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詩之憶（二）
——選自《棱子凱隨筆》
我喜歡用傻瓜或者變態來稱呼凱，因爲他很聰明，叫他傻瓜也許是嫉妒他的才能的一種表現吧！他似乎什麼事都可以一學就會，我曾經問過他爲什麼可以什麼都一學就會，他回答說這是強大的理解力，理解事物的本源，我說他是在瞎吹！
叫他傻瓜或變態，也是因爲他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而且不着邊際的話，讓人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高中時的他，對於別人的觀點，總是說：“人類喜歡以淺薄的知識來判斷事物！”
我愛擡槓一樣的對他說：“難道你不是人類？！”
這時他就會回答：“應該不是！”
“……”我一下子就被頂噎得無語了，接下來就會生氣的對他說，“對！你不是人類，你是傻瓜！是變態！”
有時甚至被氣急了，還會使勁掐他來撒氣……
有一次，他輕皺着眉，表情有些認真的問我：“你說世界上有絕對的事嗎？”
聽到他的問題我答道：“沒有吧？！”
他的眉頭依然輕皺着，又繼續道：“那我剛剛問你的那句話，不就成爲絕對了嗎？”
“額！”我有點被問住了，胡亂答道，“那就是有絕對的。”
他挑了挑眉，又繼續說：“那你告訴我什麼事物是絕對的？”
我又被問住了，生氣的對他說：“你沒事閒的，研究這些無聊的問題幹嘛！”
聽了我的話，他卻半闔着眼睛，側過去臉不看我，對我說：“那你還回答我！”
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只得狠狠的掐着他來撒氣……
他也經常是做一些奇怪的事，就像傻瓜一樣，讓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也許真的想他說的那樣，天才和瘋子是沒有什麼本質區別的吧！
那天，天空中陰雲密佈，空氣也異常的氣悶，很明顯這是下雨的前兆，教室裏上着沉悶的語文課，很多人都昏昏欲睡，而他竟然沒睡覺！但他卻凝神注視着我這邊的窗外。
我有些不明白，一大堆烏漆抹黑的雲有什麼好看的！
窗戶外面似乎突然閃了一下光。
我卻聽到旁邊的他喃喃自語：“原來閃電真的可以這麼漂亮，在雲中漫漫攀爬，似乎有靈性一樣。”
聽到他的話，我愣了一下，閃電？靈性？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不愧是“傻瓜”。
突然一聲轟隆聲，嚇了我一跳，原來是雷聲，緊接着嘩嘩的大雨就下來了……
下課的鈴聲終於響起，沉悶的語文課終於可以結束了。
他突然用奇怪的語氣對我說：“美女，喜歡喫青椒嗎？我帶你去淋淋雨怎麼樣？！”
“你秀逗了！”我很不客氣的回答。
我說完，他就真的下去淋雨了。
看着他獨自在雨中散步，背影有些蕭索，我有些擔心的想，他不會是神經病犯了吧！
高考前的他，外表依舊是那麼沒事人一樣，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似乎有心事，而我卻一點都沒明白他的心意。
我已經忘記自己當時對他的態度，還有自己都說過了什麼，但是突然有一天開始，一直到高考報完志願後我纔再一次見到他。
也許當時我說錯過什麼了，以至於我們錯過了一些事，最終我們也只能受命運的擺佈……
那天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他比約好的時間提前到的。
我們去看了電影，又去音樂噴泉廣場看噴泉，還一起到步行街去逛街。
八月的北方，天氣異常炎熱，更何況是中午，我們在步行街上走着，凱突然鬆開了我的手，跑開了。
他的動作着實嚇了我一跳，發生什麼事了！
我還正納悶呢，他卻帶着我喜歡的口味的冰激凌，又跑了回來，看着他滿頭大汗的模樣，我拿着面巾紙，一邊爲他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在心裏有種很矛盾的感覺。
從他對我的一點一滴就能看出來，他對我的感情是真摯的，這也是據我所知，他做的最爲認真的一件事。
細心的照顧，體貼的關懷，對着我發自內心的笑容，就像一個大孩子在守護着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一樣，他守護着我，一切都讓我很感動，也覺得很幸福。
可這還是我記憶裏認識的那個人嗎？那個總是一臉生人勿近，表情冷冷的，喜歡想一些稀奇古怪問題，對於一切都是滿不在乎，卻又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他的那個人嗎？！
冷冷酷酷的他，對着我像孩子一樣的他，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他？又或許都是！？
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啊，得到了幸福還要去懷疑，他對你好了，卻疑惑起來了，我真是笨蛋，但是我就是女人啊！
凱見我在發呆，對我說：“詩，怎麼不喫啊！化掉了哦！”
“哦！”我回答道。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還有時間……
反正都已經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了，那一切都順其自然吧，不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
……
不知不覺間，我們一起走到了江邊，江風吹在臉上的感覺很涼爽，我們並排坐在江堤上的欄杆上，吹着江風，看着江水，感受着這份輕鬆，我慢慢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知道嗎？”他的聲音很輕，目光看着江水，卻是在對我說，“當你慢慢靠在我肩膀時，我感覺從肩上傳來的輕輕重量，這就是現在我承擔着的幸福！”
聽了他的話，我的眼淚竟然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這就是幸福嗎！
我又被他感動得哭了……
他牽着我的手沿着江邊向前走，夕陽都已經西下，拉的我們的影子長長的，雖然已經走了很遠了，但是我卻不覺得累，好想有一條路，就讓我們就這樣一起走下去！
他最終還是送我回家，到了樓下，還是在我剛要有走時，他又叫住了我。
“詩，我喜歡你！”他認真的對我說。
“我知道！”我回答說，“我也喜歡你！”
那天是我們第一次約會，那天也是我第一次對他說我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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