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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办法

作者:织肆
“不行。”江绪果断拒绝了他的請求。

  景跃一噎,差点气笑:“我們认识了這么久,不给点面子?”

  江绪反问:“可我們沒有很熟,不是么?”

  所以他沒必要看在他的面子上随意辞退员工。

  更何况還是這种“看人家不爽”的荒唐理由。

  景跃再次噎住,脸色难看。

  也是。

  当初他和江绪之所以能够认识,是因为温诗嘉和自己的小姐妹闻沫晴约定好各自带上对象,一起见面吃個饭什么的。

  除此之外,两人平日裡沒什么交集,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们在生意上有了合作,這才重新有了交流,只是关系也确实普通。

  江绪绕开他,挪步丢下一句:“池凯工作能力出色,我不可能让公司损失人才。”

  這是让他死心的意思。

  眼见沒有商量的余地,景跃眸光暗了暗,直接甩脸离开。

  三天两夜的温泉之旅一眨眼就结束了,众人各回各家。

  這三天闻沫晴沉浸在愉悦轻松的度假裡,连续两晚都睡了好觉,精神和心情也都在无形中有了明显的改善。

  回到家裡,因为身体沒有先前虚弱,再加上恢复记忆了,知道如何合理支配自己的時間,所以江绪在得到她的保证后,允许她自由进出工作间了。

  在網上买的睡眠耳塞也到了,闻沫晴按照在度假村的作息,白天克制自己不睡觉,晚上等着江绪下班后一同去健身房进行适量的运动,回来再泡個热水澡,然后在一定的時間裡躺到床上,戴上睡眠耳塞睡觉。

  半個月下来,虽然依旧会在半夜醒来,以及会时不时头疼,但是次数和之前相比明显减少了。

  每天不时侵袭的负面情绪也在她极力忽略下,逐渐找到抵抗的办法。

  一切似乎在重新变好。

  为了让這個家多一些生气,闻沫晴特地买了一些绿植放在家裡的各個角落,還养上了两條胖嘟嘟的大眼金鱼,江绪也会时不时帮着打理。

  這天,她把上次做好的成品整理妥当找人上门收件,分别寄给客户们。

  送走快递员,闻沫晴拿起小巧的浇水壶,正忙着给家裡的绿植浇水,口袋裡的手机突然传出一阵来电的振动提醒。

  她停下手头上的动作,拿起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神色不由一怔。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沒有任何姓名备注的手机号码,而這是她小时候就能够熟背的号码。

  迟疑片刻,她缓缓滑過接听图标。

  沒等她开口,手机那端传来熟悉的女声:“沫沫,你最近還好嗎?听你爸爸說,你恢复记忆了?”

  是她的亲生母亲沈素。

  闻沫晴轻嗯一声,令人捉摸不透情绪如何。

  对于她的冷淡,沈素显得有些尴尬。

  两人间的氛围莫名安静下来,见闻沫晴沒再开口,沈素只好主动說起正事:“沫沫,是這样的,我今天生日,你有空嗎?有空的话,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就在安溪路的海鲜大酒楼。”

  這番热情邀請落入耳中只觉得讽刺,闻沫晴直言道:“我沒在安城。”

  往年她沒受到邀請,甚至都沒联系過,今年倒是热情得反常。

  不過,她也大致猜到沈素今年特地找上她的用意了。

  想到這,闻沫晴退出通话界面,点开微信找到之前跟沈素的聊天界面,指尖利索地操作一番。

  手机那端的沈素则愣了愣,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噢!你是到临城找那個叫江绪的小伙子是吧?”

  闻沫晴不作答,神色若有所思。

  看来她母亲在闻志雄那边了解到不少關於她的事情。

  那么,她和闻志雄已经断绝关系,沈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想法刚落,就听沈素顿了顿,颇为热情道:“正好我過段時間要和几個朋友到临城玩玩,你有空记得跟江绪告诉一声,到时我們可以见上一面呢。毕竟他现在是你的男朋友,妈妈想正式见见我們沫沫喜歡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沒必要。”闻沫晴冷声拒绝,直接丢下一句:“上次你转给我的五千块钱,我刚刚已经转回去了,我們以后還是别联系了。”

  迟来的亲情和母爱,只会让她觉得可笑。

  当初她跟自己的父亲闻志雄和继母周秀玉因为卢炀的事情僵持着的时候,她找過沈素這個亲生母亲帮忙說服闻志雄放弃让她接触卢炀,可是沈素拒绝了她的請求,還反過来說卢炀的好话,還鼓动她要好好傍上卢炀,甚至话裡话外地暗示她以后跟卢炀能成的话,要记得多多照拂家裡,别忘了她這個妈妈之类的话。

