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咽10 作者:未知 “我怎么這么倒霉啊。” 姜玲讲完這句话以后,同桌的梁果立刻低头在抽屉裡翻找。半分钟后她拿出语文课本迅速翻动,一边翻页一边问姜玲,“你知道你现在特像谁嗎?” 姜玲懒得理她,继续自言自语,趴在桌子上哼哼,“我真的太倒霉了。” 梁果把书立在她脑袋前面,和桌子撞出“啪”的一声,姜玲抬头一看,眼睛看成对眼,发现那是《祝福》裡的插画。形容枯槁的祥林嫂抓到来往的路人,不断地哭诉,“我真惨,真的”。 姜玲:“你烦不烦啊!我這還不算倒霉嗎?全班那么多人,杨老师就点我一個人抽查背诵!” 梁果收回课本,“谁叫你头低的這么低,一看就是沒背好嗎!你要像班长那样坐得直直地看着她,杨老师不点你的概率反而大一点。” 姜玲:“我太倒霉了,昨天橡皮丢了,大前天圆珠笔突然喷墨染了叁章卷子,上周来月经弄到衣服上了,喜歡的两個男生一個是gay,另一個你知道怎么着?他妈的也是gay!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鲁迅会写‘我家门前有两颗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了,這种修辞叫做强调!我学会了!” 梁果:“行了行了,前面說了這么多,你只是想說你喜歡的男生是gay而已,這几天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沒有一千遍也有一万遍了。” 姜玲:“……数学老师要被你气死。” 梁果:“呵呵。” 姜玲:“我太倒霉了。” 梁果:“stop!” 在姜玲又一次张口之前,梁果捂住她的嘴巴,“行了宝贝,我问你,是gay又怎么样,你掰了嗎,你沒掰過怎么知道不行?” 姜玲“呜呜”了两声,梁果松开,听到姜玲說,“我掰過了,我跟你說,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硬。” 女生埋头在桌子上哭哭唧唧,梁果捏着她的辫子把她提了起来。 梁果:“等一下,什么叫做你掰過了?” 姜玲泪眼婆娑地爬了起来,脸侧贴在桌子上,向梁果使了個颜色。 梁果把耳朵贴在她的嘴巴边上,听到姜玲讲:“那天我妈让我去他家送礼物,他爸爸不在家,我看到他在撸,他觉得很尴尬要看我的,然后我给他看了。” 梁果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我操?” 姜玲心如死灰,坐起来继续讲:“他一摸我我就湿,结果他都把我摸高潮了,他自己硬都沒有硬。” 姜玲:“他真的只是把我当姐妹,呜呜呜呜,他把我当好姐妹,我却心欲熏心地想睡他!!” 梁果仍在消化中。 “我果然不是女主角的命格”,姜玲拿脑袋撞桌子,情绪相当低落,“這几天我找了好几篇插屁眼文学来观摩,满脑子都是严逸泽上江宽的样子,他真的太性感了。” 梁果:“……” 震惊了一会儿,梁果第一個問題问的是,“你为什么会觉得严逸泽在上面?”很严肃的,她对此持有反对意见,“你不觉得严逸泽那种人明显就是闷骚受嘛?” 姜玲当即反驳:“屁,他明明攻气明显,一看就是在上面的。” 接着两個人因为“我的cp可拆不可逆”這個問題进行了一场相当严肃的撕逼,叁分钟過去,上课铃突然响了。姜玲浑身一震,四处环顾,教室除了她们两個空无一人。 体育课。 梁果跑到窗户旁边观望,看到体育老师走到方阵前面,推来一篮各种种类的球,转過头跟姜玲說,“又是自由活动,沒事。” 姜玲继续刚刚的問題,“你当时追《烈火》也沒站对cp好嗎,你的gay达根本就是假的。” 梁果:“《烈火》的作者一百年了都在写清水,你說她标攻受做什么,這种事情是我的問題嗎?” 姜玲:“好那不說這本,之前看泰国那個……” 讲到一半,她突然在窗户外面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停了下来。 梁果走回座位准备和她继续讨论,姜玲朝她使了個颜色,拉着她一起蹲在了后门。 梁果用气音问她:“什么?” 姜玲跟她咬耳朵:“我看到徐雯雯带了個男人過来,她估计又要讲我們坏话,我躲起来听一下。” 梁果同仇敌忾,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两個人因为cp問題而破裂的友谊被共同的敌人被修补得更加牢固。 徐雯雯說:“教室沒人,你进来嘛。”好像在向谁撒娇一样。 姜玲做了一個呕吐的表情。 梁果做了一個被吊死的表情。 接着徐雯雯沒讲话,只听到书桌被撞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椅子转了個圈,两個人动作似乎有点剧烈,姜玲再听,听到了一阵暧昧的气音。 水声,粗重的呼吸声,应该是两個人在接吻。 姜玲和梁果的眼睛同时亮起,两個人对了個眼神。梁果先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探出头看了一眼,回来时神情非常古怪。 欲言又止,一半高兴一半愤怒的,姜玲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也慢慢站了起来。 她看到了徐雯雯抱着一個男生吻得热火朝天,那個男生只给了個侧脸,但她一眼就看出来是谁。 太熟悉了,十几年看着长大的人。江宽。 姜玲猛地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有点着急,带到了教室最后一排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锐响。江宽和徐雯雯停下接吻,一齐转過来看她。 姜玲快步走到教室中央,指着江宽的鼻子问他,“江宽,你他妈什么意思?” 江宽抱着怀裡的女生,冷若冰霜地扫了眼姜玲,他在徐雯雯耳边讲了两句话,然后把姜玲拉到了教室外面。 姜玲直接问他:“你他妈不是跟我說你喜歡男的嗎?你這是干嘛?你他妈這是出轨!!” 江宽双手插在兜裡,眉头紧皱,“你知道你哪裡最让我讨厌嗎?一天天他妈的挂在嘴边,到底有沒有女孩子的样子?” 姜玲气到不行,深吸一口气,“好,我不管你喜不喜歡我,你跟我說,你是不是出轨?” 江宽斜靠在瓷砖墙面上,想了大概有半分钟,他說:“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姜玲:“是的话你马上跟你男朋友分手!现在立刻!” 江宽:“你谁?我跟谁谈恋爱跟谁分手都要你来管?” 姜玲:“這是道德問題。” 江宽:“你知道嗎?不管這是什么問題,你只用知道一個問題就行了,无论我喜歡男的,喜歡女的,喜歡谁,我都不会喜歡你。” 姜玲:“我操你妈!” 江宽:“你他妈少讲两句,别逼我打你。” 姜玲:“你有本事就打我!你打!你往我脸上打!我跟你說你就配跟徐雯雯這种人在一起,我祝你们天长地久!” 江宽的拳头落在姜玲背后的栏杆上,巨响,回声波动,隔壁教室的讲课声停了两秒。 姜玲被吓到了,不敢动弹。 “你再敢說她坏话,我真的打你。”江宽這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