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番外二
她本來魔宗的身份被發現,已經有小辮子握在容景手裏。
然而,自己接近他的目的,也被他發現了。
可轉念一想,她進了逍遙宗,現在又快成了他的道侶,他怎麼可能不明白……
因爲她的身份,因爲她是合歡宗的人。
所以之前無論兩人多麼濃情蜜意,現在的她,在對方眼裏,所有一切,點點滴滴都成了她合歡宗的伎倆和手段。
容景心中氣惱恨極。
可是,她真的沒有!
她從來沒有跟容景用過合歡宗的手段,她甚至對任何的都沒有用過合歡宗的東西,她也一直想掩飾自己合歡宗弟子的身份,怎麼可能放浪形骸,更沒有和人雙修過。
是的,看着宗內師姐,師妹們和各大名門正派的人士顛鸞倒鳳,幾進幾齣,其實她心裏也有點羨慕的。
只不過楚容景這個人,不喜這些,她想接近她,就只能一直端着冰清玉潔不食人間門煙火的樣子,雖然近兩年和他頗爲親近,也擁抱過,口舌親過,但是一直沒有do過。
虞穠是有心拖延,時刻身體拒絕,容景也很尊重她,想留着一人雙修大典之後,對她向來剋制有禮,從沒有強迫過她。
可虞穠哪裏是不想啊,她是不敢。
因爲一人顛鸞倒鳳之時,就是她要運轉合歡宗無上補陽之術,採陽補陰,修補她的靈根之際。
老祖說過,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因爲純金靈根,這麼旺她的靈根雖然也有,但同時又是全陽之體的,整個修仙界也鳳毛麟角,就算有,可能是剛入修仙界的新人,修爲不夠,她不可能等上幾百年,讓其成材。
也可能是幾千年掛着鬍鬚的老妖怪,試問她能雙修得來嗎?
而像楚容景這樣,年紀正當時,又是元嬰期修士,與她同一修仙界。
可以說,楚容景的存在,就是她的機緣,是她修補靈根最好的機緣,可遇不可求。
絕對不可放過,破楚容景陽身的機會,只有一次。
可容景又不是傻子,被採補了都不知道,哪怕do的時候,他再意亂情迷,也不可能吸他天陽,他都不知道,他又不是凡人的楚瑜。
自己必然會暴露,可那時候的自己,心中十分忐忑,她哪怕不要修補靈根,都害怕他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爲一運轉雙修術,他就一定會知道。
那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
她其實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採完他的陽身後,就迷暈他,離開逍遙宗,回到合歡宗,然後一切了無痕。
可她沒有,她怕得很。
那時不懂,但現在九個夢過去了,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自己那哪裏是怕他啊。
那是因爲,她也動情了啊,她怕容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會恨她,會厭惡她,會離開她。
會不再喜歡她。
這種害怕,都強過她五成化嬰失敗的那種恐懼。
這在她剛入逍遙宗時,是沒有的。
虞穠很想解釋給他聽。
她沒有作戲,沒有用任何合歡宗的手段勾引他。
她急急地上前小聲地道:“容景,我沒有,我……”
可她一開口,要跟他說話。
他就擡眼,冷冷瞥了她一眼,“是嗎?沒有……”他語調平平地問她:“那你來逍遙宗的任務是什麼?”
虞穠要解釋的話,一下子卡住了。
是啊,她的任務,不就是接近他,採補他嗎?
一目瞭然,她在逍遙宗所有的軌跡,都是圍繞着楚容景,任務顯而易見。
沒有人相信她是真心的。
無論她怎麼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因爲她確實是合歡宗的弟子,確實帶着這樣的任務前來。
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的。
虞穠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只是怔然地看着他。
楚容景坐在那兒,手裏拿着杯子,等了她好一會,結果,她連解釋都沒有了。
他的臉色頓時黑成了鍋底。
但他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只是移開了視線,不帶任何感情地,冷冰冰地問她道:“你來逍遙宗十年,往合歡宗傳遞了幾次消息?”
虞穠心中大慟,但半晌之後,還是開口了:“兩次。”
“都傳遞了什麼?”
