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骨化蠱 作者:未知 苗武人說九螭神的骨頭裏還有東西,這一點我是很詫異的。 因爲在這之前我也研究過,這塊骨頭是從九螭神崩潰的血肉中分離出來的,看起來都像是徹底風乾的骨頭,應該是不帶半點水分的。 至於其他的氣......貌似也已經散盡了。 陰氣,死氣,這些該有的東西,也一概沒有。 “苗前輩,你確定這骨頭能用?”我又試探着問了一次,心裏有些擔憂,生怕苗武人是看走了眼。 畢竟這是拿來煉蠱的東西,要是不符合標準導致失敗......出問題的人可是我啊! 聽見我的話,苗武人點點頭,沒給我們多解釋,將九螭神的骨頭往桌子上一放,又擡起手腕來,用另外一隻手的小指在脈門上劃了一下。 他的小指甲是留長的,指甲尖還特別的鋒利,跟刀子差不多。 輕輕在脈門上一劃,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不得不說,他血液的味道跟我以前的很像,帶着一股說不出的中藥香,似乎還有些花香夾雜在裏面,聞着很是舒服。 但有一點我想不明白。 苗武人在很久前是跟我動過手的,他那時候也見過血,但我記得,他血液的味道跟現在的有一些差別,似乎是發生一些變化了....... 這種變化,很可能就跟《蠱經》有關。 我記得苗武人自己說過,他之所以這麼需要《蠱經》,就是因爲裏面的東西......能救他的命....... “老苗子,你這手指甲怎麼看着這麼邋遢呢?”老爺子瞥了苗武人一眼,很嫌棄的嘖了一聲,嘴裏還數落着:“都多少歲的人了,還這麼騷氣,留指甲看着跟個娘們似的.......” “你他孃的......”苗武人一瞪眼:“老子留個指甲招你了?” 老爺子哼了一聲,沒搭理他。 在這時候,苗武人脈門裏流出來的血液,已經接連不斷的滲入了九螭神的骨頭中。 隨着滲入骨骸的血液越來越多,那塊骨頭上的顏色,也漸漸由死氣沉沉的灰黑色,一點點轉變成了最正常的淡藍色。 那種淡藍色,就是我曾經在九螭神身上見過的,那種充斥着生氣的顏色。 這塊骨頭,似乎活過來了。 “這是一個單獨的生命......雖然沒有靈魂......但它能夠自己生存.......”苗武人說着,看着面前的這塊骨頭,雙眼都在放光:“只需要一些養分,它就能活過來。” 說着,苗武人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急忙擡起手腕,把脈門死死捂住了。 “這塊骨頭的活性很強,雖然它只是殘缺的一部分,但我不知道它活過來會發生什麼.......”苗武人乾笑道:“咱們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苗前輩,這塊骨頭能用來煉蠱是吧?”我小心翼翼的問道:“要不您幫我一把?” 聽見我的這個請求,苗武人沒有拒絕,笑呵呵的點點頭,說沒問題,小事一樁,保準辦得漂漂亮亮的讓我滿意,只是他也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能把這塊骨頭分出來一些給我嗎?”苗武人試探着問道,說話的聲音裏毫無底氣,似乎是覺得這要求有些過分了,但他那種期待的感覺還是能看出來的。 沒等他多說什麼,我跟老爺子異口同聲的就開了口。 “行啊,拿去唄,這事用不着跟我們客氣。” 一聽這答覆,苗武人也稍微愣了一下,隨後就釋然一笑,估計他也明白了。 我們對於這種外物不怎麼看重,再加上他這段時間幫我們這麼多忙,拿點東西也算不得什麼。 “我拿一點就行,主要是想研究研究,看看這怪物的構造......”苗武人笑道:“一個指甲蓋那麼大就夠了。” “這點用不着跟我們說,您願意拿多少就拿多少。”我笑了笑:“只要給我留點煉蠱就行,對了!” 我忽然想起來,老爺子送給我的那根黑繩還差幾顆桶珠,忙不迭的說:“還得留一點給我做桶珠!” “啥子桶珠?”苗武人一愣。 “爺,你還記得你送給我的大獄繩嗎?”我問道,回頭看了老爺子一眼,提示道:“九螭神算是水中怪,它的骨頭五行屬水,應該能夠用來製作桶珠。” 