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做人不能太貪心
我覺得老天爺就是在捉弄我,在我已經陷入不利的境地,這麼努力地想要澄清的時候,卻又被他看到我和江楓兩個人單獨待在病房裏。
我覺得我真的是百口莫辯。
對於薛度雲的突然出現,江楓倒還表現地很鎮定,甚至脣角勾着淡淡的笑容,氣場並不輸薛度雲。
薛度雲一步一步緩慢走到牀頭,彎下腰,一隻手揪住江楓的衣領,猛地往上提。
江楓並沒有反抗,順着他的力道擡起了頭,目光有隱有一絲挑釁。
薛度雲嘴裏的煙掉落在了江楓的衣服上,瞬間燒了一個洞後又彈落在地。
安靜的房間裏,想起了薛度雲似乎失了一絲沉穩的冷冽聲音。
“你要的地我給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江楓的臉上揚起雲淡風輕的笑意,一字一句緩緩地說,“有的東西,如果你足夠珍惜,握得夠緊,別人想搶也搶不走。”
薛度雲隱在黑暗裏的半邊臉似是越發冷凝了幾分。
江楓緩緩擡手,把薛度雲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直到他的手徹底脫離了他的衣服,他才怡然自得地整理被他揪亂的衣領。
而我的目光停在他的領口處移不開了。
他的衣領上染上了很明顯的血漬。
“你走。”我指着門口,憤恨地說。
江楓看我一眼,並無怒氣地含笑點頭,“好,我走。”
他調轉輪椅方向緩緩離開。
車軲轆的聲音響在走道上,漸漸地越來越遠。
我去抓薛度雲垂在身體一側的手,“你的手怎麼了?”
他卻避開我,在牀邊坐下來,微微低着頭,頭髮垂下去幾縷,遮住了他的眼睛。
“住在醫院,我不方便照顧你,我想帶你回家。”
我沒來得及繼續追問他的手,病房很快被打開了。
許亞非領着幾個護士,推着一輛擔架車進來。
其實我只是傷到了頭,我可以自己走,可薛度雲和許亞非堅持要讓我睡上擔架車,我也只好順從地睡上去,由他們推着我。
由醫院的車送我回家,許亞非坐在車上陪着我,薛度雲去開自己的車去了。
我問許亞非,“爲什麼突然要把我轉回家裏去?”
許亞非看着我,笑着說,“你的情況基本穩定了,家裏環境好,更適合養傷,而且有我在,我做你的私人醫生,在家裏跟在醫院也沒有什麼分別。”
“可是爲什麼我覺得你們跟商量好了似的?”我還是滿心狐疑。
許亞非笑得很坦然,“當然是商量好的,都是爲你好。”
車子到了家門口,車門打開。
薛度雲直接上來抱我下車,徑直把我抱進別墅,放在牀上。
他讓我休息一會兒,他一會兒再上來。
許亞非把衣帽架推到牀邊,做好明天給我打點滴的準備。
安頓好一切,他叮囑我好好休息,也退出了房間。。
躺在自己的牀上,確實比躺在醫院的病房裏舒服多了,安心多了。所以我的睏意來的很快,沒一會兒我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又回到了那個拿着雪球砸薛離的那個地方。
他繼續詆譭我,言辭一句比一句惡劣難聽。
我瘋了似地打他,急得大哭,恨不得喊破喉嚨似地尖叫。
所有的傷心,痛苦都是那麼真實。
臉上癢癢的觸感把我拉回了現實,我睜開眼,看到了薛度雲放大的臉,他在輕輕吻幹我的眼淚。
大概是我在夢裏面太傷心了,直到現在,我都還忍不住抽泣,眼淚又滾了出來。
他擡手替我擦淚,我看見他的手已經包紮過了,就問,“你的手怎麼回事?”
“不小心傷到的。”他輕描淡寫地說。
他撐着腦袋望着我,目光帶着審視。
想起剛纔那個夢,我心裏委屈翻滾,一開口聲音也沙啞了。
“你信我嗎?”我望着他,不安、緊張、期待。
“信。”他說得很肯定。
“爲什麼?”
薛度雲垂下腦袋,鼻尖輕輕地摩挲着我的臉。他的鼻息噴灑在我的臉上,癢癢的。
“薛離當時那個狀態,他說的話,我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你老公我又不傻。”
可我不相信他心裏一點懷疑也沒有。
“這一天,你去哪兒了?”
