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試探
能讓性格孤傲的老師親自來他面前背書,還是生平第一次,自然讓他會多幾分關注。
後來許南城的熱情,更是讓他多了層好奇。
今日叫人過來,固然是想要逗逗許南城,更多的是鬱長青想要看看齊臻臻這個人。
他目光輕擡,打量着邁着沉穩的步子走到了辦公桌前後站定,依舊還不慌不亂的齊臻臻。
“鬱總,請問您找我何事?”語帶恭敬,又有幾分不卑不亢,視線微微向下,卻又不給人怯懦之感。
嗯,這份從容在新人身上很少見。
就衝這點,齊臻臻倒也值得人高看一眼。
“坐。”鬱長青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很是輕鬆愜意,絲毫不見身爲總裁的嚴厲。
齊臻臻聞言也沒客氣,輕聲說了句,“謝鬱總。”就穩穩坐了下來。
鬱長青靠在椅子上,態度和藹如面對鄰家兄長,“老師給我打過電話了,說你是個不錯的學生,讓我多多培養你,我當時想要觀察觀察你,就沒急着叫你上來。”
“現在你入職也有段時間了,工作完成的還不錯。許祕書對你也是青眼有加,在我面前提過你好幾次,他個人非常的看重你。他難得如此看好一個人,我就索性把你叫上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許南城一聽話繞到了自己身上,趕緊給鬱長青投了個警告的眼神,讓他悠着點說,別仗着自己是總裁就能胡說八道,小心下班後讓人套麻袋玩命揍。
鬱長青對許南城的目光視而不見,視線只落在齊臻臻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承蒙鬱總看在他們二位面子上,來過問我一個新入職的底層員工想法。不過許特助的看重我暫時不敢當,老師的推薦讚許,我目前也還受不起。”
齊臻臻首次擡起了頭和鬱長青對視,柔婉的聲音夾雜着強烈的自傲自信。
“但我對於特殊的照顧並不感興趣,我相信憑藉我自己的能力,我也能夠在鬱氏站穩腳步,一天天走到鬱總眼前來。”
她眸子中閃着熠熠光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鬱長青鞠了一躬,“我很感謝他們兩位爲我在鬱總面前的美言,也很感謝鬱總百忙之中爲我勻出時間來。”
“但我真的不需要也不能接受走後門,因爲那是對我的侮辱,也是對我授業老師的侮辱。鬱總,我只能對您的愛重說聲抱歉了。”
鬱長青對她的話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語氣依舊和善,“你有志氣有衝勁,我自然要遵從你的想法意見。你加油,爭取早日走到我面前。”
齊臻臻點頭,“鬱總的鼓勵,我會始終記在心裏的。”
“那你回去工作吧。”鬱長青依舊溫言柔語。
“好的鬱總。”齊臻臻利落的轉身,正好對上許南城的視線,對他微不可見的頷首一下,如同進來一般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齊臻臻走了後,鬱長青看向許南城,什麼都沒說。
許南城輕嘆了一聲,“她還年輕,又是學校和老師都看重的學生,自然有自己的傲氣。”
鬱長青輕笑一聲,語氣不鹹不淡,“我認爲,她還是說自大更貼切一些。”
許南城一滯,沒有反駁。
齊臻臻不是沉穩從容,是自傲自信過了頭,情商也太過於低了些。
有自尊有傲氣不是壞事,那會使人耀眼奪目。
然萬事有度,過了那個度後,就容易令人反感了。
齊臻臻一個公司最底層的員工,對着公司最高職位的總裁,恭敬的太過表面和敷衍。
說到走後門時不屑的語氣,濃的幾乎都要衝出天際去。
憑藉她自己本事走到總裁面前?她肯定不知道,他們學校三年前以第一名耀眼成績畢業的學弟,如今還是個最爲普通的員工。
當年不如他成績的人進來,薪資和職位早已甩下了他。
在大公司裏,專業性強是敲門磚,進門後就需要高情商才能玩得轉。
齊臻臻啊……
許南城心內嘆氣不止,他喜歡的就是她那股子傲氣和從容勁兒。
他也是真沒想到,她能傲到這個地步。
“我以後會教教她的。”許南城聲音低的不能再低。
鬱長青不置可否,“你認爲她聽得進去?”
許南城不敢看鬱長青的眼睛,“小姑娘沒什麼太大的心機,就是太過於正直了,不太屑於憑關係。我多和她說說公司裏的門道,她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了。”
“嘖,陷入情網的許祕書也變了。以前最討厭別人心思不夠玲瓏,討厭別人情商低。”
“如今自己攤上了,竟然也能壓着性子去耐心引導了。如果以前你帶過的人,都能得到你這份耐心,怕也不會一個個都留不下了。”
鬱長青話裏的調侃和淡淡的奚落,許南城就當沒聽到,使勁盯着地板,似乎地板上開出了一朵花出來。
“你說要是薄暮年是齊臻臻,你會如何應對?”
