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普朗克
說罷，無數紙牌在空中炸開。格雷福斯也一頓亂射，打碎飛來的紙牌。
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幾秒鐘後，鐵鉤幫的人趕了進來。
但格雷福斯和崔斯特都沒有在意，他們眼裏只有彼此。
一個端着槍，一個夾着紙牌。
塞壬號上，加蘭看見崔斯特率先從倉庫裏跑了出來，格雷福斯緊隨其後。
他在跑，他在罵，他在追，他在笑。
“真有意思。”加蘭笑着說道。
“快給我說說，發生了什麼？”莎拉問道。
她沒有加蘭超凡的視力，只能看見遠處的一片火光，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
冥淵號上，普朗克正進行着骨雕。
所謂骨雕，就是在人活着的時候，把他的抽筋剝皮，在他的骨頭上進行雕刻。
在人恐懼的表情和悽慘的哀嚎中進行藝術創作，對於普朗克來說，這是一種享受。
早在崔斯特潛入倉庫之前，就有人把消息帶給了普朗克。
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男孩，他想通過情報向普朗克換取一些錢。
當小男孩被帶到普朗克面前時，普朗克正在進行着骨雕藝術。
隨着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普朗克的作品失去了意識。
男孩被嚇得說不出話，但眼睛卻不受控制地盯着普朗克的“作品”。
普朗克緩緩坐下，放下手中的刀，將看着臉上完全沒有血色的男孩。
他冰冷的說道：“你有重要的消息告訴我？”
男孩顫抖地點點頭，支支吾吾地告訴普朗克自己看到的一切。
“有個男人，手裏拿着一疊紙牌，會發光。他很會躲，你的手下都沒發現，但我看見了。”
確定男孩看見的人是崔斯特，普朗克站起身，整張臉因爲狂怒和興奮變成了可怕的血紅色。
不僅是男孩，連普朗克的手下都忍不知後退了一步。
普朗克大步向門外走去，邊走邊吩咐：“這給小子一枚海妖幣，一餐熱飯。”
他走出艙門，招呼所有人甲板集合，他們有活兒幹了。
…………
屠夫之橋。
這裏到處都是普朗克的人。
格雷福斯開槍掃射，一個接一個的敵人掉下。
崔斯特則是放棄了抵抗，因爲他身上的牌已經不夠用了。
不一會兒，格雷福斯的子彈也打光了。他冷笑一聲，舉起槍托，砸斷了一個對手的鼻樑。
然後，格雷福斯就被好幾個人摁在地上，一頓拳打腳踢。
崔斯特也被人抓住肩膀，雙手反剪在背後。
當格雷福斯被人拖着站起來時，已然滿臉是血。
突然，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鐵鉤幫的惡棍默契地向兩邊分開，讓出來一條大路。
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來，一手拿着橘子，一手拿着雕刻刀，不緊不慢地剝皮。
他走到崔斯特和格雷福斯面前，用他低沉的聲音問道：“喜歡骨雕嗎？小子們。”
普朗克命令手下，繼續招呼眼前的兩人。
格雷福斯的眼睛已經腫得對不上焦，他看所有人都是好幾個影子。
但嘴巴依舊很硬，嘲諷打他的人力氣還不如他的媽媽。
而崔斯特則是被搜身拿走了所有的卡牌，英俊的面龐也已經鼻青臉腫。
普朗克叫停手下，對崔斯特說：：“我不是不講理的人，我也很欣賞手很快的賊。但你不該蠢到來我這裏偷。”
“這個找死的主意誰給你出的？”
崔斯特沒有回答，只是冷笑一聲。
見狀，普朗克沒有多說廢話，他示意手下放出信號，吸引來了比爾吉沃特一大半的人。
普朗克要殺雞儆猴，警告人們觸犯自己的代價。
“看來我在海上待得太久了，剛靠岸，就有人敢向我伸手。”普朗克說道。
他叫手下推來一門年代久遠的火炮。
這是普朗克曾經的寶貝，在手中勝果累累。不過現在，這門火炮派不上用場了。
普朗克決定用海葬的方式，告別這個老古董，同時給它找了兩個陪葬品——格雷福斯和崔斯特。
