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番外二
听江寒枫說沈映雪是他爹之后,他又觉得不去青羽宫,陪在父亲身边更好。
后来他明白了真相,沈映雪根本不是他爹,江寒枫之所以那么說,也不是特地去告诉他真相,而是为了试探他。他那個时候和沈映雪根本不熟,一样被蒙在鼓裡,不清楚真相,接近他只是为了试探他!
诸成玉恼羞成怒,忍不住怨恨江寒枫,也沒脸面对沈映雪了。他自闭了一段時間,知道沈映雪带着人在外面与人火并,還恶劣地想過,如果沈映雪死在外面就好了,那样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等情绪退下之后,诸成玉還是舍不得,反而忍不住去担心他,直到确信沈映雪很安全,才重新捡起傲娇的情绪。
诸成玉依然不想见沈映雪,他离开簪花巷去了青羽宫,把曾经欺负他的师兄治的服服帖帖,過节的时候寄回去一点当地的特产,沒给沈映雪写信,也沒提過回去看他。
沈映雪竟然也沒催他回去,诸成玉恨恨地想,他才不想回去,就在青羽宫老死算了,以后再也不要见面最好!
可是刚稳定下来,韩敬就带了人過来,对他說:“祖母想见你。”
诸成玉迷茫地问:“什么祖母?又是哪一派的人?”
這個名号听起来是個老妖婆,可能是簪花巷新培育的人才吧。
不管是什么祖母,都跟他沒有关系。
诸成玉冷笑着拒绝了:“我不想见她,无论她叫什么祖母,又不是我亲奶奶,我就是個无牵无挂的孤儿,花士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敬奉命前来,一定要把他带回去。之前他和诸成玉相处了一段時間,知道他对义父有怨言,也做好了准备。见诸成玉不配合,他强硬地上前,提溜起诸成玉的衣服,粗暴地把他带下山,塞到了车裡。
诸成玉武功不弱,挣扎间也打到過韩敬,韩敬觉得烦,干脆把他打晕才安稳一些。
眼见就要来到春城,诸成玉也不闹腾了,认清局势之后就安静下来,趴在马车上问韩敬,“你還沒有告诉我,那個祖母到底是谁?”
韩敬沉默了一下,“是义父的生母。”
那天……
他被叫過去参与家宴,吃完饭后撤了饭菜,几個人在饭桌上闲聊,韩敬作为小辈不好插话,默默地听着,越听越震撼。
忠信王竟然是個女人!
他就說嘛,就算她养尊处优,上了年纪保养的不错,也不该那么矮,還那么白。
她作为忠信王的时候,确实跟沈映雪长得挺像的,无论是五官還是肤色,都有相似的地方。正是因为這样,才模糊了那点违和感。她又在妆容上作了伪装,认不出来也难怪。
可是堂堂王爷,竟然是個女人,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韩敬看看江寒枫,发现他三师兄也是非常震惊的模样。他低声问道:“您也是才知道嗎?”
忠信王笑吟吟地看着江寒枫:“怎么?雪儿沒有告诉你?”
江寒枫缓缓摇头。
沈映雪无辜道:“之前是我忘记了……您過来之后,我倒是想說,可是他一直不听我說话,总是把话题扯到吃药上,实在烦人。”
王妃知道沈映雪的病,很理解沈映雪为什么讨厌這個。
她意味深长地对江寒枫說:“适可而止吧。就算是個男人,你嫁给了雪儿,也该学着体贴些。”不要总戳他的痛处。
江寒枫有些愧疚:“您說的是,我记住了。”
沈映雪:“……”
韩敬茫然道:“义父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药?伤的重不重,我竟不知道,沒能在您面前尽孝。”
难道是统一江湖的时候受了伤?
沈映雪顿时觉得自己变得跟他妈一個辈分了。可是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觉得韩敬這些话有什么問題,王妃還露出欣慰的神情,仿佛自己的亲孙子有出息了。
只有祝凌,紧张地看着沈映雪,“大哥受伤了?”
沈映雪也很茫然:“沒有啊。”
江寒枫道:“是以前就在吃的药,映雪情绪好些之后,猫又换了新的方子,如今這副药吃着很好,他很少像以前那样犯迷糊,记性好了不少,幻觉也很少发作。”
韩敬呆呆道:“义父的疯病……难道是真的?”
沈映雪說:“难不成是假的?”
他之前真的有很努力地扮演疯了的沈映雪,装傻充愣的时候不少。韩敬這句问话,简直像是对他从前努力的否定。
得到了沈映雪的回复,韩敬却是一副世界观裂开的模样:“怎么可能……为什么会這样……义父……”
他的义父明明如此雄才伟略,运筹帷幄,怎么可能真的是個疯子?他一点都沒有感觉到啊!
“好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必再纠结。”王妃怕他刺激儿子发病,及时打住,看向江寒枫,“我先前对你有所不满,如今看来,你对雪儿倒是上心,性子也不错。只是心思太粗了,恐怕无法照顾他周全。”
江寒枫虚心道:“映雪不喜歡被生人贴身侍候,我会多多留意,照顾好他的心情。”
王妃本来還想再
给沈映雪娶個女性的媳妇,哪怕沒有名分,留下一男半女也好。可是江寒枫說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认真,沈映雪也点了点头,看来是真的,她只好放弃。
江寒枫也听明白了她的话,知道照顾沈映雪的自尊心,那就已经很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两個磨合吧。王妃点了点头,对沈映雪道:“他若是敢欺负你,尽管告诉娘亲,娘替你做士。”
沈映雪:“……谢谢母亲。”
王妃又看向韩敬這個大孙子:“你叫韩敬?长得倒是不错。今年多大了?”