許南城眼觀鼻鼻觀心,就當什麼都沒聽到。
鬱長青手指扣了一下桌子,“裝什麼死,說話。”
許南城眼都不擡,還盯着地板,“我眼光不行,沒有鬱總眼光毒辣。”
“你再給我陰陽怪氣一個。”鬱長青隨手抄起桌子上的鋼筆,猛的朝着許南城就砸了過去。
許南城看都沒看,手臂一擡就在半空中將鋼筆抄在了手裏,往前兩步靠近桌子,將鋼筆放回到原位,“鬱總,鋼筆很貴。”
“行了,別繼續板着死人臉了。”他離着桌子近了,離鬱長青也近了。
鬱長青看了下距離,擡腳輕踹了他一下,“難道你還要繼續聽你小學妹的話,做最優秀的特助?”
許南城白了他一眼,“鬱總,看人笑話要有度。”
“哦。”鬱長青臉上寫滿了敷衍,一看就是沒放心上。
不過倒也沒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了,又轉回了之前的話題,“你說要是薄暮年,他會說什麼。”
許南城腦海中閃過薄暮年的臉,平靜無波的開口,“大概至少會問您要個總監。”
聽着許南城一本正經的回答,鬱長青輕笑出聲,“你說得對,要是真給他機會,他怕是連我的位置都敢要走。”
許南城極快的接了一句,“他未必當不好。”
鬱長青立刻危險的眯起了眼,“嗯?你幾個意思?”
許南城滿臉真誠,“就字面意思,我感覺薄小哥很有他自己的一套。要是鬱氏真的到了他手裏,他也不會玩不轉。”
話沒什麼大毛病,就是聽着令人很是不爽,語氣裏帶着幾分說不上的意味。
反正聽在他耳裏,很不順耳。
既然身爲他的特助,沒讓他高興,那就……
“你這月獎金沒了。”
許南城瞥了他一眼,帶着幾分鄙視。
鬱長青對他一笑,臉頰邊酒窩若隱若現的,“你今年獎金都沒了。”
許南城這次看過來的視線,像是再看自家不懂事的熊孩子。
鬱長青笑容不散,並給了他一個十分‘核善’的眼神,“你下半年工資也沒了。”
許南城直接不看鬱長青了,反正他才領了之前的獎金,夠他活一陣子了。
憑他的本事,想要在年底之前給鬱長青拍高興,把工資和獎金髮回來,對他來說也不是件太困難的事情,就先讓鬱長青爽幾天吧。
“你說他接下來要做什麼?”鬱長青‘懲罰’完許南城,心情非常的明媚,又將話題繞回到薄暮年身上去了。
許南城很想擡腳就走,薄暮年下一步要做什麼,你不是最清楚麼?
在這玩什麼明知故問!是不是閒的?是不是公文還不夠批?是不是嫌最近公司的計劃都很順利?
“哎,上司問你話呢,你身爲行業內最優秀的特助,怎麼能對上司的話充耳不聞?”
鬱長青喋喋不休,話多的像是換了個人。
“不知道。”許南城硬邦邦的扔給鬱長青三個字,從態度上表示不想搭理化身話癆的上司。
“許祕書!”鬱長青加重語氣,帶着幾分不悅和不滿。
“你身爲行業內最優秀的總裁特助,連這麼點小事都回答不了。你也好意思說你行業內最優秀的特助?”
“……”
今天上司不是吃錯藥了,是藥喫太多了,吃出精神病來了。
好歹兩人也共事了不短時間了,就沒見過他這麼皮這麼濺這麼欠打過。
句句都在奚落他,往他痛處戳。
許南城決定不再慣着他繼續抽風了,眼神如刀子一般朝着鬱長青身上扔,“鬱總,您看是我送您去精神病院,還是我打電話叫精神病院的人來接您?”
“還是你送我去吧,叫醫院的人過來的話對公司影響不好。”鬱長青很認真的答道。
“……”靠,他家學長什麼時候學會滾刀肉外加死不要臉那一套的!
鬱長青望着許南城愣怔住的模樣,心裏暗自點頭。
薄暮年作爲顧年時的那套處事方法果然還是有用的。
一想到薄暮年,鬱長青的笑就又深了兩分,“南城,鬱董準備將鬱長柏身上的股權收回一部分。”
哦,終於找到病因了……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