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精 作者:未知 聽見陳秋雁這話,我們都不禁好奇起來,直追問她小人是啥樣的?還真有這東西? “小人有兩種,其中一種,沈爺爺應該見過。”陳秋雁說着,看了老爺子一眼。 聽見這話,老爺子有些愣神,回憶了一陣,這才說:“小人不就是一種嗎?哪來的兩種?” “對,我說的這一種,就是你想的那種。”陳秋雁笑了起來。 “啥啊?” 七寶撓了撓頭,很納悶的看着他們倆,滿頭霧水的問:“什麼那種啊?” “我見過的小人不是活物,算是精怪的一種,具體的名字誰也說不上來,各地都有各地的叫法。”老爺子笑道:“有叫它們山精的,也有叫地精的,土人,土騾子,啥名字都有。” “長啥樣啊?”我好奇的問道:“跟咱們活人一樣?” “哪能跟咱們活人一樣啊?”老爺子笑道:“這玩意兒身上也穿着衣服,造型跟活人差不多,就是手臂要長點,長得尖嘴猴腮的,看着特可惡。” 特可惡? 這又是什麼比喻? “長得天怒人怨?”七寶試探着問道。 “倒也不是......就是那種眼神你懂嗎?”老爺子說着,狠狠的抽了兩口煙,似乎是找不到合適的描述詞,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抑鬱了。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現成的例子。 沒等七寶反應過來,老爺子猛地一拍大腿,極其興奮的指着七寶:“對!就跟你幹壞事的時候一樣!那眼神簡直要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聽見這話,我跟常龍象異口同聲的哦了一聲,紛紛點頭表示自己領悟了。 “真是個形象的比喻啊.......”常龍象還感慨了一句。 七寶當時也沒生氣,也沒急着解釋,而是很認真的想了一會,最後才試探着問我們。 “我很欠打嗎?” “當然啊,你不欠誰......”我說着,見七寶的表情漸漸絕望了起來,頓時就扭過話頭,很婉轉的說:“也不是說你欠打,主要就是你的那種神韻,比較容易嘲諷到人。” 七寶不說話了,默默的低下頭開始反省。 “地精算是一種冤孽,其來歷也不是一般的神祕。”老爺子嘆了口氣,繼續跟我們說:“它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修成的,這個誰也不知道,只能靠猜,有人說是從小孩屍身裏衍化出來的屍魔,也有人說是猴子死後怨氣不散,這才成了地精。” “書裏沒記載?”我問。 老爺子搖了搖頭,說沒,這個問題從古到今都沒人知道答案,只有它出現的記載,沒有關於它來歷的記載。 “地精是精怪,算起來也不是活物,但當它失去了真身,魂魄就會遊離在外,像是咱們活人死後一樣,會變成遊蕩的陰魂.......”老爺子說着,拿起筷子在桌上比劃了兩下:“在這種狀態下,地精就不是地精了,應該叫做迎人。” “迎人?”我愣了愣:“這名字聽着有點熟啊,好像在哪兒見過......對了!這名字我在書裏見過!!” 老爺子拿給我的古籍不少,其中有一本書名爲《化野志》,是宋朝的正一道士宋千瀾所著。 這本古籍與普通的玄學古籍不同,它裏面記載的故事,大多都帶着趣味性,並沒有其他書裏記載的那麼死板。 老爺子所說的“迎人”,在《化野志》中,算是字數最少的記載,也是讓我印象最深刻的記載。 之所以會這麼說,則是因爲對比太強烈了。 關於其他冤孽的記載,書中至少都得用兩三百字來寫,只有迎人這種冤孽用了寥寥一行字。 “人之終時,魂頓竅而魄掩,若地氣盛,迎人入堂焉。” 當時我看完這一段記載,倒也沒多想什麼,只是下意識的記住了這句話。 本打算在看完書後問問老爺子來着......結果後面又給忘了....... “爺,迎人這種冤孽是害人的嗎?”我一臉好奇的問道。 “不是。”老爺子搖搖頭:“迎人對人無害,也對人無益,它們只會在人之將死的時候出現,特別是那些老人......” “對對!這個我聽說過!”七寶忙不迭的插了一句:“我爺爺死之前就說過!他在屋裏看見好多小人在跳舞!” 話音一落,七寶猛地一跺腳,像是氣急了罵着:“狗日的!人都要死了還跳舞!這幫王八蛋也是夠賤的!” 我們沒說話,就是靜悄悄的看着他。 “咋?”七寶問,指了指自己,很不服氣的說:“我能有它們賤?” “差一點吧。”老爺子擺擺手說:“眼神差不多,就是韻味上少了一點內涵。” “這種冤孽很少見嗎?”我好奇的問:“你原來見過幾次啊?” “就一次,是碰巧看見的。”老爺子嘆道:“迎人的魂魄很有特點,純陰又帶着一絲生氣,普通先生壓根就看不見,連那些擁有陰陽眼的人都不一定能看見,除非是.......” “除非是啥?” “有人死了。”老爺子壓低了聲音,說:“活人在死亡的一瞬間,體內死氣大增,如果迎人躲閃不及,就會沾染上一些死氣,沾上了這些東西,想看見它們就容易的多了,有些不滿三歲的小孩都能憑着肉眼看見。” 說到這裏,老爺子搖搖頭,似是有些無奈:“現在城市發展太快,很多冤孽都沒有藏身的地方了,跟那些動物一樣,數量都比原來少了太多.......” “少了還不好?”陳秋雁問。 “不好。”老爺子很肯定的答道:“且不說冤孽變少會不會影響到咱們這飯碗,就它們變少後對活人的影響,那也是絕對不小的。” “怎麼說?” “冤孽自身屬陰,活人不管男女,體內大多都帶着陽氣,只不過是輕重各不相同罷了。”老爺子解釋道:“如果有一天這世上的冤孽陰魂都消失了,瀰漫在陽間的只有生氣跟陽氣,那麼就很可能會物極必反.......” 我一愣,問他,會死人嗎? 老爺子聳了聳肩,說誰知道呢,只是聽人這麼說過。 “陳姐,繼續說你的吧!”常龍象興致勃勃的問她:“你說小人有兩種,一種是沈爺爺說的這種地精,另外一種是啥?” 陳秋雁喝着豆漿,沉默了一陣,像是在措辭。 “這不會是國家機密吧?”七寶好笑的看着她:“要不然你別說了,免得我們......” 聞言,陳秋雁看了七寶一眼,很認真的說。 “確實是機密。” “那你就別說了,這個我懂!有保密條例嘛!”七寶訕笑道。 “沒事,你們也不是外人,這種東西哪怕我不說,以後有機會你們也會了解到。”陳秋雁嘆了口氣:“我說的這種小人,跟神話傳說裏小人國的活人很像,也就是二十釐米左右高,長得跟活人差不多,皮膚很白,還會說話。” 聽完陳秋雁的講述,衆人該喫飯的喫飯,還喝茶的喝茶,誰也沒拿她的話當回事。 “你們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啊?”陳秋雁很詫異的看着我們。 “陳姐,我們不是三歲小孩,你拿這個來逗我們,有意思麼?”七寶很無奈的反問道。 “是啊!”常龍象也點頭,一邊喫着包子一邊說:“這故事我都聽人說過!那些說書的老先生還時不時的說這個段子呢.......” “我說的是真的!”陳秋雁氣不打一處來的瞪着我們:“都說實話了你們還不信!我有必要騙你們嗎?!” “真有這玩意兒?”老爺子抽着煙,將信將疑的問陳秋雁:“還是活着的?” 陳秋雁忙不迭的點頭說,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