他鑽進被窩裏來,扯住棉被蓋住彼此。然後纔好好的睡下來,磁性的聲音響在我的耳側。
“去了很多地方,保險公司,交警隊,你無證駕駛,還出了車禍,按照法律,除了罰款以外還要拘留,我當然不想我老婆被拘留,所以我在跑這個事情。”
當時我情緒激動,根本沒想到這些後果。這會想想才覺得有點後怕,幸好只是自己受傷,要是傷到了別人,恐怕會自責一輩子。
“爲什麼突然要帶我回來?”我盯着他英俊成熟的側臉問,
他摟緊我,裹着紗布的手掌從我的衣服鑽進去,摩挲着我的皮膚。
“你睡我身邊,我才覺得踏實。”
他的手指在我的肚皮上打着圈,我癢得直往一邊縮。
他突然發笑,“沈瑜,我到現在才發現,你纔是衝動起來不要命的個性,我以前是小看你了。”
我有點尷尬,小聲嘀咕着,“都說衝動是魔鬼,人在衝動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
薛度雲的呼吸一下一下,沉重而綿長。
“沈瑜,任何時候都要對自己負責。你知道嗎?那天我騎着車跟在你後面,又一直不能把你攔下來,心裏真的感到好害怕,我從來都沒有那麼怕過。”
“你怕我死嗎?”
“怕。”
“可是人都要死。”
“那一天來得越晚越好,因爲我希望你陪我走得越遠越好。”
他總是很輕易的一句話就能讓我丟盔棄甲,義無反顧。
可他真的不計較薛離的那些話嗎?還是隻是怕我繼續不理智下去?
隔天一早,許亞非來給我打點滴。
因爲薛度雲手上的傷,所以飯也是許亞非做的。
在我臥病在牀的時候,莊夫人打了電話給我,問我什麼時候過去。我沒告訴她我受傷的事,只說最近有點兒事兒,過了這陣子就去。
伍小童是跟於倩一塊兒來的。
她抱着丫丫坐在牀邊,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才終於問到,“沈瑜姐,你出車禍是不是因爲阿離?”
間接是因爲他。
但老實說,見過了伍小童跪在薛家門口,哭求還回孩子的那一幕,我已經深刻感受到了溫碧如和薛離對她的冷漠無情。雖然孩子是薛離的骨肉,可我真心不希望她與他們再有什麼牽扯。
我搖頭,“不是,是因爲我自己車技不過關。”
於倩站在窗戶邊,罵道,“薛離就是個混賬東西,小童,你別難過,無論薛離和我媽認不認這個孩子,我都認。”
伍小童低着頭,神情看起來很難過。
我想了想說,“小童,有沒有想過找一個人來照顧你們母子倆?你嘗試着去接受新的人吧,孩子總不能沒有爸爸?”
伍小童咬着嘴皮子,過了好半天,她才說,“雖然一個人帶孩子是很辛苦,但我也不會放棄丫丫的,無論多麼辛苦,我都會好好的撫養她長大。”
大概真的是爲母則剛,纔會讓這個十八歲的姑娘有這樣的毅力和勇敢吧。
大多時候都是我一個人在家,我無聊的時候也想過給黎落打電話,翻到號碼又有些猶豫,畢竟她現在都結婚了,我也不好再像以前那樣時常打擾她。
一個星期後,我恢復得差不多了,頭上的紗布也拆了。
這天,薛度雲叫了幾個兄弟到家裏來聚,許亞非依然承擔做飯任務。
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其他幾個兄弟在茶几上打牌,卓凡也在跟他們一起打,不過他看起來興致不高,跟以前完全判若兩人,就像是突然穩重了不少。
喫過飯是晚上8點,我繼續看電視,薛度雲也加入了他們的牌局。
許亞非沒打算,坐過來跟我一起看電視。
電視放着一部言情劇,他竟然也能安靜地看下去。
卓凡喫完飯之後就沒有再跟他們一起打了,只是坐在一邊沉悶的抽菸,眼睛盯着電視卻又像是沒有在看。
我知道黎落的事還在她的心裏過不去,本來還想找個機會勸勸他的,可這會兒人多,我也不好說什麼。
電視劇插播廣告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黎落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那頭傳來黎落痛苦的聲音。
“小魚,救命!”
“落落,你怎麼了?”我緊張地問。
坐在另一頭的卓凡幾乎是第一時間扭頭朝我看了過來,眉頭皺着,眼神裏透着擔憂。
正在打牌的薛度雲也擡頭看過來,原本還有些喧鬧的牌局上也跟着安靜了下來。
掛完電話,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卓凡緊緊地盯着我。
我看着薛度雲,指着門口結巴地說,“快,快走。”
手上的一把牌丟在桌上,薛度雲很快起身抓起外套。
其他人也都看得懂臉色,紛紛丟了牌,收拾殘局。
我和薛度雲出門上車後,我看見卓凡也緊跟着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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