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十幾年的事
她認真地回憶道：“我記得那年你正好十六歲，好像是一個週末，你從學校放學回到家，說是要去縣城一趟。”
“去縣城？”聽到這裏，陸振東忍不住好奇起來。
白母點了點頭，繼續回憶：“是的，當時你找我要了五十塊錢，我還是偷偷給你的，要是讓你爸知道了，他非打死你不可。”
聽完這番話，看得出來自己母親是多麼的寵愛自己，也間接反映當初的自己有多麼的調皮搗蛋，肯定給他母親惹了不少的麻煩。
陸振東想了想，又接着問道：“媽，當初我去縣城幹什麼？”
對於這個疑問，白母只好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你去縣城幹什麼，問了你很多遍，但是你告訴我說，你去縣城買書，說是學校要求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白母無奈的笑了笑，繼續說：“當初我知道你是騙我的，要是我不答應你去縣城，興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
陸振東琢磨了一會兒，希望從這件事中找出當年失蹤的線索。
“媽，當年我去縣城的時候，跟你說過我跟誰一塊去沒？”
白母搖頭道：“沒，你從我這裏拿到錢之後，就匆匆跑到村子路口，坐了一輛摩托車就走了。”
此時此刻的陸振東很想知道當年自己去縣城到底幹了什麼，買書是不可能的，就像母親說的那樣，那絕對是一個幌子。
正當陸振東沉侵在思考中的時候，白母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了起來。
“小東，你是怎麼失去記憶的？”
說到這個問題，陸振東也真是無言以對，因爲他自己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失憶的。
“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失去記憶的。”陸振東有些無奈地迴應道。
“你怎麼失憶的都不知道？”白母也蒙了，她十分想知道陸振東這十幾年去哪裏了，這十幾年可害苦了他們夫妻倆，爲了尋找陸振東，他們可謂是千辛萬苦，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就連這麼多年過去了，家裏的磚瓦房還是破破爛爛的。
陸振東嘆了一口氣，回憶道：“媽，幾個月前，我醒來的時候就坐在一輛公交車上，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公交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失憶的。”
“怎麼會這樣？”白母更加糊塗了，沒想到在自己兒子身上竟發生了這樣奇怪的事，也難怪過了這麼多年，他們也沒有兒子丁點消息。
陸振東只能唉聲嘆息，因爲諸多疑問，他也無從得知，只好掏出一支香菸點燃之後抽了起來。
當陸振東抽了兩口香菸，白母眼珠一轉，忽有了新的疑問：“小東，那你是怎麼找回家裏來的？”
陸振東呼出嫋嫋煙霧的時候，才解釋道：“媽，是這樣的，我在三江市醒來的時候，無意間遇見了建軍，是他告訴我的。”
提到王建軍，白母忽想到另一件事，忙問着陸振東，“小東，建軍這孩子去三江這麼久了，之前還往家裏打過電話，爲什麼這段時間連個電話都沒有了？而且他爸媽主動給他打過電話，手機都是關機，他是不是換號了？”
對於白母的這個問題，陸振東真的不好回答，如果說王建軍此刻呆在監獄裏，那王建軍的爸媽不得氣死，更何況王建軍呆在監獄裏，也是因爲陸振東。
所以，陸振東只好對白母撒謊的說道：“哦，是這樣的，建軍最近工作比較忙，他們單位的領導安排他去國外出差了，當初走的時候太匆忙，沒顧得上給家裏打電話，等他出差回來了，我就讓他給大嬸大伯打電話。”
聽到這話，白母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得知王建軍去了國外，心裏也甚是安慰，因爲王建軍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陸振東失蹤的這些年，建軍幫過她家不少忙，逢年過年什麼的，又是送錢又是送禮的，讓白母這心裏十分感動，時常還安慰白母，說陸振東遲早一天會回來的，讓他們千萬別放棄。
現在王建軍這孩子有出息了，白母真心替他感到高興，心裏說不出的喜悅。
白母感嘆道：“好啊！這孩子總算出息了，你大伯大嬸也該放心了。”
