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場景還原
身邊坐着的羅老闆，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很明顯，興致正濃。
羅老闆那邊的孫玉嬌，也正滿面含春地看着自己，一臉期望。
接下去就是小周和小李了，當然，他們也都是饒有興趣地往這邊看着。
這邊，靠近自己坐的就是夜夢菲了。
夜夢菲那邊是小胖。
小志坐在最邊上。
小窮奇不在身邊，應該是被小志放在房間裏了。
這麼多人，柳下不惠看不出任何端倪。
說實在的，要不是梅如月那麼一說，柳下不惠根本沒想到這裏的情況居然這麼複雜。
不過，項目部的人，都是從總部那邊帶過來的，沒有一個本地人，應該不會有其他組織裏的人吧？！
柳下不惠真的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他是真的不想把自己的朋友、兄弟、戰友、同事們當做敵對勢力來看。
但是，他也知道，小心無大錯！
畢竟，救萬物於水深火熱之中，避免生靈塗炭，比什麼都重要。
想到這裏，柳下不惠微笑了一下。
“其實也沒什麼，大概是這樣子的！”
他頓了一下，稍微理了一下思路。
“你們可能都不知道，我和夢菲、小志從外面回來，剛走進酒店大堂，還沒進電梯，就被那個叫梅如月的刑偵大隊長給攔住了。說要請我喝一杯，盡地主之誼。我其實當時就知道壞了，被警察給盯上了。”
“你剛回來，怎麼就知道要被警察盯上了？！”
羅老闆眉頭一皺。
“哦，是這樣的，老闆。”
柳下不惠指着小胖子說道：“小胖給我打過電話，說陶如夢死了，他正在接受調查，讓我也做好準備，接受調查！所以，我已經做好全力配合的思想準備了！”
“嗯，明白了！”
羅老闆衝着小胖子點了點頭：“小夥子，不錯！乾的漂亮！夠朋友！”
小胖子有些靦腆地笑了起來。
“你繼續說！”
羅老闆回過頭來，看着柳下不惠。
“是！”
柳下不惠答應一聲，“其實，我們一進酒店，就感覺氣氛有點不一樣了，感覺特別緊張的樣子。我們也不想多惹麻煩，就低着頭，不敢說話，想趕快回到房間裏，再和大家商量一下怎麼回事兒。”
“可是，沒想到的是，在等電梯的時候，那個刑偵大隊長正好從裏面走出來，然後，就非要拉我出去盡一下地主之誼，我說東西太多，我先把東西放好再下來，她直接派人把東西拿了上去，當時，夢菲和小志都拿着很多東西，也一起上去了！”
“說是要請喝酒，其實，就喝了一杯咖啡，卡布基諾，呵呵！”
柳下不惠一邊說，一邊笑了笑。
“然後，先是和我拉家常，剛說了兩句，就立馬翻臉，問我到底是怎麼殺害陶如夢的。我當時就懵了！我說，我沒有啊！天地良心！當時我就想，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殺過人，你還能把我怎樣？！”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居然還有如此無恥得不要底線的人！”
柳下不惠一邊說着，一邊猶自憤憤不平。
“她就說，在那個時間段裏，除了你們幾個，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人去過桃花谷，而陶如夢就在桃花谷口被殺害的，你來解釋解釋唄！你們說說，她作爲一個刑偵大隊長，說的都是什麼話？！我說，我怎麼解釋？！我又沒殺人！”
“你們猜她怎麼說？！她說，存心犯罪的人，很少有一問就主動承認的。否則，哪裏有什麼嚴刑拷打，嚴刑逼供啊？！我說，如今是法治社會，由不得你們胡作非爲的，作爲刑偵大隊長，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要投訴你！”
“她說，不用刑，怎麼肯招供啊？！你以爲嘴硬就可以逃脫法律的嚴懲了？！我說，說我殺人，你得有證據啊！沒有證據，那不就是屈打成招，冤假錯案嗎？！”
“你說的很有道理啊！”
羅老闆一邊認真地聽着，一邊點着頭表示讚許。
“最可惡的事情就在這裏！”
