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送信 作者:未知 且不說這種變成怪物的落惡子能不能沖人身子,能不能像是普通冤魂惡鬼那樣,控制人的心神,就它這一身力氣,已經足以幫我大忙了。 在這之後,我跟老爺子就不停的測試着它,倒不是想測試它的力量極限在哪兒,而是在測試我對它的操控力。 我指揮它幹什麼,它就會幹什麼,連半秒鐘的延遲都沒有,就像是操控自己的肉身一樣,完全達到了如臂使指的狀態。 最開始我操控它會有延遲,我覺得吧,很有可能是因爲它的腦袋有點鐵,剛被我召出來,腦子沒反應過來,還不太清醒,所以纔會對我的命令有所延遲。 現在一切都正常了,唯一讓我跟老爺子有點失望的是......好像我只能召出來一個落惡子,其他的落惡子根本沒有反應,似乎都把我無視了。 經過我百般的嘗試之後,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只能安慰自己,有這麼一個狠角色幫忙就不錯了,要是有十七個,舊教的那幫牲口還玩個屁? “其實......我感覺你不是召不出來.......是那些落惡子不願意出來.......” 老爺子跟我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認真,一本正經的跟我分析着,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我。 “它們是在反抗我的命令?”我問老爺子。 “不像。”老爺子皺着眉說:“它們是想保護你。” “啥意思?”我一愣。 “就算是我,在跟人鬥法的時候,要是操控十八個落惡子一起上,我的肉身也沒辦法承受住那麼強烈的降氣,恐怕要不了一時三刻,我就得被降氣撕扯得支離破碎.......”老爺子笑了笑,跟我解釋着:“你召出來的落惡子,遠比我們沈家的那種落惡子厲害,相應的,你要支撐它們在外鬥法,那就必須讓你的肉身付出一些東西。” 話音一落,老爺子伸出手來,輕輕扒開我眼皮子看着。 “你眼裏的血絲變多了,虹膜上也有烙點,陽氣散了不少.......”老爺子苦笑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正常的?” 我點點頭,說那肯定啊,我沒感覺哪兒不舒服。 “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你現在的狀態,就跟重傷之後氣血受損的狀態差不多。”老爺子嘆了口氣:“幸虧有肉身蠱護着你,要不是這樣,恐怕你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聽見老爺子這麼說,我也不禁有些詫異,站起身來,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幾步。 不得不說,老爺子的眼力確實毒辣。 這不走不知道,走了還沒幾步,我就發現步子變得有些沉了,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快了起來。 雖然這些現象都不算嚴重,對我自身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總的來說,這不是什麼好事。 “我覺得......要是我再努努力.......應該還能召出來幾個.......”我說着,語氣倒不是那種盲目的自信,而是在認真跟老爺子分析道:“肉身蠱對我的肉身修復極快,單獨的一個落惡子,對我的負擔沒多大。” “如果你感覺不勉強不喫力,那你可以慢慢試試。”老爺子笑道:“一點點的練,別急於求成,有些事是急不來的,我當初都是一個個召出來的,開頭的時候跟你一樣,也只能控制一個,過了幾年才........” 就在老爺子跟我說到這裏的時候,只聽外面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沒等我們來得及反應,房門就讓人砰砰砰的敲響了。 “沈老爺!樓下出事了!!” 一聽這話,我下意識的就要往屋子外面跑,打算下樓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來沈家搗亂。 如果是舊教的人來了,那對我來說也不算是壞事,正好趁着這機會試試手,看看這隻落惡子的極限在哪兒。 “啥子事嘛?”老爺子拽着我,沒讓我往外跑,而是很沉穩的先問了一句。 聽見這問題,七寶大聲回了一句:“不是有人來找事!是凰真人那邊有消息了!” 得到七寶的答覆,老爺子跟我對視了一眼,表情都變得有些詫異。 凰真人? 在我們趕去海南之前,凰真人跟凰小道,還有寶光如來鄧元覺,這一家三口都是失蹤了的,而且他們在失蹤前還遇見過何息公...... “失算了。”老爺子嘆道,拍了拍我肩膀:“揹我下樓。” “那這個落惡子......要怎麼散掉?”我試探着問了一句。 “你讓它散了,它自然就散了,就說讓它自己回家,有事了再叫它,它應該能聽懂。”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催促的味道。 我按照老爺子的指示,在心裏嘀咕了兩句,讓它趕緊回家歇着,以後有情況了再叫它出來。 這怪物倒也聰明,聽見我的話,還衝我點點頭,像是跟我產生了互相交流的那種感覺,不像是單方面的在指揮一個冷冰冰的“法器”。 下一秒,落惡子就出現了融化的跡象,整個人都在往下沉,不一會就溶成了原先的那攤黑水,而它們也沒有回到我肉身的意思,反而開始急速的風乾,以肉眼看見的速度,開始從地板上消失。 等落惡子跟那攤黑水都消失了,徹底的沒了蹤影,我這才揹着老爺子出門,直接跟上帶路的七寶,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下跑着。 這時候的客廳裏氣氛很詭異,一羣人都圍着八仙桌,準確的說,是圍繞着坐在中間的苗武人,全都往那兒湊過頭,像是在看什麼。 下了樓我纔看清楚,苗武人手裏拿着一張紙,桌上還放着半塊板磚,還有一些髒兮兮的報紙放在邊上。 “咋回事嘛?”老爺子入座後,直接問苗武人,又看了看他手裏的那張紙,很疑惑的問了一句:“這是啥子東西?” “信。” 苗武人聳了聳肩,把手裏的紙遞給老爺子:“剛纔有個人從外面跑過去,在經過藥鋪大門的時候,往裏面砸了一塊板磚,還是用報紙包着的.......” 一邊說着,苗武人一邊擺弄着桌上的那些廢舊報紙,似乎是希望從裏面再找出什麼線索來。 “裏面就夾着這封信?”老爺子擡起頭,看了苗武人一眼,表情說不出的複雜。 苗武人嗯了一聲,試探着問:“這人的筆跡有問題嗎?” “我又沒見過他寫字,我咋知道?”老爺子苦笑道。 隨即,老爺子又問苗武人,剛纔從藥鋪外面跑過去那人,具體長什麼模樣,有什麼體貌特徵,這些誰看見了? “那人跑得太快,我們又在嘮嗑,所以就沒注意.......”常龍象尷尬道:“但陳姐的反應比較快,還是用眼角餘光看到了那人一眼。” “啥樣?”老爺子忙不迭的問。 “應該是個男的,戴着帽子,外套是灰色的,看着髒兮兮的,有很多泥水的痕跡.......” 陳秋雁一絲不苟的回答着老爺子的問題,一邊回答,還在一邊回憶,眉頭緊皺的說:“那人的身高跟大胖差不多,比他瘦一些,很壯實。” “長相呢?”老爺子試探着問。 “這個真沒看清。”陳秋雁搖搖頭。 老爺子搖搖頭,見陳秋雁確實想不起來了,他也沒再追問,默不作聲的想了一會,跟苗武人嘀咕了起來。 “跟龍象的身高差不多,比他瘦......難道那小子真是鄧元覺?” 苗武人抽着旱菸,吧唧着嘴,一直沒說話,直到老爺子問他這點,他才點點頭。 “按照小秋雁的描述來說,很像,因爲我也見過鄧元覺......” 這時候,我實在忍不住好奇,還是問了老爺子一句。 “爺,信上說啥子嘛?” 老爺子回頭看了看我,嘆了口氣,沒多解釋,便將手裏的信紙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