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談着談着,談出火花

作者:水煙蘿
薛度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南溪感性的歌聲是否會勾起他的回憶?又或者會在他的心裏掀起多大的漣漪?

  “這幾天胃還疼嗎?”

  我終於從已經被我反覆擦得很亮的茶几上擡起頭來,假裝隨口一問。

  薛度雲摸了一根菸出來點,朝我勾了勾脣。

  “把我的胃當豆腐渣工程了?”

  還能開玩笑。

  不知是他掩藏得好,還是南溪的歌聲真的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我說,“確實不是豆腐渣工程,但就算是銅牆鐵壁,長年風吹雨打不愛護,也是會腐朽的。”

  薛度雲一手夾着煙,歪着腦袋看着我笑。

  “沈瑜,我發現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有哲理了啊。”

  有嗎?

  大概是經歷得多了,感悟就越多了吧。

  我去廚房做飯。

  南溪的歌結束,錄音機裏響起男性的歌聲。

  我知道這聲音是薛度雲,自從知道他是荊棘鳥的主唱以後,再聽這些歌,便能聽出他聲音裏的特色了。

  可在現實生活中,我從來沒有聽過他唱歌。

  歌放一半,突然停了,我回過神,才發現水都已經放滿了水槽,我趕緊把水龍頭關掉。

  薛度雲走到廚房門口,我問。

  “怎麼關了?”

  “難聽。”這話聽來像是自嘲。

  我把菜從水池裏撈起來,鍋裏倒油,煎蛋,油鍋裏發出滋滋聲,我扭頭看他一眼。

  “我覺得好聽,不誇張地說,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歌聲,因爲這歌聲有靈魂。”

  薛度雲走到我身邊來,笑容散漫。

  “原來你一直崇拜老公,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放下鍋鏟,轉身一本正經地看着他。

  “不止我崇拜,當年荊棘鳥有多火我想你知道,如果你們一直堅持不放棄,現在也許已經實現了夢想,站在了更大的舞臺上。”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卻不能從他淡淡的表情裏看出任何的心理活動。

  “糊了!”他突然說。

  我也聞到糊味兒了,手忙腳亂地把火關掉,可鍋裏的雞蛋已經黑了。

  “你怎麼把這雞蛋得罪了,它臉黑成這樣?”

  溫熱的氣息突然噴灑在我的耳畔。

  明明是戲謔的話,他偏偏還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來。

  我又好氣又好笑,扭頭就直接把他推出廚房。

  “都是你,你能不能不要影響我做飯?”

  薛度雲站在門口,挺無辜地補上一句。

  “原來是我把它得罪了啊。”

  我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

  他兩句話就讓我把不痛快暫時拋到了腦後。

  快喫飯的時候,許亞非回來了。

  我們邊喫邊聊,我有意把話題往荊棘鳥上扯。

  我說我一直很喜歡《活下去》那首歌,問許亞非,“你當初寫這首歌的靈感來自哪裏?”

  許亞非還沒答,薛度雲就搶答。

  “我知道。”

  我盯着他,他說,“爲了一個他一直喜歡的姑娘。”

  許亞非埋着頭喫飯,沒有否認。

  餐桌上短暫的安靜之後,我問,“那姑娘呢?”

  許亞非終於擡起頭,嘴脣緊緊地抿着,脣角的弧度略顯苦澀。

  我想我或許不該打破沙鍋問到底,正準備岔開話題,他卻回答了。

  “如今已爲人妻。”

  簡短的幾個字,我卻聽出了太多太多的心痛。

  許亞非一動不動地盯着桌面,眼睛裏似乎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動。

  我想他一定是很喜歡那個姑娘的,這麼多年過去,我依然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一種深情。

  都說初戀難忘,大多數人都會把初戀放在心底一輩子。

  而我似乎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初戀,還沒什麼感情經歷就嫁給了何旭。

  我的成長很坎坷,比同齡人更早地擔負起責任,我的青春期,沒有時間去關注某個男生,更沒有精力去爲誰心動。

  如果硬要從記憶里長河裏挑選一個人出來,其實也有過那麼一個男生,曾經像大哥哥一般地照顧過我。

  因爲長到26,所得到的溫暖實在有限,所以每一個對我好的人,我都會記得很清楚。

  只可惜後來他搬了家,我就一直再也沒見過他了。

  喫過飯,我們三人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隨手調了個臺,電視里正在播放一則選秀廣告。

  “唱響青春”選秀大賽全國進行時,南城賽區已經啓動開始報名。

  我假裝不經意地問,“荊棘鳥還能重出江湖嗎?哪怕少了一個人?”

  許亞非看了薛度雲一眼,沒有說話。

  不過我卻大概懂了他的意思,這事兒取決於薛度雲什麼時候肯重新拿起吉它來。

  他一日不肯碰吉它,便說明南溪的事情在他的心裏沒有過去。

  我很快從這則廣告裏看到了亮點。

  “雲天國際廣告贊助支持?”我念完看着薛度雲。

  躺在沙發裏的薛度雲淡淡一笑,“每一個有夢想的人都應該支持。”

  那麼,他的夢想呢?