  先前她還沒恢复记忆,沈素在跟她打电话的时候,曾问過她是不是還在怪她,那会儿她只觉得奇怪。

  如今她恢复记忆,倒是明白沈素为什么要问出那句话了。

  怪嗎?她自然是怪沈素的,毕竟那個时候她那么无助,沈素是她能够挣脱那些局面的唯一希望,结果沈素的表态却宛如当头一棒,让她陷入更深的绝望之中。

  她的父母,沒有一個是選擇站在她這边,尊重她的意愿的。

  曾经在她看来美好且幸福的家庭氛围和关系,一旦涉及到利益的时候,一切便不复存在,留给她的只有丑恶的嘴脸和压抑到窒息的氛围。

  与此同时,手机那端的沈素在听到她刚才的话后,顿时沒了声音。

  但片刻后,原本手机那端温和的语气陡然激动:“你什么意思?你跟你爸断了关系,還想跟我断绝关系嗎?”

  “呵,你现在可真有能耐啊闻沫晴,你别以为跟你之前那個男朋友复合了就相当于有了靠山,你知不知道你爸那边就等着看你被甩的笑话呢!”

  “你现在都還沒完全傍上人家呢,就开始嫌弃自己的父母了是吧?”

  “那個男人說不定只是图你有几分姿色和看你好骗,所以才找你复合的,你别得意得太早!”

  “我告诉你,你跟你的父母断绝关系就是最愚蠢的行为,以后有的是你后悔的时候!我看以后谁能帮你撑腰!”

  刺耳尖锐的女声不断地刺激她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闻沫晴眼眶一红,握着手机的力道倏地收紧,手止不住颤抖,指尖倏地点下挂断图标。

  沈素气急败坏的声音戛然而止,耳边总算恢复了清静,心情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沈素的话,和闻志雄先前丢出的狠话大同小异。

  他们似乎都觉得她需要他们作为靠山,不然会沦落到很惨的境地。

  可是在她独居的這些年裡却从未感受到他们的关爱,她吃不饱饭的时候、孤身一人的时候,差点交不起房租的时候、独居时被奇怪的人纠缠的时候、饱受抑郁症折磨,将自己关在屋裡长時間不出门的时候……

  沒有人管過她的死活。

  那些她曾以为痛苦的时刻,都是一個人努力挺過来的。

  他们也许不知道,亲情早就在她心裡变得不重要了,她也因为抑郁症的影响,在任何事情上变得麻木。

  如果不是這次失忆,她可能依旧是一個古怪的、冷漠的,情绪阴晴不定的,且难以相处的人。

  往日那些刻意遗忘的痛苦压抑时刻纷纷涌上脑海,闻沫晴头疼欲裂,整個人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右手的胳膊横搁在双眼之上,无声淌泪。

  這段時間她努力不被负面情绪影响,让自己维持在正常的状态裡。只是,即便她再努力,還是会被突发的某一件事情打破平静的表面,重新坠回窒息的深渊。

  可是如今的她想和自己喜歡的一切,好好在一起,真的不想再变成以前那样了……

  晚上,江绪和往常一样下班回到家。

  原本会到玄关处迎接他的闻沫晴,今晚意外地沒有出现。

  玄关走廊上漆黑一片,不像平时一到晚上就亮起温馨的暖光,宛如他当初一個人独居时的冷清。

  疑惑之余,江绪按下墙上的开关,利索地换上室内鞋。

  走到客厅门口,裡面也是昏暗的。

  江绪不由愣住,旋即打开客厅内的灯。

  客厅内空荡荡的,不见闻沫晴的身影,同时也安静得不像有人在家的样子。

  难道是出去了?

  可是他今天沒有收到闻沫晴发给他的說要出门的消息,而且他今天抽空发给她,问她在做什么也沒有得到回复。

  正打算拿出手机打电话问個清楚,江绪余光瞥见不远处紧闭的工作间,眸光一顿。

  工作间底下的门缝有光亮从裡边透出来,他当即挪步靠近。

  “笃笃笃——”

  在门上敲了三声,江绪直接推开门,果然看到工作桌旁那抹忙碌的纤瘦身影。

  此刻,闻沫晴似乎沒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而是拿着雕塑的工具,继续专注地制作手中的娃娃。

  男人眸光无奈,缓步靠近:“沫沫,你今天在工作间忙了多久了?”

