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斯文敗類精神科醫生VS迷霧重重金絲雀少年(17)
孟寧看着寓言的臉,腦中不斷浮現剛剛那個男生的臉,和他泛着紅,似乎藏着很洶涌情緒的眼睛。
“我剛剛摔了一下,好疼。”
孟寧低下頭,不敢對上寓言的眼睛,也不敢讓她察覺自己有說謊的痕跡,擡起拳頭砸了一下她的肩膀,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怎麼才找過來?看到我跑了就不知道立刻追過來哄我嗎?!你個渣女!”少年用脆生生的聲音,兇巴巴地控訴,“渣女!”
寓言鬆了口氣,他剛剛眼睛那麼紅,還以爲是遇到了什麼事。
寓言抓住他的小拳頭,聲音溫柔,“乖,讓我看看你摔哪了。”
孟寧拉起褲腿,哼了兩聲,“磕到膝蓋了,不過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事。”
寓言望着他白嫩的膝蓋,頓了頓,眸光緩緩暗了,“回去我再仔細幫你看看。”
孟寧:“好。”
“回去吧。”
“要抱着。”
寓言順從地將他抱起。
如果孟寧對自己的身體足夠了解的話,就不會撒如此拙劣的謊言。
他肌膚很敏感脆弱,隨便碰碰便會留下很明顯的痕跡。
回到七樓後。
孟寧說自己累了,提出回病房休息。
一向黏人的他拒絕了寓言的陪伴。
他站在門內,手握着門柄,用胳膊擋住了進門的路,望着門外的寓言,眉眼確實帶着倦怠,聲音軟糯地說道:“你今天不是還有工作嗎?不用陪着我了。”
寓言望着他的眼神很溫柔,平時也很體貼。
整個醫院的人都在磕他們的CP,並且不約而同給寓言貼了一個最佳女友的標籤。
“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還是我陪着你吧。”
“不用。”孟寧堵着門,“我一會兒就睡了,你陪着我多沒意思啊,你去忙吧。”
寓言沒有再強求,“那你進去吧。”
“好。”孟寧將門關上,透過玻璃能看到他乖乖爬到牀上躺下,給自己蓋好被子。
寓言站在門外,望了他幾秒,才轉身離開。
孟寧說自己累了要睡覺,並不是假話。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沉重,有點不舒服的感覺,躺下沒多久就睡着了。
一覺醒來後,孟寧又恢復了平時的狀態,沒心沒肺,愛笑愛鬧,整天黏着寓言。
同時他聽到說邊舒好像因爲身體不舒服請假回家了。
請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假。
也有人說她是被院長給辭掉了。
具體是因爲什麼,孟寧也不知道。
不過不用再在醫院看到那個壞女人,他還是很開心的。
平時孟寧看起來挺正常的。
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夜深人靜時。
孟寧陷入了一個怪圈。
焦慮,不解,藏在心裏的怪異和恐懼,都讓他在這個怪圈內出不去。
內心一日日被折磨着。
而到了白天,他又會恢復那個單純可愛的少年面貌出現在衆人面前。
外面的走廊已經熄燈了。
月光從窗櫺處傾瀉而來,清冷如水一般灑在白得有些空曠冷寂的病房中。
孟寧蜷縮在牀上,被子被他踢到了牀尾,他雙手捂着腦袋,這麼躺了一會兒,又翻身躺平,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將頭髮揉得亂糟糟的。
心裏的焦躁讓他心情很不好,表情也有些陰鬱。
那個男生到底是誰?
他顯然認識自己。
而他自己又是誰?
他爲什麼要向阿言隱瞞那個男生的存在,又爲什麼會害怕自己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
孟寧抓心撓肝地想知道這些,可僅停留在想上面,他沒有爲之做過任何行動。
一旦他想試着去尋找那個男生的蹤跡,內心便會有一種情緒在阻擋他的腳步。
同時他心裏又充斥着一種怪異的內疚。
在告訴他,他不該瞞着阿言,他應該把一切都告訴她。
他這麼做是欺騙,是不對的。
他永遠都不能對阿言有所隱瞞,有所欺騙。
孟寧每個晚上都在‘去找唐安’‘不去找唐安’和‘告訴寓言’‘不告訴寓言’中掙扎痛苦。
而伴隨着這種痛苦,同時他升起一股想恢復記憶的強烈慾望。
一段時間過去。
孟寧因爲心中的矛盾,越來越鬱鬱寡歡。
他想着那天那個男生的反應。
覺得他會來找自己。
期望的同時又有些害怕。
可這麼長時間,他沒有來找自己,孟寧又有些坐不住了。
他必須得做點什麼。
又是近乎一夜的失眠。
凌晨四點多鐘時,孟寧睡着了。
醒來時已經快九點了。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耀眼,房間內溫度很高,應該是早晨溫度低的時候,護士進來將他的空調給關了。
陽光照曬在他眼皮上,孟寧剛恢復意識,還沒睜開眼,看到的一切都是由眼皮上的血管而染成的明紅色。
情緒作祟,這種感覺像是在眼睛上糊了一層血。
他費力地睜開眼睛,微微顫抖着的瞳孔彰顯着他剛剛在噩夢中的恐懼。
孟寧渙散地看着頭頂雪白的天花板,意識逐漸恢復。
病房外的說話聲,熾熱的空氣,明媚的陽光,全部闖入他的世界中。
他才從那種黑暗、壓抑、絕望的情緒中逃脫出來。
推門聲在耳邊響起。
小宋進來,“孟寧你醒了,趕快起來洗漱吧,已經快九點了。”
孟寧反應過來,看向小宋,靜靜地說了一句,“好。”
小宋準備進來通知一聲就離開,但聽到他的回答後,腳步定住了的眼神古怪地看了孟寧兩秒,纔出去將門帶上。
心裏有些奇怪,剛剛那一瞬間。
他好像看到失憶前的孟寧回來了。
冷靜、沉穩。
孟寧揉了揉臉,從牀上下來,洗漱過後。
他決定必須要做些什麼了。
他不能獨自陷在這種折磨中,他若是不說,便不能得救。
他要告訴阿言,自己在那天碰到那個男生的事。
通過護士,孟寧知道寓言此時正在張醫生的辦公室。
孟寧來到張醫生辦公室的門口,剛將門推開一條縫,便聽到裏面傳出一道冷淡的女生。
寓言:“不行。”
他已經很熟悉了,是寓言的聲音。
卻從來沒聽過她用這種情緒說話。
若說平日她說話的狀態是溫和有禮的紳士,而此時,就是略有些霸道專橫的上位者。
孟寧停住了推門的動作,站在門口,聽着裏面的聲音。
張醫生和王醫生也因爲寓言如此堅定的拒絕,而微微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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