虞穠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穩住情緒開口:“一次是逍遙宗清虛老祖,壽誕時間門,一次……”她聲音有些異樣,她道:“是你……三年前,晉升元嬰的地點……”
但她急忙又道:“我沒有告訴他們你真實的進晉地點,我說了個假的……容景……”她忍不住哀聲道:“合歡宗有控制我們的手段,如果不能在一定時間門傳回有用的消息,就會讓我們這些人生不如死……我那一次說了假的地址……疼了好幾天,容景……”
她忍不住想上前,拉一拉他的衣袖。
“合歡宗內還有誰,看到過你的臉?”
“沒有了,我只在合歡宗待過三年,一直戴着面紗,合歡宗的人,無人見過我真容……容景,我……”
“出去!”
虞穠看着他問完話,對她哀求視若無睹,冷若冰霜的臉。
她眼中開始聚集起水霧,慢慢化作一大滴淚水在眼裏打轉,望着他。
“不要讓我說第一遍。”楚容景握緊了手裏的懷子。
他心中氣恨,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心愛的道侶,竟然是合歡宗的妖女!
這對他的打擊不是一般得大。
那一刻,被人揹叛亦或於自己的愚蠢,全部充斥於心,那種羞辱,使他臉都冷成冰雕了。
他不明白,難道現在魔道合歡宗的人,找爐鼎都是付出同樣的真心嗎?毫無破綻,如果不是看到她穿着合歡宗的衣飾,出現在合歡宗駐地,他根本就不信冰清玉潔的虞穠,竟然是合歡宗的人。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
不愧四大魔宗之一最神祕的宗派,合歡宗,裏面的女人,果然個個好心機,好手段!
他心中涌起絲絲煩躁,煩躁得他一口氣堵在胸口,憋悶得很。
虞穠看着他。
一點都沒有動搖的意思。
她大顆淚珠凝於睫毛上,順着臉頰劃下來,但她沒有出聲,只是擦了下眼淚,退到門口,然後轉身飛快地跑出了洞府。
一出來,迎面見到了容景手下的人。
對方一見到她,就恭敬行禮,笑呵呵道:“見過虞仙子。”
虞穠將委屈咽回肚子裏,勉強擠出一點笑意,點頭後,就飛快地離開了。
那人看了眼仙子曼妙身姿背影。
微微有奇怪。
然後就聽到洞府裏,結界散開,一聲茶杯摔落在地上的聲音。
好在是千年暖玉的杯子,硬得很,摔在地上,彈了幾下,也沒有摔,只是缺了點耳朵。
這個人更覺得不對了,以往虞仙子過來,老祖的心情都極好的,很少有這樣發脾氣的時候。
但他有事,又不得不頂着老祖的怒氣,進了洞府。
“見過老祖。”王鈞快步走過去,對自家老祖恭敬行禮。
他是老祖來逍遙宗的時候,家族派給老祖,給老祖處理衣食住行的家族弟子。
那時候的楚容景不過十幾歲,還不叫老祖,只叫少爺。
直到修爲元嬰後,這種境界統一被稱爲老祖,因爲一旦到了元嬰期,基本都五六百歲了,的確可以稱一聲老祖,只可惜楚容景短短一百年就成功晉升元嬰期,成爲逍遙宗最年輕的新一代老祖。
像楚家原身是個大的修仙家族,因爲在海域那邊,佔據了有利的三個島,這個家族才越來越昌盛,後來出了楚容景這樣的天才後代,直接送入了當時的六大仙宗之首的逍遙宗,做了劍道長老的核心弟子。
之後隨着楚容景修爲如坐火箭一樣晉升,名聲傳揚修仙界,楚家也因此水漲船高,近百年,稱霸近半海外島域。
修仙界,很少有人能單打獨鬥,也可以,但很難成氣候,除非有逆天的運氣,否則一人之力,怎麼比得上家族上萬人的供養。
一個天才的背後基本都會有一個家族,或者一個勢力的支撐,然後互利互惠。
否則楚容景的百把仙劍,千把仙劍,萬把仙劍從何而來?