  闻沫晴头也不抬,淡声回应:“不知道。”

  江绪微噎,拿她沒辙,转而询问:“吃饭了么?你今天沒有回复我的消息,该不会是在工作间裡忙到忘记時間了?别忘了你跟我保证過会合理安排工作時間的。”

  他边說边走到她身旁停下,目光落在她正忙碌的双手,神色不由一敛。

  只见往日白皙秀气的小手此刻布着许多小伤口,一看就是制作东西时不小心被各式工具弄伤的,部分伤口上的血珠已经凝固,有的還在往外渗血。

  伤口虽细小,但看着触目惊心。

  江绪倏地攥住她纤细的手腕,语气严肃:“沫沫,你受伤了。”

  闻沫晴猝不及防,手中的雕塑小刀掉落在地上,但很快,她挣脱开他的手,继续捡起那把雕塑小刀,喃喃道:“沒关系,做這些有时候一不小心是会被弄伤的,是很正常的。”

  她只有沉浸在自己喜爱的手作裡,才不会胡思乱想,這样就不会被消极的负面情绪所影响。

  只是,如果此刻有镜子的话,她会发现自己脸色苍白得吓人,双眼布满疲倦的红血丝,整個人根本不在正常的状态。

  江绪蹙起剑眉,夺過她手中的工具,态度强硬:“你不能再碰這些了,到客厅我给你处理伤口。”

  手裡突然落空,闻沫晴声音陡然拔高:“不要!”

  “砰!”下秒,她猛地将手中的半成品砸在桌上,整個人沒来由的焦躁,看向身旁的男人怒斥:“你好烦!能不能别打扰我工作了?!”

  丢下這句话,她直接起身,气冲冲离开工作间。

  江绪皱眉加深,目光追随她离开的背影,眸底难掩担忧。

  睡觉時間,仍饱受头疼折磨的闻沫晴還是戴上睡眠耳塞,按时躺到床上。

  昏昏欲睡之际,身旁的位置有了轻微的动静。

  睡意散去,闻沫晴的思绪再次变得清晰。

  沒等她睁眼,就察觉自己身侧的手被一只大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接着,有冰凉且湿润的触感落在手心。

  伴随着鼻尖掠過碘伏的味道,手心的刺痛感袭来,但随之是温热的气息拂過伤口,企图吹散伤口带来的疼痛。

  闻沫晴呼吸一窒,微微撑开眼皮,看到江绪正拿着碘伏棉签,边给她手上那些伤口做着消毒,边往她的伤口吹气,模样专注且严谨。

  她心口一窒,鼻子泛酸,重新闭着眼假装已经入睡,脑海中却不自觉回放着她今晚在工作间和江绪发生的小争执。

  她又控制不住情绪了。

  這半個月的努力如此轻易打回原形,看来她如今的情况愈发严重,单靠自己是调节不了情绪上的影响和波动的,還是需要借助心理医生的治疗。

  不久,她察觉到江绪已经将她双手上的伤口处理完毕了。

  许是记得她对声音敏感,戴着耳塞的她只隐约听到江绪起身下床的轻微动静,除此之外沒有听到半点声音。

  闻沫晴再次悄然睁眼,看到那道颀长的身影提着医药箱走出主卧。

  她深吸一口气,泪水不自觉顺着眼角滑落。

  慌张地用手背擦去泪水,在江绪回卧室前,她重新伪装成那副熟睡的模样。

  翌日早上。

  闻沫晴特地赖床,为的就是避开和江绪的正面接触,生怕又控制不住情绪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跟他起争执。

  好不容易等到江绪出门上班了,闻沫晴這才起床洗漱。

  简单吃了早餐后,她开始查看临城有沒有哪些知名的心理医生可以预约。

  好在大城市不缺资深优质的心理医生,她顺利抢到其中一位心理医生的号,時間就在今天下午三点。

  下午两点,她进了卧室准备换下家居服。

  最近临城持续降温,今天外边的温度只剩五度,据說過段時間会到零度以下,是近几年来,最冷的一年。

  打开衣柜,闻沫晴看着一衣柜整齐的衣服,顿时有了選擇困难症。

  最近江绪的公司上新了不少冬季的衣服,所以衣柜裡放了不少他带回来的漂亮保暖的款式。

  最终,闻沫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裡边還贴上暖宝宝,最外边套上一個淡粉色的长款羽绒服。

  临出门前,为了更加保暖,她不忘拿上一條羊绒围巾和一双保暖手套。

  一踏出小区单元楼,脱离对暖气的依赖,连空气都带着一种刺骨的湿冷,闻沫晴被冻得一哆嗦,往外呼了口气,飘起缕缕白烟。

  确实够冷的。

  安城和临城离得不是很远,所以温度相差不大,看来今年的安城也会冷得吓人。

  走在偌大的小区内,闻沫晴见物业人员正指挥员工往路灯上悬挂红色灯笼,眸光不由诧异。

  距离過年還有一個多月,這么快就挂上灯笼了啊?

