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希爾科的問題
他的手中握着那把袖劍，劍身被仔細擦拭，儘管血跡已被抹去，但那獨特的金屬光澤仍然透露出一種凌厲的殺氣。
對於希爾科，加蘭心中早已沒有太多的波瀾。
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祖安話事人，如今在加蘭面前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威風。
他的力量、他的地位、他的影響力，都已經無法與加蘭相提並論。
加蘭願意聽希爾科說話，並不是因爲他還在乎希爾科的看法，而是因爲他尊重金克絲的感受。
“你有什麼要說的就直說吧。”加蘭開口道。
希爾科壓下心中的一絲苦澀，曾幾何時在跨海大橋的時候，是加蘭主動找自己合作。
而現如今，自己的話在加蘭那裏已經無關緊要了。
誰能想得到呢，加蘭的成長速度會這麼快。短時間內，就從一個小小黑幫爬到了祖安的頂點。
希爾科斟酌着語句，說道：“我知道，我現在不再是你的對手了。但拼死相搏下，依然能給野火幫造成巨大傷亡。”
他想讓加蘭知道，猛虎下山，尚有餘威。
“所以呢？”
希爾科說道：“金克絲想讓我們握手言和，我從未考慮過。明明鍊金男爵們都是我一手提拔的，烈娜塔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我也願意吸納。爲什麼偏偏對你充滿敵意呢？”
“因爲一山不容二虎。你和我一樣，要的是統治，要的是獨裁。早在你剛拿下G9街區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如果我知道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面，在那個時候，我就該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
加蘭說道：“你最好的時機，其實是我拿下三個街區，和萊姆斯聯手時候。”
“那個時候，爲了對付烈娜塔我不得已和萊姆斯聯手。爲了有足夠的地位和萊姆斯談判，我不得不冒險擴張，強行喫下三個街區。”
“當時，我手下成員不過百，純粹靠着狠勁在虛張聲勢。我一直很擔心自己動作太大會引起你的注意，導致被所有鍊金男爵討伐。”
“我明明可以穩紮穩打慢慢來，但卻冒着危險擴張，知道爲什麼嗎？因爲那是幹掉烈娜塔最好的時機，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幹掉烈娜塔，不能等。”
“繼續等下去，萊姆斯會逐漸冷靜，並迫於你的壓力暫時和烈娜塔保持和平。我再想煽動他就沒那麼容易了。”
“而且，烈娜塔成爲鍊金男爵後，給他發展的時間，勢力會空前膨脹。她的戈拉斯克祕藥每一天都在瘋狂地流入皮城和祖安的各個角落，她的發展速度只會越來越快。”
“所以我不能等，哪怕冒着被你們圍剿的風險，也要解決掉烈娜塔。”
“事實證明，我成功了。我們的區別就在於，我一直在高估烈娜塔，而你一直在小看我。”
“祖安現在依然有着很多黑幫，像野草一樣，割完一茬又長一茬。我不對他們動手，是因爲他們的成長速度比我慢，永遠不可能威脅到我。而烈娜塔的成長速度不亞於我，所以當我發現她之後，就立即要治她於死地。”
“明白了嗎希爾科，敵人的威脅程度最關鍵的是成長速度。遇到比你成長速度更快的，就一定要弄死他，立刻，馬上。”
“不能給他時間發育，否則就會像現在，我和你一樣，局勢反轉。”
希爾科自嘲道：“確實，當初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烈娜塔和萊姆斯的矛盾上。”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加蘭，在你預設中我的結局會是怎樣。”
加蘭說道：“帶着你的野心和手下離開祖安，或者留在祖安當一個普通老百姓。”
希爾科聽完，似乎在進行着選擇。
他說道：“我認爲自己還沒有到應該安享晚年的時候。”
加蘭微微頷首，繼續道：“所以你選擇離開祖安？也行，諾克薩斯是個不錯的去處，比爾吉沃特也可以，都挺適合你。”
希爾科搖頭笑道：“離開祖安，離開金克絲？這比殺了我更難以接受。加蘭，如果祖安在你的統治下會是什麼樣。”
加蘭回答道：“去我的地盤轉一圈，你就知道了。”
希爾科繼續問道：“有資格和皮城平起平坐嗎？”
加蘭反問道：“你爲什麼覺得我的目標是和你一樣，和皮城平起平坐就滿足了？皮城在你眼裏就這麼高不可攀嗎。”
“什麼意思？加蘭，我很想知道，你的野心到底是什麼。”
加蘭回答道：“在我的家鄉，對統一的追求，刻進了血脈裏。”
希爾科愣住了，加蘭第一次向他吐露了野心，沒想到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大。
希爾科驚歎道：“統一皮城和祖安？兩百年來，你是第一個有如此大膽想法的人。”
加蘭笑了笑，沒有迴應希爾科的話。
希爾科說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幫你。”
皮爾特沃夫！帶着祖安人打上皮爾特沃夫，一如十幾年前和範德爾並肩作戰時一樣。
能做到嗎？看着自信滿滿的加蘭，或許他真能做到。
希爾科渴望權利，但爲了金克絲，他可以放棄權利。
放棄權利不代表放棄野心，這正是他選擇幫助加蘭的原因，因爲加蘭的野心跟他是一致的。
讓祖安凌駕於皮爾特沃夫之上，甚至統一雙城。
加蘭摸着下巴思索，他本來沒有收下希爾科的想法。因爲希爾科有很高的驕傲和尊嚴。
成爲加蘭的手下對希爾科來說，應該是一件非常掙扎的事情纔對。
希爾科因爲什麼，做出了這樣選擇？這讓加蘭都感到意外。
加蘭首先排除了自己，他自問沒有如此變態的人格魅力，讓所有人不自主的臣服效忠。
肯定也不是希爾科接連遭受打擊，開始擺爛。他的精神沒有那麼脆弱。
加蘭轉過頭，視線放在了金克絲身上。
她雙手握拳放在胸口，緊張又期盼。
好吧，女兒奴是這樣的。
成爲加蘭的手下，希爾科既能找到人生目標實現復興祖安的野心，又能和金克絲在一起闔家歡樂。
除了自尊心受損之外，確實是一個好的選擇。
而對於加蘭呢，希爾科是有實力和手段的，如果他誠心誠意的做事，一定是一大助力。
畢竟，野火幫最缺的就是管理型人才。隨着勢力越來越大，維塔斯現在都快累死了。
迎着金克絲翹首以盼的目光，既然希爾科都先低頭了，加蘭也不好拉着臉拒絕。
“好吧，歡迎你希爾科。”加蘭不鹹不淡的說道。
“我還有一個問題。”希爾科走到加蘭面前，仰着頭迎着加蘭的視線。
“你喜歡金克絲嗎？”
“啊？”
加蘭的腦子差點宕機。
不是，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你希爾科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我們的談話，將會決定整個祖安的格局，甚至其影響力會擴散到皮城。
這大概率會被寫進歷史書的重要談話，你給來一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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