陸振東知道白母說這番話的含義，只好順着她的話說道：“是啊！建軍以後打算在三江安家，到時候就把大伯大嬸接到城裏去住，讓他們二老享享清福。”
聽到這話，白母又是一陣感慨，“好啊！好啊！你大伯大嬸也苦了一輩子，是該享享清福了，王建軍這孩子總算聽話了，小時候跟你一起調皮搗蛋，害得你大嬸跟你媽哭了多少回。”
雖然陸振東不知道小時候他們幹過什麼事，但是從王建軍口中得知小時候幹過的混蛋事，的確讓爸媽操碎了心。
現在回想起來，陸振東眼眶裏全是眼淚，因爲他真不忍心把他和建軍的實情告訴給爸媽，他們現在快三十歲的人了，至今一無所有，心中對爸媽有了太多的歉意。
白母感慨完，又把目光落在了陸振東身上，柔聲地問道：“小東，你呢？有女朋友了嗎？”
說到女朋友這三個字，彷彿硬生生揭開了陸振東血淋淋的傷疤，當初很想將林若煙親自帶到母親身前，並正式地向母親介紹，“媽！這是我女朋友，她叫林若煙。”
可是，當初幻想的那一幕，如今成爲了一團泡影。
白母見陸振東不說話，立馬關心地問道：“小東，怎麼了？”
陸振東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纔對白母淡淡地說道：“媽，我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其實，陸振東很想告訴母親，她馬上就可以當奶奶了，但礙於特殊情況，他還不能正式將杜玉婷介紹給母親，因爲現在還不是時候。
聽陸振東說完，白母的神情有些黯然，嘆了一口氣，說：“小東，今年你已經二十八了，你媽當年二十就生了你，到你這個年齡，你都已經八歲了。”
陸振東特別理解母親的這種心情，立馬哄着母親，說：“媽，說不定明天兒子就給你找個媳婦回來。”
聽到這話，白母慈愛一笑，說：“你以爲這是上街買東西啊！說買就買？”
“媽，你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兒子一定有女朋友的。”陸振東不想母親失望，就試着哄她開心。
熟料，這話剛說完，白母的眼前突然一亮，忽故作神祕地問道：“小東，你老實告訴媽，今天下午跟你一塊兒來的那姑娘是不是你女朋友？”
陸振東直接搖頭道：“不是。”
白母根本不相信，用質疑的眼神看着陸振東，說：“不是，人家還親自開車送你回老家？”
陸振東解釋道：“媽，她真不是，她是我的老闆。”
聽到老闆這兩個字，白母這才反應過來，低頭仔細琢磨了琢磨，擡頭便八卦的說：“小東，老闆好啊！你這個老闆不但長得漂亮，又那麼懂禮貌，我要是能有這樣的兒媳婦，做夢都笑醒了。”
白母說這話的時候，枯黃的臉頰上洋溢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陸振東十分理解母親，因爲她到了這個年齡，總有這樣的想法，加上自己的年齡真不小了，是該到談婚論嫁的年齡，等忙完沈笑薇的事，他就打算正式跟杜玉婷結婚，到時候辦一個風光的婚禮，讓她母親開心開心。
想到這，陸振東立馬岔開了話題，說：“媽，說說我小時候的事吧！說不定對我恢復記憶很有幫助。”
提到陸振東小時候，白母就惆悵起來，回憶道：“你這傢伙，說起你小時候的事，真能把我氣死，你就是咱們村出了名的小混蛋，帶着建軍到處闖禍，今天不是打架，明天就是偷人家的母雞……”
陸振東坐在母親身前，聽她說了將近二個多小時，全是小時候的事。
他真沒想到，自己小時候如此調皮搗蛋，簡直就是個小土匪。
很快就到了晚上，白母在廚房裏忙碌着，陸振東在自己房間看了很多關於自己小時候的東西，比如中學時候的課本，以及小時候珍藏的各種好東西。
這時，廚房傳來母親的聲音：“小東，快出來喫飯了。”
陸振東應了一聲，這纔去了廚房，白母示意着廚房竈臺上的一碗荷包蛋說：“小東，你小時候最喜歡喫媽煮的荷包蛋，能想起來嗎？”
看着碗中的荷包蛋，陸振東想了許久，腦中有些模糊的畫面，但始終不能回憶起來。
白母也不想難爲陸振東，趕緊催促道：“小東，想不起來就先別想了，趕緊喫，荷包蛋要趁熱喫，要不然就不好吃了。”
陸振東看着碗中的荷包蛋，反問道：“媽，你呢？”
話音剛落下，陸振東家裏的座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白母忙說：“小東，你趕緊喫，我先去接個電話，說不定是你爸打回來的。”
說完，白母就滿懷欣喜的去接聽了電話，可是剛說了兩句，白母就大聲對廚房的陸振東喊道：“小東，是找你的。”
“找我的？”陸振東自言自語起來，不由得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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