看着普朗克的動作，崔斯特卸了氣，他無奈地說道；“格雷福斯，不管你信不信，我當時確實盡全力去救你了。”
格雷福斯動搖了，雖然在平日裏崔斯特十分擅長僞裝。但他確定這一次崔斯特不是裝的，因爲他們都要死了。
格雷福斯的怒火逐漸褪去，反而覆盤起了十年前那次事件，自己存在的問題。
他發現，崔斯特說的竟然都是對的。
格雷福斯向來都是憑直覺做事，每次搞得過火後都是崔斯特來收拾爛攤子。
久而久之，他也更加肆無忌憚的不動腦子了。
但是十年前的那一次，過分自負的格雷福斯沒有聽從崔斯特的勸說，中了埋伏，最終踏進深淵。
如今再次重逢，他的莽撞與衝動，又要把他們害死了。
普朗克的手下把兩人拖到岸邊，用鐵鏈將他們背對背捆綁着，拴在那門火炮上。
格雷福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艱難地用被手銬鎖住的手，悄悄的在褲子後袋裏摸索。
然後不動聲色地將一張紙牌傳到了崔斯特手裏。
那是剛纔在倉庫內撿到的的一張紙牌，本來打算塞進崔斯特的喉嚨裏。
普朗克的手下把崔斯特全身上下搜了個遍，卻沒想到格雷福斯藏着一張卡牌。
崔斯特拿到牌的同時，普朗克也親自將火炮踢進海里，鐵鏈也隨着飛快下沉。
臨別之際，格雷福斯已經完全相信，崔斯特爲了救自己，已經想盡了辦法。
“你滾吧。”格雷福斯笑着說。
伴隨身後一陣極不舒服的壓力感，崔斯特消失了。
雖然自己難逃一死，但能看到普朗克臉上憤怒錯愕的表情，能讓崔斯特離開，格雷福斯已經滿足了。
他向着無底的黑暗飛速下沉。
而另一邊，消失的崔斯特居然出現在了人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普朗克的身後。
人羣中發出驚愕，普朗克一刀揮向崔斯特的喉嚨。
但崔斯特動作很快，他彎腰躲過，順手摘下普朗克腰帶上的另一把匕首，然後飛撲向前，死死地握住正在下滑的鐵鏈。
崔斯特罕見地衝動了，他沒有估算火炮和男槍加起來的重量，也忘了自己根本不會游泳。
他的肩膀被火槍打中，但雙手還是緊握鐵鏈，直到被扯進大海。
幸運的是，火炮落在了海牀上，鐵鏈也隨機癱軟地飄蕩在水裏。
崔斯特覺得自己或許還能救下格雷福斯，他順着鏈條笨拙地向海底游去，很快便發現了格雷福斯。
崔斯特試圖用匕首撬開格雷福斯的枷鎖，但他的手抖個不停，隨着嘴裏不斷吐出氣泡，崔斯特的意識逐漸模糊。
“要死在這裏了嗎？”崔斯特心想。
他擡頭看向海面，冒着一片溫暖的橘光。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當崔斯特再次睜眼時，他已經在岸上了，格雷福斯正在給他做着急救。
旁邊站着一位酒紅色頭髮的女人，是莎拉。
還有一個深綠色的身影，玩弄着他手上的鋸齒魚叉。
“喲，醒啦。”莎拉笑道。
崔斯特吐出兩口水，他朝着四周望去。
碼頭好像發生了大爆炸，宛如世界末日。
燒焦的船舵，亂七八糟的屍體，有幾快破爛的船板和幾個須肉模糊的人在水裏飄蕩。
崔斯特一看，正是剛纔還在毆打他的普朗克的手下。
此時，他們眼神空洞，似乎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
在一片火光中，普朗克躺在船板下面。
他的手臂消失不見，頭上滿是鮮血。
但幸運的是，他還活着！
普朗克獰笑着，沒想到吧，老子還活着！
誰在謀害他？普朗克不知道，但不管是誰，普朗克都會要這個人付出代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劫後餘生的喜悅，讓普朗克放聲大笑。
但突然，普朗克的笑聲戛然而止。
普朗克瞪大雙眼，他的面前出現一雙腳，竭力向上看去，是個高大帥氣的男人。
“我就知道，果然沒死透。”
男人說着，擡起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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