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起死回生的大逆轉
“不好意思。”
艾倫的眼前，顏色鮮豔的茶點排列在桌子上。從沒見過的扭曲形狀的蛋糕，到獸人喜歡的曲奇餅，精靈的特產香草，還有艾倫作爲人族喜歡的點心和甜麪包，準備了不知從哪裏收集來的各種各樣的點心。坐在對面的格雷雅一邊喝茶一邊大口地喫着。
“只是她的家族是外來者，作爲受詛咒的家族遭到迫害。所以希拉小時候也是一個人，後來被我發現撿起來，現在她作爲我的左膀右臂努力工作。”
格雷雅一邊把手伸向站在一旁的希拉，一邊解釋道。
準備這麼多不同種族的點心，也是身爲宰相祕書的她的功勞嗎在空間魔法的基礎上還能使用時間魔法，這也算是超出常規了吧。
明顯比上司格雷雅還隱藏着更強大的力量，艾倫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
“怎麼了兄弟。茶不喝嗎？不合口味嗎”
“…………”
格雷雅突然問道，然後停下喫點心的手，歪着頭。但是艾倫並沒有正面回答，只能報以沉默。
“哈哈哈，我知道兄弟想聽的不是希拉的往事！不好意思。”
格雷爾似乎感覺到了艾倫的沉默，他道歉後暫時停止了喫飯。然後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希拉上前一步，向旁邊揮了揮手。僅僅如此，剛纔擺在桌上的大量點心就像被擦掉一樣消失了。
完全是超出常識的魔法，希拉這個魔族無論怎麼想都擁有和魔王候補同等的力量。艾倫幾乎被她的氣勢所壓倒，但還是忍了下來，終於開口了。
“你抓我來到底想幹什麼外面到底怎麼樣了”
“嗯嗯，我也很在意。不好意思，我並不是想把兄弟倆怎麼樣，只是想讓你好好的聽我說一會。”
“……”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但格蕾雅就像剛剛意識到似的露出驚訝的表情，故意慌忙站起來。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表現從容，艾倫不明白他的意圖，感到很困惑。
格雷雅毫不在意地走到桌旁，用雙手手指圍成一個四方形，開始觀察無限延伸的空間。天空一望無際，艾倫也站起來問他在做什麼。格雷雅似乎找到了合適的位置，點了點頭，向希拉示意。
“好了，那就讓我兄弟看看吧。你一定會嚇一跳的，希拉。”
“是的。”
希拉揮動着手，確認着剛纔格雷雅所看到的四方形空間。於是那個空間發生了扭曲，出現了完全不同的景色。
“火蓮·三式·夕燒的天空”!!
消滅一切，“光嵐”!!
那裏是熊熊燃燒的城鎮。在那裏艾倫也很熟悉的兩個大魔法師，梅爾菲斯和扎索德在和什麼人戰鬥。
大魔法師們對拿着黃金之劍的魔族模樣的男人拼命地使用魔法，想要阻止他的動作，但是那個魔法被紫色的火焰燒盡了。
“嘁……就算想使用大魔法，也沒有積蓄魔力的機會啊。”
“我們得想辦法阻止他的動作。那麼，怎麼辦呢”
梅爾菲斯和扎索德一邊與魔族模樣的男人保持距離一邊思考着戰局的推進方法。
似乎考慮着使用魔法師協會神祕的大魔法，不過，那個魔法爲了發動需要蓄積大量的魔力，所以好像無法抓住發動的時機。
艾倫不由自主地以冒險家的習慣思考，如果是自己的話會怎麼做。於是，與梅爾菲斯他們戰鬥的光景不同的光景浮現在旁邊的空間。
“冰雪氣息”!!
“水神的裁決!!”
那是白色的大魔法師謝爾和藍色的大魔法師法爾西亞戰鬥的光景。地點可能是在稍遠的地方，雖然建築物不同，但都變成了火海。
兩人戰鬥的對象是女性魔族。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只要打個響指就能產生火、冰、雷，蹂躪着兩位大魔法師。
“謝爾!你趕快積攢魔力吧!”
“不行，攻擊太猛烈了。在這樣暴風雨般的攻擊中毫無防備的蓄力就等於自殺。”
“那該怎麼辦!這樣就不能使用大魔法了!”