柳下不惠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我說，只要你能拿出證據，來證明我是殺人兇手，那我也就沒啥可說的了！她聽了我的話，啥也沒說，只是拍了拍手，就從旁邊過來一個人，帶了幾樣東西。”
他頓了一下，環視了一下大家，問道：“你們知道這幾樣東西是什麼嗎？！”
大家都驚奇地看着柳下不惠，等着他公佈答案。
柳下不惠咬牙切齒地說道：“第一件，說是從死者陶如夢身上提取、收集到的指紋，而這指紋，據她們分析，是我的！”
“天啊！”
“真的假的？！”
大家一片驚訝的叫聲。
“第二件，是一些繩索的碎末渣渣，據她說，也是從現場提取的。”
他停了一下，“可能大家覺得這個無關緊要，其實，她不是就想說，這些碎末渣渣分析一下，就是從小志的那根登山索上掉下來的嘛！”
大家又是一陣轟然。
夜夢菲扭頭看了看小志，小志滿臉通紅，手足無措。
“這都還好！”
柳下不惠恨恨地說道：“最可氣又可怕的是第三件！我敢說，你們肯定想不到那第三件東西是什麼！”
“是什麼讓你如此生氣？！”
羅老闆問出了大家共同的心聲。
“那第三件東西，居然是我隨身帶的那把瑞士軍刀！”
柳下不惠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麼？！”
最喫驚的人要數夜夢菲了，“你的那把刀什麼時候丟了？！”
“我沒有丟！”
柳下不惠愈發生氣了，“我隨時都隨身帶着，都成習慣了，怎麼會丟了呢？！”
“那怎麼會在她手裏？！”
夜夢菲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柳下不惠。
“從我身上偷的唄！”
柳下不惠忿忿地說道：“這不明擺着是誣陷嗎？！”
“但是，這些證據雖然全是僞造的，但我們無法證明啊！”
“遇到這樣的無恥之輩，你們想想，身正還怕不怕影子斜？！不還是她說了算？！她說你是斜的，你就是斜的！你身子再正有什麼用？！”
“這樣啊？！”
羅老闆聽完，也是眉頭緊皺，一籌莫展。
“對了，你怎麼知道她是從你那裏偷走的？！會不會是你不小心真的丟了呢？！”
羅老闆看着柳下不惠，眼神裏充滿了疑惑。
“絕對不會的！”
柳下不惠咬着牙齒說道：“她身手很快的。我當時就很納悶，結果，我只看到她身影一晃，我還以爲眼花了呢，剛想要揉眼睛，她居然把我貼身放着的那個袖珍小手電筒給偷過去了，拿在手裏，朝我炫耀着。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好像是她挖的一個坑，等着我去跳呢！”
“這麼厲害？！”
夜夢菲驚恐地看着柳下不惠，“聽起來像是變魔術嘛！”
柳下不惠打了個寒顫，“是啊！當時我就在想，如果她不是偷東西，而是要拿着刀殺我的話，我是不是已經死了好多次了？！”
說完，渾身冷汗，面如死灰，人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萎頓下來。
會議室裏一片冷寂。
大家都沉默不語。
他們都被柳下不惠的話給嚇壞了。
“然後，她就讓人把我拷上了！”
柳下不惠苦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說道：“還真不說，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有這樣的體驗！戴手銬的感覺，真不錯！”
“什麼？！手銬都上了？！”
羅老闆驚訝地看着柳下不惠，“這就有點過份了啊！”
“其實，跟僞造那些證據相比，戴手銬也還算正常了！”
柳下不惠倒是一副很能接受的樣子。
“那，後來怎麼又放了你了呢？！”
羅老闆點了點頭，又問道。
“她把我帶上我的那輛尋夢號，想着看能不能在那裏再找點證據呢！”
“她都這樣了，還需要什麼證據啊？！搞笑！”
羅老闆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道。
“是啊！我也是這麼說她的！”
柳下不惠朝着羅老闆豎了一下大拇指。
