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我是他哥
在顧嘉懿出去後，唐淼輕聲問道。
薄暮年沒做聲，俯下身似乎彎腰和輪椅上的人說了句什麼，隨着又直起身來。
藉着起身的空隙，他眼角餘光極快的瞥了眼門口，過來查看有無異常的人已經不在了。
“好了，走了，一時半會不會再過來了。”薄暮年話一出口，唐淼鬆了口氣。
薄暮起從輪椅上站起來，看了一眼薄暮年後，走到了牀幔邊上，將簾子打開了一些。
顧嘉懿奶奶已經醒了，薄暮起哽咽着喊了聲，“奶奶。”
病牀上的老人勉強露出一個笑來，看向薄暮起的眼神中，滿是疼愛。
薄暮起淚水滴落下來，靠近牀邊後沒有絲毫猶豫的跪了下去。
唐淼睜大了眼，薄暮年也有點意外。
薄暮起已經握住了病牀上那隻枯瘦的手，“奶奶，我知道您放不下嘉懿，以後我會陪着他的，一輩子都陪着。”
老人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只對着薄暮起笑着勉力點了點頭，眼角有淚滑落下來，目光中帶着幾分感謝。
薄暮起大慟，額頭貼在老人的手背上，肩膀不停的聳動着。
老人一點點的抽出手，艱難的擡高，輕柔撫着薄暮起的頭。
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以爲他們是一對真正的祖孫。
唐淼眼眶澀澀的，手指戳了戳薄暮年的腰，“看上去真讓人難受。”
薄暮年沒做聲，目光落在躺在那裏不能動的老人身上。
一雙蒼老渾濁的眸子裏，光彩早已散去，依稀殘留着幾分活泛。
那是老人在不捨，在放不下。
病痛已經摺磨的她無比痛苦了，但還是努力的多喘氣，努力的想要多在人世間多存留一息。
因爲她牽掛的孫子還太小，還無法承擔起未知的人生。
在幾許強撐着的生命之火背後，是深深的無力和絕望。
薄暮年心驀地一痛，他往前走了兩步，手按在薄暮起肩上，語氣鄭重。
“奶奶，我是暮起的哥哥。以後暮起就是嘉懿的親人，我也會幫着暮起照顧嘉懿的，您放心吧。”
薄暮起哭着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的擡起頭回身看他。
一眼就看到了他眸底的深沉痛意和哀傷。
他爲什麼會……
薄暮起很不解，他很想知道他此舉的用意，卻也知道這裏並不是問話的好機會。
他抹了一把臉，看到了顧嘉懿已經回來了。
“嘉懿過來。”他招呼顧嘉懿過來。
顧嘉懿看了眼薄暮年放在薄暮起肩膀上的手，頓了下才走了過來。
等顧嘉懿放下尿盆後，薄暮起徑直拉住顧嘉懿一隻手，“嘉懿，叫哥哥。”
薄暮年：“……”
他心裏大罵薄暮起蹬鼻子上臉，給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
先天屬黃瓜，欠拍，後天屬核桃，欠錘。
顧嘉懿目露幾分疑惑，顯然被薄暮起的操作搞蒙了。
薄暮起捏了捏他的手，“叫啊。”
“哥哥。”顧嘉懿壓下心裏的問號，聽話的喊了一聲。
薄暮起又一手握住顧奶奶的手，一手也不放開顧嘉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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