謝爾和法爾西亞似乎也打算使用大魔法對付強敵，但她們也完全沒有間隙，爲了躲避不斷降臨的三種魔法已經竭盡全力。對方的攻擊可以說是像天災一樣破壞城鎮的魔法。
“呵呵呵，兩個人的呼吸都快跟不上來了。差不多快到極限了吧”
在空中飛舞的漆黑女性俯視着兩位大魔法師嘲笑道。就像破壞玩具一樣，那雙眼睛裏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一絲渾濁，純粹地摧毀着城市。
“這、這是……”
“這個光景是現在在港口城市發生的戰鬥，是人族的四名大魔法師和最高戰力的兩名魔王候補，決定兩個種族命運的決戰。”
“……”
看到放映出來的景象，艾倫不由得咬牙切齒。
謝爾她們戰鬥着魔王候補們。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那壓倒性的力量卻傳達給了艾倫，讓他起了雞皮疙瘩。
如果自己出現在眼前，恐怕一瞬間就會消失吧。艾倫越是這麼想，就越是對這些魔王候補感到恐懼。
“順便說一下，男的是‘最佳魔王候補’雷吉昂，女的是‘最優魔王候補’萊塞納。都是我的孩子。特別調皮搗蛋的，根本管不了。有優秀的孩子真辛苦啊，兄弟。”
“……我和你不一樣。”
對於格雷雅的問題，艾倫無法認同，搖了搖頭。但是格雷雅只是咯咯地笑着，並沒有表現出憤怒或不滿的態度。
“不，沒有錯。我們是站在一邊的，對啦。”
格雷亞打了個響指，讓希拉再次看到新的景象。
這次在空間裏放映的光景不是城鎮。某處的森林裏，而且到處都是樹木被砍倒的慘狀，簡直就像暴風雨一樣。這時艾倫注意到了。這個景色是自己村子附近的森林。下一個瞬間，兩個熟悉的少女出現了。
“……‘弒神’!!”
“崩潰，毀滅吧……!!”
一邊飄動着金色的頭髮，一邊揮舞着十字架型的純白聖劍，放出巨大的黃金斬衝擊波。對此，琉奈揮動雙手，像海嘯一樣產生影子，吞噬了斬衝擊波。
周圍又出現了好幾只魔物，一起向莉沙襲擊。她立刻從那裏跳起來，在森林中跑來跑去，以免被妖魔包圍。琉奈也追了上去，空間的景象也切換到兩人身上。
“——————!!莉莎、琉奈……!”
“小孩子總是會做出超出父母想象的舉動。對吧”
兩個人在戰鬥，艾倫無法冷靜，他差點衝進浮現在空間裏的景象。然而，即使試着觸摸，也無法踏入那光景的前方，只有大理石般堅硬冰冷的觸感無情地回饋過來。
“爲什麼、爲什麼她們兩個人……!”
“哈哈，這很簡單。”
不知道有什麼有趣的，格雷爾愉快地笑着站在艾倫身邊，開始認真地講解起來。
“莉莎想要拯救自己的母親,不是那個大魔法師，是她真正的母親,但是琉奈這樣盲目的想阻止莉莎。她們兩個都一樣,想守護重要的人的傢伙。”
聽了格雷雅的說明，艾倫明白了莉莎的想法，懊惱地咬緊了嘴脣。然後痛恨着現在無能爲力的自己。
在他面前，莉沙和琉奈正在進行一場與平時不同的、真正的戰鬥。莉莎和自己特訓的時候不同，確實把對方逼到絕境，每一擊都毫不留情，琉奈藉助平時不讓參加戰鬥的魔物們的力量，迎擊着莉莎。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啊。即使想要保護的心情是一樣的，但命運的齒輪不會互相纏繞。必須有一個配合另一個。”
格雷雅突然探出頭來，進入艾倫的視野。爲了冷靜下來，艾倫往後退了一步，爲了不被格雷雅的節奏影響，他拉開了距離。
“這就是現在世界上正在發生的戰爭。擁有壓倒性力量的人們，賭上世界的命運來戰鬥!這是被選中的人們的特權!因爲他們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
“…………”
格雷爾握緊拳頭，彷彿在做演講一般，用充滿熱情的聲音說道。然後把漆黑的眼睛轉向艾倫，露出微笑。
“真冤枉啊，兄弟。靠你自己的力量是無能爲力的，是敵不過的。維度不同……我也一樣。對，因爲我們是‘沒被選中的人’。”
“——————!”