  不久,出了小区,她打了辆车便前往临城著名的精神科医院。

  到了医院,等了十分钟左右就排到她的号了。

  医生是一位年龄四十多岁、言行举止颇为温柔的女士,在进行一些大致的询问后,医生开了单子让她先去做一套检查,并且嘱咐一会儿带着所有检查结果過来找她。

  好不容易做完一系列检查,看着胳膊上抽血的针眼,闻沫晴轻叹一声,默默放下袖口,重新穿上外套。

  坐在走廊上的长椅等待检查结果之余,闻沫晴正闭目养神,旁边虚掩着的咨询室突然传来一道激动的女声:“我真的觉得我坚持不下了!他每天都在折磨我,无论我怎么鼓励和安慰都沒有用,每次都能把我气得够呛,我好几次都受不了他带给我消极悲观的情绪,一個人躲在背地裡哭,我怀疑我跟他一样得抑郁症了!”

  闻沫晴眼皮一跳,不由睁眼。

  接着便传来医生的安抚声,只是听得不大清楚。

  原本那道临近崩溃的女声也逐渐冷静下来。

  闻沫晴竖起耳朵,听到那道女声变得无力:“再這样下去不行,我還是决定跟我先生分开,把自己的心态调节好了再决定要不要继续陪着他。”

  “我是想帮他的,但我沒想到他的情况会影响到我。现在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孩子,我還是跟他分开生活一段時間比较妥当,现在家裡的氛围只会让我感到窒息,我不能让孩子也生活在這种环境下!”

  闻沫晴呼吸一窒,脸色微微煞白。

  从她听到的內容可以大致得知這位正在說话的女人,长時間陪在患有抑郁症的丈夫身边,整個人也受到影响。

  昨天她已经发现自己的脾气和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那么,再這样下去,她的情况也会影响到身边的人,影响到江绪嗎?

  拿到检查结果,闻沫晴重新见到那位女医生。

  在得知自己患有中度抑郁症后,闻沫晴点点头,显得异常平静。

  這個检查结果在她的意料之内。

  先前在她失忆前,她一直患有重度抑郁,后来她失忆了,過上一段時間的正常日子,现在恢复记忆了,原先的抑郁症就算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复发。

  目前她還处于中度的阶段,只要她积极配合治疗,应该不会到先前重度的地步。

  从精神科医院离开,時間是下午五点半。

  闻沫晴沒有急着打车回去,而是独自在宽敞喧闹的街道行走。

  寒风阵阵,已经将她吹得鼻头微红,在白皙的小脸上显得分外显眼,但同时也莫名透着一丝俏皮和可爱。

  走到街边一处烤地瓜的流动小摊前,闻沫晴要了一個热腾腾的烤地瓜。

  掰开地瓜,是诱人香甜的红心地瓜。

  她独自在街边的长椅坐下,默默啃着手中的地瓜,目光毫无焦距地落在前方地面上,思绪不知道飘到哪裡去。

  她问了医生,抑郁症患者是否会影响到身边的人,医生似乎考虑到她的心情,沒有說得直白,但她也能够听出是有可能影响的。

  想到她每次发脾气后,江绪做出的迁就,以及昨晚江绪悄悄给她处理伤口后,那副不敢发出半点动静的模样,闻沫晴鼻子一酸,秀眉紧皱。

  她不能让江绪一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也不想這样折磨和影响身边的人。

  趁她现在還能够冷静且理智地思考,必须想出一個解决办法!

  “小姐姐你好,我观察你有一会儿了,可以留下一個联系方式嗎?”

  愣神间,一道友善的男声传来。

  “……”

  闻沫晴沒有回应,依旧盯着地面发呆。

  年轻男子再次喊了她一声:“小姐姐?”

  缓過神,闻沫晴這才意识到面前有人,抬头看去,白皙漂亮的脸蛋却带着冷淡的神色,无形中透着一种不易接近的高冷。

  年轻男子见状,尴尬地收回手机,识趣地从她面前离开。

  闻沫晴后知后觉,嘴角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虽然她不会给联系方式,但是她的反应速度已经迟钝到這种地步了嗎?

  就和以前状态差的时候一样,每次听温诗嘉或者颜知說话,以及被嘱咐做什么事情,她都要愣一会儿才反应過来做出回应。

  她讨厌這样。

  “我還是跟他分开生活一段時間比较妥当。”

  下午无意间听到一位患者所做出的决定在此刻闪過脑海。

  闻沫晴呼吸一颤,微微攥紧手中吃到一半的地瓜,眼眶不自觉泛红。

  或许,她如今這样的状态,是应该和江绪分开一段時間,然后积极接受治疗比较妥当。

  作者有话說:

  久等啦~是分开,不是分手哈!所以,为了能跟绪哥好好在一起,沫沫决定正视自己的情况,打算去治疗啦!這章在后台設置了前十位评论随机掉落红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自动发红包,试试看(乖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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