  後來許亞非先上了樓,客廳裏只剩我們兩個人,薛度雲就把我拉過去坐他身邊。

  我百無聊賴就選了部電視劇來看,這是一部當下正熱播的穿越劇。

  薛度雲摟着我,低頭湊我耳邊說,“這種電視最無聊。”

  我不服氣地挑眉,“可是女人就是愛看啊。”

  薛度雲輕笑,“女人愛幻想,穿越這種虛構的劇情就是爲了滿足女人的幻想。”

  女人愛幻想不假,這是女人的共性。

  短暫的沉默後,我暗暗吸氣,扭頭看向他。

  “假如我們穿越到八年前,那時南溪還活着,你會選擇她還是選擇我?”

  客廳裏沒有開燈,只有電視的光照在薛度雲的臉上,可他面部肌肉微微僵硬了一瞬並沒逃過我的眼睛。

  他抿了下脣,好久沒吭聲,我固執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又過了好久,他淡淡地說,“不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

  不過是假設性的問題,不肯回答說明他在糾結,或者他心裏有答案,他只是不想說出來傷害我。

  其實我想問的是,如果南溪並沒有死,他會作何選擇?

  搭在我肩上的那隻手輕輕地摩挲着我的肩頭,“沈瑜,以後能不能別再問這種問題,我和南溪已成過去。”

  若是真的成了過去,那麼那條短信又是誰發的?

  我忍住沒再問,我想我必須學會沉住氣。

  按照短信所說,也許答案很快就能揭曉了。

  無論這個答案是什麼,我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薛度雲住院的時候,看到我手被燙傷,說過讓我別再親手做飯。事後我沒聽他的,依然下廚,於是他三天兩頭就會建議去外面喫。每次許亞非都說不去,說不想當電燈炮。

  他不這麼說還好,他這麼一說,我們爲了證明並非重色輕友,就更是非要帶上他了。

  這天我們去了一家常去的西餐廳,還沒坐下我竟然看到了於倩。

  她和一個男人相對而坐,二人之間的氣氛很怪,好像兩個人的臉上都寫着尷尬。

  她無意間擡頭時看到了我們,眼睛一亮的同時朝我們招手。

  我覺得她跟那男人之間有貓膩,我本來不想摻合。但她既然這麼高調地叫我們,我們只好過去跟他們拼桌。

  與她喫飯的那男人戴着四方的黑框眼鏡,坐姿端正,一看就是一副老實人的樣子。

  我們坐下後,於倩簡單地做了一個介紹。

  因爲我們的加入,那男人更尷尬了,雙手搓着大腿,渾身都寫着不自在和緊張。

  之後於倩與我們聊天,把人給晾在了一邊,而那個男人應該是屬於嘴鈍的那一種,從頭到尾沒插上一句嘴,一張臉越憋越紅。

  如坐鍼氈地呆了大概不到十分鐘,他終於站起來,藉口有事先離開了。

  於倩這才朝我們鬱悶地笑了笑,解釋說,“他是我爸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

  其實看剛纔那狀況,我也大概猜到了。我想這事兒溫碧如應該是不知道的,否則她又怎麼會允許她跟這種明顯不般配的人相親呢?

  於倩無奈地說,“我爸是中學教師,剛纔那個相親對象是他的同事,因爲一起共事所以瞭解人品,覺得人還不錯,所以決定給自己的女兒做了媒。”

  我打趣道,“你爸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於倩聳聳肩,“我爸是個老古板,思想傳統,他希望我找一個有正經的單位的男人,比如老師,或者醫生。”

  提到醫生的時候,我看了許亞非一眼。

  許亞非在看手中的菜單,似乎並沒注意到於倩話中的信息。

  “我突然想起,黎落先前打電話說讓我找她來着,差點兒都忘了。”

  我不擅長撒謊,估計這話一聽就是藉口。但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拉着薛度雲就走。

  薛度雲明白我的意思,也就順從地跟着我出來了。

  我相信,以許亞非的風度,不會看見我們走,就扔下於倩一個女人離開的。

  後來我和薛度雲找了一家麪店,隨便吃了一碗麪條就回了家。

  睡覺時,許亞非還沒回來。

  我想,他們本來就比較談得來,也許談着談着,就談出火花來了吧?

  不知道是幾點,我被引擎的聲音驚醒,我想大概是許亞非回來了。

  可是過了許久都沒有聽見他上樓,我心中詫異,就起身下樓去看。

  人沒在客廳裏,我打開別墅的門,看見車窗上一團腥紅的火光。走近才發現他坐在駕駛室裏抽菸。

  “你怎麼不上去啊?”我問。

  許亞非緩慢扭頭看着我,默了幾秒,說,“我抽完這根菸。”

  我點頭,“嗯,早點回房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

  說完我轉身準備回屋,一隻手臂卻強有力地握住了我的手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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