他的表情既不輕視也不嘲笑艾倫，不知爲何很溫柔。到現在爲止的魔王候補們如果知道艾倫只是人族的話，就像對待飛蟲一樣對他投來了不感興趣的視線。他的視線令人作嘔，艾倫警惕地往後退。
“你想說什麼”
“你有想過吧爲什麼自己沒有什麼特別的，被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之長養育，擁有成爲大魔法師的夥伴，還撿拾勇者和魔王!兄弟的周圍不總是有故事一樣的主人公存在嗎”
格雷雅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訴說着自己的心聲。這句話和一開始開玩笑的時候不一樣，包含了坦率的想法。
“你沒有羨慕過他們嗎你沒有覺得他們和自己有什麼差別嗎你也希望自己與衆不同吧你也想成爲主人公吧!”
艾倫的眼睛微微晃動，並不是不理解對方的心。艾倫的心胸並沒有寬廣到可以說沒有那樣的想法。不，不如說，以前的艾倫對這類事情更加敏感，想要變得特別。
也許是知道這一點，格雷雅彷彿有同感似的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
“已經不是已經能創造了嗎!!最高的反面角色，最高的英雄!在世界舞臺上刀劍相加,惡魔放火,人們歡呼!那個戲劇特等席上眺望!不可能成爲主人公的,那至少能左右事件的發展呢兄弟”
葛雷雅攤開雙手，堂堂正正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艾倫聽到這句與他之前開玩笑的態度不同，是純粹的心裏話，眯起了眼睛，開口道:“怎麼可能”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格雷雅”
“嗯，我對征服世界沒有興趣，也不把人族滅亡放在眼裏。我想看的是傳說。”
格雷雅曾經目睹了前代勇者雪莉婭和自己的祖父前代魔王的戰鬥。近距離目睹瞭如童話故事般同等級的傳說之戰。
那是一場超越次元的戰鬥，比任何傳說故事都壯烈，比任何美景都震撼，比與真龍對峙都恐怖。
足以瓦解一個大陸的戰鬥，發生那種戰鬥是人族和魔族的二人。可以說是衆神的殊死搏鬥。這一幕讓格雷雅看得入迷，興奮不已。於是，他希望再一次再現那個傳說。
所以爲了製造出魔王，按照魯勒家的規矩娶了很多妻子，讓他們生了孩子。祖父母們好像想要魔王的權力，不過，從他的角度單純想要魔王，跟權利是沒有關係的事。所以即使聽說擁有魔王紋章的琉奈出生，被塞蓮妮拋棄了，他也沒有感到慌張。反而對在人族長大的魔王會怎樣成長很感興趣。也許是命運女神對格雷雅露出了微笑，魔王和宿敵勇者成了一家人。格雷爾對這個前所未見的故事感到歡喜，對這個故事會走向怎樣的結局很感興趣。從那以後，他決定欣賞新一代勇者和魔王的戰鬥。
“兄弟爲我搭建了最好的舞臺。被家族羈絆所結合的勇者和魔王。把自己的宿命放在心中，賭上各自想要守護的東西互相戰鬥。那之後會有什麼情況，我很期待。”
“……”
莉莎和琉奈漂亮地打倒了魔王候補們，克服了困難。但那場戰鬥也不能說毫五影響，給孩子們留下了一點一滴的裂痕。更有勇者的因緣的前代勇者出現，剩下的魔王候補們也開始行動，改寫世界歷史的故事開始了。既然如此，格雷亞也想坐在特等席上欣賞，多年來只能觀賞的他終於行動起來，出現在艾倫面前。
“你恨我嗎兄弟想殺我也沒關係。這裏只要拜託希拉，什麼武器隨時都能拿出來。因爲我真的很弱。你覺得我能殺兄弟嗎”
看着沉默的艾倫，格雷雅問道。
他毫無防備，如果在這裏行動，就真的可能殺了他。實際上格雷雅可能已經接受了那個結果。但是，艾倫已經過了會被感情所驅使的年紀。
輕輕鬆開緊握的拳頭。
“……就算打倒了你，莉莎和琉奈也不會停止戰鬥……沒有意義。”
“哈哈，你真冷靜啊，真是個看得明白的兄弟。”
艾倫背對着格雷雅，再次將視線投向映着莉莎和琉奈的光景。兩人的戰鬥已經完全沒有改變，完全沒有顯出疲勞的樣子。周圍的森林被破壞，大地被挖開，河流泛濫。如果再這樣下去，就會像傳說中的那樣，大陸真的會消失。
(莉莎、琉奈……)
艾倫一邊想着兩個女兒一邊想。
