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陆婉儿手撑着竹竿,慢慢滑向湖心竹屋。
屋内的宋慈,一脸欣喜,远远的就朝着陆婉儿在招手。
等陆婉儿上了屋上长廊,宋慈便是一把冲到了陆婉儿的怀裡。
“娘亲,這两天去哪裡了,好久都沒有来看女儿了。”
陆婉儿揉了揉宋慈的发,带着宠溺的嗔怪,她道:“怎么又给发髻拆了,我给你做的女儿挽发不好看嗎?”
宋慈在陆婉儿的怀裡蹭了蹭:“好看是好看,但不舒服,我不喜歡那样的就给拆了。”
“女儿家,发髻不扎起来,成何体统。”
“反正這儿也沒外人,无所谓了啦。”
她哈哈一笑,双眼落到了陆婉儿身后的上官夜泓身上。
“娘亲,這人是谁,怎么還戴了一個面具。”
上官夜泓的面具是陆婉儿给的。
只因陆婉儿說:“宋慈战后内心有了创伤,见不得熟人。”
当然這個熟人并未限于亲人。
陆婉儿是宋慈的娘亲,宋慈最爱的女人。
也唯有在陆婉儿面前,宋慈才是正常的。
陆婉儿对宋慈道:“是娘亲的一位故人,听說你身体大好了,所以来看看你……”
宋慈赤着脚,踩在竹板上,還转了個圈,用以表示她是真的好了。
“谢谢你来看我,礼物呢?”
宋慈的手,随即就伸向了陆婉儿。
上官夜泓一愣,分明窘迫了点。
陆婉儿伸手去打宋慈的手心:“干什么呢,沒礼貌。”
宋慈皱眉,撅起了嘴:“沒礼物啊……外公每次来,都给我带很多好物件儿的。”
“看看,外公都给你宠成什么样儿了,真沒了分寸。”
陆婉儿正教育着女儿。
上官夜泓从怀裡掏出了一把折扇。
肖武說,這把折扇是宋慈最喜歡的东西。
如果给她,她应该会开心吧。
折扇落在了宋慈的手中。
精致的扇柄,华丽的流苏。
淡蓝的颜色,落在宋慈眼中,是欣喜的。
這是她原本就爱的东西。
如今拿到手了,自然是喜歡的。
随即,自己便展开了。
折扇上,一副群马奔腾图。
马儿英姿飒爽,奔走时带起了一阵尘土。
山河壮阔,当日高空。
其上還附了一首诗词。
龙脊贴连钱,银蹄白踏烟。
无人织锦韂,谁为铸金鞭。
這写的是战场。
写的也是战马。
便是宋慈打开折扇的一瞬,原本乖巧的人,似是被什么魔怔引上了身。
她猛地一声大喊,陆婉儿意识到了不妙,连忙上前将宋慈给抱住了。
“慈儿、慈儿,沒事,沒事的,娘亲在,娘亲在……”
但宋慈尖叫不止。
眼神之中毫无了焦距,身体在颤栗。
她說:“娘亲,好多血,好多血……”
“她们都死了,都死了。”
“我杀了好多人,可是敌人太多,我根本杀不過来。”
“娘亲,救救我,救救我,我的脸,我的脸……”
她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脸颊。
脸颊上的人皮霎时被撕开了。
一张受尽了伤痕的脸面,在上官夜泓的面前展露了出来。
沟壑一般的伤疤,从她的额头开始蔓延下了下巴处……看得人心惊。
然而脸上的伤疤還不够。
還有她身上的。
也是在她挣扎晃动的时候,上官夜泓才看到了她脚踝之上,竟是沒有一处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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