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回憶(34)
寬大的窗戶,能一眼看到坐着裏面的寓言,她明明坐在陽光中,低着頭的模樣卻透着某種陰冷死寂。
寓期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將肩膀上搭着的手拿開,轉頭對宮廉說:“你先去那邊休息吧,我到博士那兒一下。”
宮廉觀察到了寓期的表情變化,也向寓言看過去,張口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止住了。
他一直想找機會告訴寓期,今天早上寓言警告他的事。
但因爲剛從宿舍樓出來,便是集合,接着又是訓練,一直沒得空。
而且寓期和寓言的關係要比和他親密多了。
如果因爲這件事引發矛盾,寓期心裏肯定會難受。
再者,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宮廉看着寓期走向軍醫處,和其他人去了另外一棟樓。
剛結束訓練的他們有很長一段的休息時間。
無事便是閒聊,一時間話題中心全部都圍繞着寓期。
訓練的目的是提升實力,所以整個訓練場各個地方都有機器拍下了他們的訓練過程。
用來訓練之後再次覆盤進步。
一羣人邊看邊討論,驚歎於寓期精美的作戰計劃和強大的實力。
“宮少將。”一個青年拍拍宮廉的肩膀,問:“你們的實力都是這麼強的嗎?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厲害多了啊,這是在戰場上,可是能增加一大半勝率的。”
宮廉撐着下巴,看着熒屏上寓期翩若驚鴻,難以琢磨的身影。
他已經親眼見過了,所以沒有其他人那麼震驚。
要知道,他在第一次看到寓期以驚人的速度轉眼間到了遠處,也是震驚得嘴巴里能塞一個雞蛋。
他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不僅是力量和速度,寓期有一些招式也格外神祕莫測。
總之是他完全沒有見過的。
宮廉嘖嘖兩聲,“不是哦。”
他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士兵們,“或許是因爲寓博士吧,如果是她的話,寓期再強大也不奇怪了。”
所有人都知道寓期是寓言製作出來的。
想想寓言,其他人也都理解了。
“就說嘛,其他上兵就算厲害,也不至於和我們有這麼大的差距,完全天壤之別。”
戰鬥型機器人被統稱爲上兵。
…
軍醫處。
幾張牀上都坐着受傷的士兵,雖說是實戰,但策劃訓練的人有分寸,受的最重的傷也能夠在幾天內痊癒。
其他醫生將士兵的傷處理完畢,便相繼離開了軍醫處,實在是這裏的氣氛太過詭異了。
門口的桌旁並排挨着坐了兩道身影。
寓言正在收拾面前凌亂的桌子。
寓期就坐在她身邊,面前放置着幾個盤子,還有碗筷。
已經空空如也。
這是寓言爲寓期準備的食物。
食物這種東西只有在各大國宴上才能看到,平時連聞聞味道都是奢侈,身後看得到喫不到的士兵們別提有多羨慕了。
自打回來後,寓期還沒和寓言說幾句話。
除了讓他喫飯,她就再也沒有主動開過口。
寓期也感覺到從早上開始,寓言就很不對勁。
那種沉默就像是陰雨天的烏雲,沉甸甸的,彷彿隨時會壓下來,讓人莫名心慌。
讓寓期的心情也跟着變得低落。
他眼巴巴地看了寓言好一會兒。
她一個眼神都沒有迴應,只顧着低着頭收拾她的藥瓶。
寓期的目光移到寓言手上。
他早就發現了,也注意好久了,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早上是手心纏了一圈紗布。
她說是被菜刀劃到了,他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切菜纔會讓菜刀切到手心?
現在倒好,不過才分開幾個小時,她幾根手指上也全部纏了繃帶。
全在指甲下面那一截。
白色的繃帶緊繞在白皙纖長的手指上,繃帶上還透着些許血跡,和褐色的藥水,莫名透着某種禁忌又妖異的美感。
這傷,倒是像是用力握了利器造成的。
寓言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從寓期回來後,她看都沒看過他一眼。
她嗓音淡淡地說:“不小心傷到了,沒什麼大礙。”
果然,他就是對她冷淡了。
寓期心裏十分難受,委屈地瞪着寓言,也不再說話了。
寓言放下手裏的東西,剛剛凌亂的桌面已經變得乾淨整潔,她站起身,“我去一趟倉庫。”
寓期不吭聲。
寓言站起身向外走去。
寓期連忙在後面跟上,壓根沒有要聽她話的意思。
兩人離開軍醫處後,偌大了房間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
終於,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
“怎麼回事啊?”
其他人相繼搖頭。
他們都感覺到了寓言和寓期之間的氛圍不對。
那詭異的曖昧,並不像坦然的朋友關係。
寓期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寓言身後,也不敢走得太快和她並排,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免得她一個不順心就趕他。
越走,寓期越難過。
她肯定聽到他的腳步聲了,卻連頭都不回。
主人不是那個喜歡他的主人了!
寓期陷入低落的情緒中,並未察覺自己已經跟着寓言進入了倉庫。
倉庫在幾棟樓的最後面,平常沒什麼人來。
裏面擺着許多的鐵架子,整個倉庫塞得滿滿當當,有雪白的棉被,枕頭,還有幾箱藥和一些器械。
挨着門口就放了一個很大的紙箱子,高度到寓期腿彎。
裏面堆了很多棉被、牀單,以及枕頭。
等到一頭撞到寓言的後背,寓期才反應過來,捂着頭後退一步,慫唧唧地擡着眼皮看寓言,小聲說:“……對不起。”
寓言轉過身,眸光幽深地看着他,幾秒後,擡起腳步走近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
她身姿修長,面無情緒,隨着靠近,彷彿四周的空氣都變得難以流動,隱隱有一種侵略壓迫的氣息。
寓期強忍着纔沒有後退。
“砰……”一聲細微的關門聲在身後響起。
寓期愣了愣,低頭一看,寓言的胳膊不知何時從他腰側伸到他身後。
那隻手臂將門關上後,開始往回收。
寓期察覺不對時,已經遲了。
腰間驀地一緊,那雙手臂箍着他的腰,身體控制不住地向左栽倒。
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落到實處,身下是柔軟的被子。
兩道交疊的身影壓在紙箱裏的被子上。
寓言的膝蓋擠進寓期腿間,一隻手箍着他的腰,另一隻手放在少年側臉處,最靠近脖頸的地方。
但凡他敢有一點抗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