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周奎的糾結
“就這還沒完，還要奪去太祖皇帝給我們士人的權利？”
“陛下簡直就是胡鬧！”
酒樓之中，一羣書生羣情激憤。
監生們被處罰不關他們的事，甚至大臣們被關押跟他們許多人也沒有關係。
但是免除賦稅這條特權被廢除，跟他們關係就大了。
“說是監生們大逆不道，又是打砸，又是縱火的，但具體如何誰知道呢？還不是朝廷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還有說那些大臣罪大惡極，證據呢？”
“哈哈哈，據說皇帝犧牲了十年陽壽跟那什麼狗屁洞察之心才換來了證據，誰信啊？”
“裝神弄鬼，也就騙騙那些無知的泥腿子罷了。”
“還有說什麼上天賜下證據，皇帝吐了半桶血，證據再度重現，簡直就是將天下人當成傻子。”
這年代能讀上書的，一般家庭和見識都不差。
他們也非常清楚，許多帝皇爲了唬住老百姓往往會扯着仙神當幌子。
在他們眼中，這一次崇禎就是如此。
雖然當時親眼所見的人信誓旦旦，但是沒親眼見過的人依舊是嗤之以鼻。
天上投下白光，證據自天上掉落？
皇帝吐血大半桶，折損十年陽壽？
證據化作了影像，將大臣們當初犯罪的過程再度重現？
這些玩意，誰信誰傻。
質疑聲此起彼伏，流傳在京城之中，甚至還在不斷朝着四周擴散。
有老百姓看到書生們大放厥詞忍不住懟了幾句。
但書生們無論是見識還是社會地位都比老百姓強多了，往往輕易就能將老百姓懟得啞口無言。
就這樣，整個輿論都是被讀書人把持着。
質疑聲四處都是，將崇禎描述成了一個昏庸無道的昏君。
…………
就在輿論發酵之時，周奎也是應周皇后邀請來到了皇宮之中。
“臣參見皇后！”
“起來吧！”
見過了禮，周奎頓時恢復了笑嘻嘻的模樣。
“皇后，你找我什麼事啊？”
周皇后卻是面無表情：“父親，您這些年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啊！”
“皇后，您在說什麼呢？臣不懂啊！”
“不懂嗎？”
周皇后冷笑一聲，再也不復往日對待周奎時那般溫和。
隨後，她一一將周奎所做的事道出。
“這……”
周奎聽着只感覺心驚肉跳，他想不到皇后居然知道得如此清楚。
“冤枉……冤枉啊！這定然是有人想要中傷我。”
到了此時，他依舊還在狡辯。
周皇后看着周奎的表演，心中一片冰冷。
要不是她親眼看過視頻，必定會被對方矇騙過去。
自己的父親不但貪得無厭，甚至還逼良爲娼。
放的高利貸，背地裏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沒錢的就讓對方賣妻賣女。
周皇后看着他，冷聲道：“你不必跟我狡辯，你的事事無鉅細皇帝都知道了。”
“他對你非常不喜，卻又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好殺你。”
聞言，周奎暗自鬆了一口氣。
果然如自己所料，這乖女婿跟女兒感情好，就算自己犯錯了，只要不是造反，一般也沒啥大事。
但周皇后下一句話卻是讓他如墜冰窟。
“因爲你的緣故，陛下現在跟我是越行越遠，他甚至話都不跟我說兩句，生怕你知道後又拿着消息去賺錢。”
“陛下開始寵幸後宮其他人，我甚至聽他不經意間說過想要另立皇后。”
“什麼？你說什麼？要廢后？”
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奎終於知道怕了。
自己的地位就是來自皇后啊！
一旦皇后失了勢，自己直接就要被打回原樣。
“不，不可能！”
“你跟陛下感情深厚，又剛剛誕下了龍子，他不可能會廢了你的。”
周皇后仰天長嘆沒有說話。
要是以前她也不信皇帝會廢掉自己，但如今的她不敢肯定了。
她發現最近幾個月來，皇帝的變化很大。
同時皇帝身邊多出了許許多多的祕密，無比神奇。
陌生得她都是感到心驚。
同時皇帝每每提起國丈都是殺意沸騰，這更是令她心驚不已。
心亂如麻的周皇后也懶得解釋，轉身就往裏走。
“言盡於此，以後你再鬧出什麼事，我也救不了你。”
“對了，陛下說了讓你將所有貪墨所得盡數上交，並且卸去一切職務。”
…………
周奎踉踉蹌蹌地走出了皇宮。
“看女兒的樣子難道真的出事了？”
回想起這段時間大量官員下獄，再想想自己背地裏所做的事。
周奎一個激靈：“難道我之所以沒有出事，只是因爲皇帝給女兒面子？”
要是往常他自然不放在心上，畢竟皇帝跟皇后感情好。
自己貪一點，皇帝就算知道也不可能不給皇后面子砍了自己。
並且皇帝砍了國丈，傳出去也不好聽。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有恃無恐的原因所在。
但現在，皇帝很可能要廢后。
這纔是他最怕的地方。
“難道我真要卸去職務？同時將這些年所得通通上交？”
周奎愛財如命，是真正的愛財如命。
想要他的錢，那簡直跟要了他的命一樣。
如今的他心亂如麻。
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生怕自己惹皇帝不喜，導致皇后受到牽連被廢掉。
但他又捨不得錢。
就在他苦思冥想對策時，馬車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正陽門外。
外面嘈雜的聲音也是傳入了他的耳中。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把這塊黑板掛在了城牆上？”
“還不止一塊，這是要幹嘛？”
“這些人不是錦衣衛的人嗎？”
正陽門外已經是外城，最是人員衆多。
此時已經圍了滿滿一大圈的人。
“停車！”
周奎下了馬車，只見遠處數十名錦衣衛正在忙碌着。
他們將一塊塊黑板掛在離地三米高的木架子上。
每隔了十多米就又掛一塊，奇怪的是這些黑板光滑無比，比之琉璃還要細膩。
同時還用各種線將這些黑板連在一起。
“這是在幹嘛？”
周奎忍不住嘀咕。
卻看到了錦衣衛之中兩道熟悉的身影。
“咦？那不是錦衣衛指揮使李大人嗎？”
“還有那個不是神意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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