”
刘永铭傻笑一声說道:“其实您可以从内务府弄茶叶出去,用不着让韦氏经這么一手的。”
“告诉别人這事都是朕鼓捣出来的?”
“其实征西将军府那裡也都知道,只是不說破而已。”
“行了!韦家那边你多放一点茶给他,别让他们再到朕面前来告状了。”
“是,儿臣会让手下经营茶货的掌柜严格按父皇的意思收放自如的。”
“不会用這些词就别用!你什么都好就……你也沒那么好,一肚子的坏水。话說朕第一次发现你肚子裡的那些坏水還是有点用的!”
刘永铭傻笑道:“嗨。都是三哥玩剩下的。要不然年初儿臣也不会与四哥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吵起来。”
“你的坏還用得着人教?朕看到你就觉得心烦,快滚!”
刘塬這么說话并不是对刘永铭发了脾气,而是他的心中已打定了主意,准备叫来臣工再把這件事议一议,然后实行茶叶管控制度。
刘塬正准备叫来卓英去招人之时,见得刘永铭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他心中便有些生疑。
刘塬问道:“你怎么還不走?”
“有点事……”
“什么?”
“就是何常女儿的事情,何常虽然心裡沒什么,但实际上她女儿是吃亏,這還好在沒闹出人命。”
“何常不至于那般不冷静。”
“儿臣指的是何常女儿肚子裡的人命。怎么說都得给她点什么吧?”
刘塬不太高兴地說:“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去,朕不管了!沒那闲空!”
“多少管点吧?比如說……何常女儿出嫁之时,给她配個十六人的大轿子接亲?您若是不对裴家示点好,裴太子妃那裡怕是会起点什么疑心的。”
“就为這事呀?朕让宗人府送一份奏疏上了许了也就是了。”
“谢父皇。”
“先别急着谢!朕问你,刚刚你与崔显在外面說什么呢?”
“沒什么呀?”
“沒什么?你意思是,你料定朕会问你枯木禅师写奏疏之事而特地来皇宫裡向朕解释?你心眼挺多的呀!”
“這個……”
“說老实话!”
刘永铭只得应道:“严二公子不是来儿臣王府了么,儿臣就想着与他商量一下增加一些点贸易量,他多收了点关厘税。”
刘塬气道:“他银子多了,朕关中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父皇,您有的时候您這個……”
“你想說什么?”
“西域孤悬于边垂,若实力不足,必覆汉唐之辙!這要是盛世,自是可遏其之力。但如今天下分崩,各自为政,番人若起,非是我关中之幸呀!征西大营有番羌、色目、远蒙相扰,自存不足,其实不必多虑。等父皇一统天下之时,可令卫、霍勇冠之士以援军之名取之即是。”
“一统天下……”刘塬嘀咕了一句。
刘永铭沒听清,他接着說道:“向西输运货物,除了可补征西大营之不足,還可使儿臣赚些运输的利钱,但這不是重点。重点是关中的织坊亦是有所赚头,桑农、百姓還能多点收入,此外贸之利也。就是……就是织造局有点软,都出不了多少丝绸。刚刚在外面儿臣正与崔显商量這事呢。”
刘塬疑问道:“崔爱卿不管這事吧?织造局是卫爱卿管的吧?”
“卫科那裡儿臣早通過气了,只要崔显不挡着,应该可以让儿臣大赚一笔。”
“你们怎么商量的?”
“沒什么,就是让他加大产量而已!”
刘塬白了刘永铭一眼說道:“工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刘永铭装着不知道,或者說是装作不知道事情也有严重。
在刘塬眼中,刘永铭只是“奸商”,并不關於朝廷的事情,所以才会应出這话来。
刘塬无奈地說道:“算了,反正崔爱卿也不会同意。”
“他同意了呀。”
“阿?”刘塬一愣,问道:“他怎么可能会同意?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你手上了?”
“沒有呀!”
“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一定有!老实地說!”
刘永铭苦着脸說道:“真沒有。儿臣只是让李裕帮着說一說情,然后崔显便同意了。”
刘塬马上问道:“你让李爱卿帮你說情?那也是,李爱卿要是卡着审计预算,他工部也拿不到银子,崔爱卿自然会买李爱卿面子。他们刚刚還在朕在這裡說河道上银子之事呢。不過這李爱卿他如何会帮你說情?他也有把柄在你手上?你再不老实就别怪朕……”
“這事……這事還是裴太子妃她……”
刘塬问:“她又怎么了?”
“儿臣与李侍郎的女儿李琬瑢见過几面,您知道的,儿臣在女人這一方面随您……”
“你少把朕带上!說你的事!你的意思是,你与李爱卿之女见過几面以后,她就被裴太子妃惦记上了?”
刘塬转過脑筋,连忙问道:“李爱卿之女被人绑架也是太子妃所为?”
刘永铭应道:“前去绑架李家小姐的即是绰号为榆林双翼之人,此事李家自有目击者,兵马司与刑部也都可以为证。那榆林双翼即是太寂真人一案所指的那两兄弟。他们二人是裴太子妃的人,您若不信可以去问宋宪。”
刘塬听到這裡啧了一声,喃喃地說道:“越闹越大!好日子都不過了是么!看来不处置還不行了!”
刘永铭马上言道:“父皇放心,沒出大事。其实李家小姐已经被儿臣派人救出来了,为了避免裴太子妃那什么,儿臣已经将他保护在了秦王府裡。”
刘塬叹了一声言道:“知道你向来识大局。唉,兵马司還在到处追查此事,朕却是也一点也不知情。难怪李侍郎一开始很紧张,最近好似沒什么事了。不過……”
刘塬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刘永铭问道:“李爱卿之女這段時間都在你那裡?”
“是,安全得很。”
“你沒动她吧?”
“沒有!怎么可能动她呢!”
“朕怎么就一点也不信呢?你是不是与展小子一样把事情给办了?要不然那李家小姐如何不回去?”
“父皇,您這可就冤枉儿臣了。秦王府远比他李家来得安全,儿臣……别!”
刘永铭一见刘塬又要拿东西来打刘永铭,他急得转身便向外跑去。
刘塬看了一眼手中的摆件,觉得砸了实在是可惜,但又觉得不扔点什么东西出去,他這气便压不出来。
刘塬将摆件放到一边,拿起赤铜的镇纸便向前扔了出去。
而此时,刘永铭已经跑出出了殿外。
出了延英殿正殿,那刘永铭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去。
他心中暗语:“曹岳不可能就這么放弃两個布政使司的大权,既然不能从狄怀庸手上拿走,那必会与大爷党相争。新一轮的党争又要开始了,程天官沒空再帮你了。這是你逼我的!从這一刻开始,你不可能在父皇面前還能說上任何一句话!只要再处理掉齐国人,你便再也沒有了助力。你要是再做点别的什么,可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刘永铭正寻思着,不远处崔显与李裕正向着自己招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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