“然後，她也沒再說啥，就在我那車裏，東瞅瞅，西瞧瞧。我也無計可施，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在車裏胡作非爲。”
“後來，她估計是看什麼有力的證據都沒有蒐集到，就問我，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認不認罪？！我都被她氣笑了。我說你都僞造了那麼多證據，我認不認罪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別啊？！她說，如果你可能認罪，我就打開攝像機，你招供，我記錄下來，就可以結案了！”
“這我怎麼可能會答應啊？！我當時就說了，人不是我殺的，我肯定不會承認的。你自己也知道你的那些證據是怎麼來的。所以，除非你殺了我，殺人滅口，找個藉口結案，否則，即便你嚴刑逼供，我也不會承認的。所以，你要麼殺了我，要麼，就放了我。否則，我肯定會去你的上級部門，還有督察那裏投訴你！”
“估計她自己也有點心虛吧。她在那裏猶豫了半天，後來，還是給我解開了手銬，只是警告我，雖然暫時沒有正式逮捕你，但是，你還是最大的嫌疑人，從現在開始，不能離開酒店半步，否則，就以拒捕的名義殺了我！”
“然後，她就走了！我就回來了！”
羅老闆那一貫微笑的臉上，笑容也有點凝固了，露出了少有的嚴肅。
眉頭緊鎖着，低垂着頭，眼睛盯着桌子，有些發直。
“看來，這個項目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啊！？”
好半天，羅老闆才慢慢地擡起頭來，先是看了看柳下不惠，又看了看孫玉嬌，語氣有些低沉地說道：“我已經把困難想象得加倍了，卻沒料到，居然又這麼橫生枝節！”
“對了！老闆！”
柳下不惠想了想，問羅老闆道：“陶如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個，具體我也是不清楚！”
羅老闆遲疑了一下，“我也是今天上午纔剛知道的，所以，才趕緊過來，本來還想問問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兒了呢！這樣看來，你們也是不知道的了？！”
“是啊！我們也正一頭霧水呢！”
聽羅老闆說他也不清楚，柳下不惠略感失望。
“陶百萬那邊呢？！有沒有什麼反應？！”
他想了想，又問道。
“這個消息，就是陶百萬告訴我的！”
羅老闆微微點了點頭，“從電話裏可以聽得出，他肯定是傷心欲絕了！”
“那，兇殺現場和陶如夢的屍體，你也沒看到了？！”
柳下不惠問道：“我本來還想去看看屍體，看看能不能找出點蛛絲馬跡來呢。”
“兇殺現場據說是在桃花谷口，陶如夢的屍體，現在已經已經放在陶家大院了吧？！回頭我得過去看看了，畢竟，是業主方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啊！”
羅老闆明顯情緒有些低落。
“那，陶百萬會不會責備我們啊？！”
柳下不惠有些擔心。
“責備？！那倒也不至於吧？！”
羅老闆咧開嘴，乾笑了一下，“不過，心裏不爽，肯定是會有點的！不過，沒事兒，你們別擔心，有我呢！”
說完，他擡頭看了一下大家：“既然大家都瞭解情況了，那就散會吧！大家也不用擔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都回去休息休息吧！”
一邊說，一邊漫無方向地揮了揮手。
大家都紛紛站起身，陸續離開會議室。
“羅老闆，你沒事兒吧？！”
一會兒功夫，會議室裏就剩下了羅老闆的左膀右臂留下來了。孫玉嬌彎着腰，站在老羅身邊，關切地問道。
“沒事兒！沒事兒！”
羅老闆使勁兒搖了搖頭，神情很是沮喪，“玉嬌，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坐一會兒就好，有柳下陪着我就可以了。”
“嗯！”