老爺子聽見我這話,也很快想起來了這事,沒等我多說什麼,他便提醒我,讓我切下來一塊小孩拳頭那麼大的骨頭,作爲桶珠的原材料。 “我需要一個安靜點的地方做準備,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先去你那屋吧。”苗武人說道,又看了看老爺子,說:“小孩拳頭那麼大的骨頭是吧?要什麼形狀的?我幫你切!” 老爺子擺擺手,說隨便。 “行,那我就隨便弄了。” 話音一落,苗武人抱着九螭神的骨頭就上樓了,也沒跟我們多說什麼。 坐在客廳裏,衆人面面相覷了一陣,也覺得無聊,在七寶的招呼聲下,老爺子跟常龍象、七寶,組了個牌局,打的就是撲克。 我跟陳秋雁則是坐在一邊,興致勃勃的看着,倒也沒吱聲。 過了半小時左右,苗武人這纔拿着幾個木盒從樓上下來。 木盒一共有四個。 等他打開一看,前三個木盒裏裝着的全是九螭神的骨頭,大小不一,規格都各不相同。 “小的這個是我的,這個是用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苗武人指了指比較大的那一塊,又說:“你們拿來打磨桶珠的骨頭給切好了,自己收着吧,至於用來煉蠱的這個,我已經加工好了。” 說着,苗武人打開了最後一個木盒。 裏面裝着一個拳頭大小的玻璃瓶,但那是不透明的,所以我也看不清裏面裝的是什麼,在玻璃瓶的表面,則是纏繞着七八根像是藤蔓的東西。 “這種藥蠱需要口服,還得用十根銀針作爲輔助.......”苗武人把那個瓶子拿了出來,不停的上下搖晃着,似乎是想把裏面的東西搖勻。 “需要銀針做輔助?這點我倒是在《蠱經》裏看見過......”我低聲道:“這種藥蠱種在人身上不疼吧?” 想起我當初在肉身裏埋藏落惡子,以及步入肉身蠱的門檻,種下落陰身的時候,說真的,那種疼我是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我雖然不怕死,但摸着良心說,我怕疼啊! 是個正常人都得怕疼,能不疼就不疼,這是我做人的宗旨,沒事找疼那得多賤啊...... “不算疼。”苗武人笑道:“只是你會覺得很暈,因爲我得先把你的三魂七魄撕扯出來,直接將它們釘死在肉身裏。” “你確定這沒危險?”老爺子有些不放心,還是問了一次。 聞言,苗武人顯得很不樂意,沒好氣的回道:“要是有風險,我能不跟你們明說?” “這倒是......” “那你跟我上樓吧,其他人在樓下等着,別上來打擾我們。”苗武人把瓶子拿上,招呼着我回裏屋。 七寶跟常龍象對我倒是挺放心的,畢竟這是自己人給自己人做手術,用不着擔心什麼,擺擺手就沒反應了,一聲都不吭,專心致志的研究着手裏的撲克牌,對於我的信心應該是很足的。 只有陳秋雁跟老爺子囑咐了我幾句,讓我多加小心,有疼就忍着,忍不住就喊,反正這就是個小手術,實在不想做了還能中止下來,大不了就不用這種藥蠱穩固三魂七魄了。 “其實你的想法是對的。” 苗武人走在前面,給我領着路,頭也不回的忽然說了句。 “什麼想法?”我問。 “你說你不想摻和行裏的事,這個想法很對。” 苗武人嘆了口氣,不動聲色的停下腳,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爺爺已經老了,不是那種能扛住風雨的人了,所以你得護着他,要不然.....” 苗武人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我能看出來他老了,這點我也清楚......” “不是那意思。”苗武人低聲道:“你爺爺被廢了雙腿之後,降氣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修行的那些降術之中,到現在還能使出來的狠招,恐怕還不足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一。” “你是說.......” “對你們沈家人來說,降氣就像是生氣,是維持身體機能的重要元素,如果降氣散了,人就差不多活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