現在不可能趕到兩人身邊。完全想不出從這個亞空間逃脫的方法，信息也不足。格雷雅大概是爲了不讓身爲父親的艾倫妨礙勇者和魔王的戰鬥，才把他作爲一起觀賞的夥伴邀請到這裏的吧。似乎並不想對艾倫造成實際傷害，但同時也是一種抑制，讓他什麼都不能做。照這樣下去，謝爾們的戰鬥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了。簡直是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艾倫的眼睛裏還亮着光。
“……我知道這四年來，莉莎一直在鑽牛角尖。”
“……哦”
看着小聲說着話的艾倫，格雷雅抱着雙臂，露出意外的表情。然後艾倫慢慢地轉過身，和他對峙。
“那孩子很聰明……出於自己是勇者的責任，抱着必須保護大家的正義感……但那漸漸成爲她的枷鎖，變成了必須自己一個人保護一切的危機感。”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莉莎總是想要保護大家。不知道是不是作爲勇者的本能，她想要通過打倒敵人來保護重要的人，那個責任感使她的內心被孤立了。
“我沒有自信能幫助她，也沒有能力說不需要她保護我。作爲父母，我覺得很丟臉……你說得沒錯，格雷雅，我是‘沒被選中的人’。”
“……哈哈。”
艾倫瞭解自己的實力，現在在劍術上已經敵不過莉莎，在魔法知識上也輸給了琉奈。自己已經沒有可以教給她們的東西了。所以，她並不認爲單純到只憑自己的能力就能改變一切的程度，她一定已經停不下來了。
“我永遠都是如此。被誰幫助,跟誰合作了,我一直活下去。我不以爲自己很厲害。……也不覺得什麼都能做到,沒有大志,被成爲了大魔法師的謝爾尊敬,謝爾總是那麼耀眼……總是覺得自己不是特別。”
艾倫回答，自己也和格雷雅有同樣的想法。
他爲並不特別的自己感到懊惱，希望自己也能站在那個舞臺上。以前，艾倫總是拼命地伸手去抓。但回過神來，眼前已經一片漆黑，不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然後才理解。這個願望太不切實際了。自己無法變得特別。儘管如此，他還是發現了其他的特別之處。
艾倫直直地盯着格雷雅，有力地回答。
“我沒有改變世界的力量。但是，我堅定了決心。我無法阻止莉莎，但是阻止她的不是我也可以。”
聽到艾倫意料之外的話，格雷雅瞪大了眼睛，向後退了一步。他撞到了桌腿，桌子咣噹一聲搖晃，杯子掉到了地上。
“那些孩子也不是永遠都是孩子。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隨意長大，做出超乎想象的事……是這樣吧格雷雅。”
“哈哈……不是說嘛，兄弟。”
格雷雅有些畏縮，但還是開心地笑了。艾倫也露出爽朗的笑容。
接着，格雷雅似乎平靜下來，深深地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後把腳放在桌子上，慢慢開口。
“那就給我看看，起死回生的大逆轉。”
——————
樹木被吹飛，大地在哭泣，狂風捲起，地形改變。現場發生了一場不像是少女們展開的激戰。
莉莎跑了起來。在破碎的大地上快速移動，像跳舞一樣在空中移動着。在她的身後，像雪崩一樣有很多魔物追着他。
莉莎握緊母親的劍，眯起了眼睛。爲了不被追上，也爲了不被包圍，一邊保持適當的速度一邊制定戰略。
(與多數敵人的戰鬥如何不造成多對一的狀況如果帶入一對一的狀況，就不會有太大影響。)
回想起父親教給他的事情，莉莎突然改變方向衝進了魔羣。魔物們追趕的獵物突然向自己逼近，有些措手不及。
首先莉莎用斬衝擊波吹走了站在最前面的大型魔物虎。她還砍飛了旁邊的半人馬。但沒有造成致命傷。因爲所有人都被琉奈的魔法——影子所覆蓋。
(被琉奈的魔法強化着……果然要是把魔物們一一作爲對手的話，我就會被擊潰。)
所有的魔物都得到了魔王力量的加持。如果真的砍倒的話也能辦法，不過，這個數量，使出全力一一大道的話，力量會先消耗掉吧。莉莎冷靜地分析後，果斷地選擇了保存實力的戰鬥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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