孫玉嬌答應一聲，直起了腰桿，對着柳下不惠使了個眼色，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柳下！”
看着孫玉嬌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外，羅老闆突然叫了一聲。
“嗯！”
正在旁邊坐着一籌莫展的柳下不惠趕緊答應一聲，站了起來。
“坐下！坐下！”
羅老闆一邊朝着柳下不惠擺了擺手，一邊坐直了身體。
一剎那間，羅老闆臉上低沉的表情一掃而光，繼而精神抖擻，恢復了往日的淡定和從容。
“柳下，據你的判斷，你覺得那個刑偵大隊長爲什麼會這麼做？！爲什麼會這麼對待你？！”
羅老闆頓了一下，“畢竟，她和你也不認識啊，更談不上熟悉了，當然，結仇之說，更是無稽之談了！”
他搖了搖頭，“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她爲什麼會挖坑陷害你？！是她自己所爲，還是有人指示呢？！”
“這。。。。我也不知道啊！！”
柳下不惠一副十分無辜的表情，“她的名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哪會跟她結仇啊？！這麼一個母老虎，還是警察，想想就可怕！”
“算了，回頭我叫人去查查她的底細！看看她到底什麼來路！”
羅老闆擺了擺手。
“對了，柳下，剛纔人多，我不方便問，你們去桃花谷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是不是真的沒看到陶如夢？！”
羅老闆看了看會議室門口方向，壓低了聲音問道。
“老闆，我正想跟你彙報呢！”
柳下不惠挪了一下椅子，更靠近羅老闆了，“你交代後的第二天，我們就出發了，也到了桃花谷口了，但是，真的沒有發現陶如夢，當然，更別說屍體了，連活人都沒見到一個！”
“是嗎？！”
“是啊！不過，雖然活人沒看到，卻幾乎把我嚇掉魂了！”
柳下不惠心有餘悸地說道。
“發生什麼事兒了？！”
羅老闆驚奇地看了看柳下不惠。
“剛一進桃花谷口，就遇到了一種無影瘴，就連小志這個經驗豐富的山裏人，居然也着了道。”
“無影瘴？！”
羅老闆自言自語地嘟囔着。
“對，無影瘴！無色無味，無形無影，看不見，摸不着，一眼看過去，就是一片空蕩蕩的空氣，但是，一旦走進去，就立刻中毒身亡。還好小志只是剛剛接近無影瘴就感覺不舒服了，於是，就趕緊停了下來，纔沒有發生意外。否則，後果真的難以想象。”
“瘴氣，確實很難對付！”
羅老闆笑了笑，“即便是三國時候的諸葛武侯，面對瘴氣，也是一籌莫展！更何況你們這幾個年輕人了！”
“我們可比諸葛武侯強多了！我們已經想到辦法了！”
柳下不惠驕傲地點了點頭，開心地說道。
“什麼辦法？！”
看得出，羅老闆也是很好奇。
“防毒面罩啊！”
柳下不惠說道：“昨天，夢菲已經在網上下訂單了！要不了幾天，防毒面罩就到了，我們就可以繼續深入桃花谷了！”
“陶如夢都死了，還去桃花谷幹嘛？！”
羅老闆呵呵一下，搖了搖頭，“防毒面罩留着以後慢慢玩吧！”
“對了，老闆！”
柳下不惠心裏一動，“那個刑偵大隊長是怎麼知道陶如夢死了的？！是她自己發現的，還是有人報警？！”
“這個。。。。”
羅老闆有點遲疑，“還不清楚！我剛接到消息，說在桃花谷裏發現陶如夢的屍體，我當時還以爲你們也在現場呢，或者即便不在現場，也會有所發現吧，就趕緊過來了，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被那個刑偵大隊長，叫什麼啊，給截胡了！”
“叫梅如月！”
“嗯，梅如月！美如月！名字倒是不錯嘛！”
“那，老闆，咱們要不要去看看陶百萬？！最好，能近距離看看陶如夢的屍體，也許，我們能看出點什麼來！”
“你真的想看？！”
羅老闆神祕地笑了笑，看着柳下不惠。
“當然了啊！”
“那好！走！”
“現在就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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