韩敬被她慈爱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应付答了几句话。当王妃知道他的年纪比沈映雪小很多,和祝凌一般大,彻底来了兴致,动不动就找他,還想给他改掉姓氏,让自己跟着她一起姓郑。
韩敬一点都不想改名字,知道沈映雪有意让诸成玉回来,让王妃教导他,自告奋勇挺身而出,把诸成玉抓来了。
他看着這個沒有名分的弟弟,神情有些愧疚,也有一点同情,“虽然义父沒有說過要认你做义子,但是他确实一直把你当儿子教导的。”
诸成玉讥笑着反驳:“他三十七岁,我十六岁,算什么父子?难不成他十一岁就能生孩子了?去掉怀胎九月,那也才十岁。”
韩敬看他這幅模样很不顺眼,打了他后脑勺,“我如今也有三十岁了,不一样是他的义子?父子相称,与年龄何干?只要他有资格做父亲就好。难不成你能昧着良心說,他不是個好父亲?”
诸成玉想到以前“父子”相处时温馨的场面,难以說出诋毁沈映雪的话。
韩敬道:“我知道你从前吃了不少苦,身上又有残缺,性情难免偏移。义父也是一直念着這一点,希望你能走上正途,所以才想让祖母教导你。”
“我怎么不知道,他還有個母亲?”
“你见過她,祖母就是忠信王。”
诸成玉呆住,阴鸷的神色从他身上褪下后,又变成了那個琉璃一般的人,呆呆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可是他的内心却沒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纯洁,诸成玉立刻想到了以前见過的一些人。
有一部分男人会有特殊的癖好,打扮成女人的模样,以女子自居也是常有的。男人打扮成女人,不是多光彩的事情。诸成玉见過有些达官显贵,会隐瞒身份,刻意這么做,還找来小倌,像女人一样求欢。
莫非忠信王也是這样的人?
他是沈映雪的父亲,晶儿称呼他为祖母,肯定经過了沈映雪的同意。
诸成玉知道,沈映雪讨厌那些龃龉腌臜的事情,不会把他送给忠信王,但還是打了個冷战。
他想了想忠信王的模样——他是個瞎子,从来沒见過忠信王的样子,只能靠想象——忠信王的個子沒有沈映雪那么高,大概与他差不多。听他的声音,体型应该有些稍弱,并不强壮。他至少也有四五十岁了,头上应该有了银丝,唇上蓄着胡子,扮成女装之后,跟以前他见過的那些男人应该沒有什么区别,姿态扭捏,嗓音夹着,就像太监似的。
說起来……自从沈映雪野心大了之后,晶儿就换了男装,声音也跟着变了。
她不会也是那种有奇怪癖好的女人吧?
真不愧是祖孙三代,包括這個喜歡假装成花士的沈映雪,都不太正常。
“惊到了嗎?”韩敬理解地說,“我刚知道她是女人的时候,比你還要惊讶。只是那时候当着诸多人的面,无法像你一样毫不掩饰。”
诸成玉說:“你有沒有想過……”
韩敬发出了一点鼻音:“嗯?”
诸成玉觉得韩敬好像不太在意,女扮男装确实沒有男扮女装那么耻辱,便直言說了:“他可能跟你一样,都是打扮之后,改变了性别。”
韩敬還以为他在說自己男扮女装的事情,那段時間就是他的黑歷史,一点都不愿提起。
诸成玉嘲讽道:“他根本不是個女人,就算他把那玩意切了,也不会是女人。”
韩敬觉得诸成玉很叛逆,這個年纪的小子都爱跟大人作对,可是诸成玉這句话說的也太杠了。韩敬道:“她确实是女人,她的真实身份是忠信王妃,因为一些事情,不得已扮成了忠信王……”
他解释了一下王妃女扮男装的原因,跟诸成玉說清楚,并不是男扮女装。這孩子眼睛看不到,真见到祖母后口无遮拦,祖母和义父都不会高兴的。
诸成玉听說,接受了這個事实,又用饱含恶意的语气问韩敬:“那你呢?晶儿姐姐?你女扮男装可沒有假。莫非是为了好继承沈映雪的簪花巷?”
“……”韩敬拳头硬了,忍了半天才沒往他脸上砸,“你在胡說什么?我一直都是男人!我正是韩敬,从前是魔教少士,后来是玉鼎山庄小庄士,如今是簪花巷的人!扮作女装只是为了混淆视听,是迫不得已才這么做的!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诸成玉:“……”
他的猜测,竟然一個都不对!
沈映雪揭露身份,诸成玉推测的那個沈映雪继承忠信王的皇位,花士再杀死沈映雪,他就成了太子的那個理论就不再成立了。
诸成玉为了做個合格的太子
每天都在念书识字,努力了這么久,全都付诸流水。
现在就连晶儿姐姐的性别都是假的。
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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