都是家族在背後付出巨大的心血,在爲他收集各種價值不菲的材料,所幸,楚容景沒有辜負族人巨大消耗和人力辛苦。
有他在逍遙宗一日,楚家就一日雄霸海域,待到將來他成爲化神大能時,楚家也將脫離家族原身,以楚容景的名頭,開山立派。
所以跟在老祖身邊的王鈞,就是幫老祖處理事務的人,有些不方便讓宗裏知道的事,或者不方便他親自出手的事,都是王鈞通知家族的人馬幫忙解決的,楚容景的事,家族向來重視。
當然,當初跟在楚容景身邊的人,現在也都小有成就,王鈞現在就在逍遙宗做一個油水很足管事。
這次隨自家老祖出來抵禦妖獸,他拿到了資料,急忙送上一卷玉簡:“老祖,這是這次妖獸潮的地域圖,上面有各種妖獸位置與種類的記載……”
他邊說邊看了眼摔在了地上,滾到了角落的杯子。
然後看向老祖的臉色。
鐵青。
楚容景甩開衣袖,伸手將玉簡拿了過來,沉凝看了一眼。
“老祖,這次妖獸潮的規模是幾百年之最……不過因爲星空獸出現的關係,許多妖獸返逃……”畢竟星空獸這種吞界獸,不但人修怕,有智慧的妖獸也怕。
聰明的都先跑了,還打什麼打?
剩下的愚笨的,仍然留下來。
“現在妖潮退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數量基本跟往年持平,我們勝算極大……”
楚容景“嗯”了一聲,看過後,將玉簡放下。
“而且這一次,利用妖潮將四大魔宗重創,魔宗之一合歡宗全宗滅門,簡直大快人心……”
自家老祖一向對魔宗深惡痛絕,多次討伐魔宗,但這次老祖聽到他說完,竟然表情沒有一點起伏。
也沒有說好。
王鈞感覺自己的馬屁,好像拍到了馬腿上……
在合歡宗破滅門,星空獸逃走後。
老祖就向宗門內傳遞了消息,六大宗,逍遙宗弟子最早出動,搶佔先機,直搗魔宗合歡宗,那可是一個大宗門,要知道,合歡宗有多奢侈,哪怕妖獸肆虐,房屋倒塌。
但是各種罕見寶物,全都散落在地。
金光閃閃。
還有衆多被吸走元神的合歡宗弟子的屍體,光摸屍就是一筆巨大財富了。
這可是一個宗派,屬於修仙者的各種奇珍異物,數不勝數。
連地上鑲的金光閃閃的一塊磚,都是價值連城的冰玉,暖玉,靈玉,金絲玉。
直讓名門正派看着眼熟,咂舌,果然魔宗來錢最快,爲什麼,搶,騙,奪,殺。
自古殺人放火金腰帶。
富得流油的四大魔宗,可比他們正道大派豪橫得很。
這一次搜刮,逍遙宗弟子都樂瘋了。
還好合歡宗的功法基本都是女修雙修功法,男修能練的不多,否則也怕逍遙宗的弟子拿到這些魔門功法,入了魔道。
楚容景從儲物袋取出了一卷加密的金簡名錄。
已經破解開加密的手段。
遞給王鈞。
“上面是我在合歡宗祕閣裏找到的玉簡,基本都是潛伏在六大宗的合歡宗弟子,你讓人一一找出來,直接滅口。”他隨口吩咐道。
王鈞就知道,自家老祖肯定將合歡宗更有價值的東西掃蕩了一遍,才通知門下弟子前來喝湯。
他笑呵呵地接了過來,當然也知道這是老祖的私活了。
否則就會讓他交給宗裏執法堂處理了。
這是要用家族的力量來解決這件事,他接過來,看了一眼。
還好,上面大部分名字都灰了,已經死去,只有十七人還亮着,修爲基本都是築基期,不算太棘手,家族這些年砸下大量的資源,也拉攏加培養出了四五個金丹爲家族做事,很方便。
不過這種活,不是應該交給六大派嗎?處理臥底,爲什麼要動用家族的人馬?
王均念頭一動,百思不得其解,但老祖交待的事,肯定有必須要去做的理由,他是不太好問的。
看了一眼後,王鈞本着負責的態度,指着金簡上記錄的聖女兩字:“老祖,合歡宗的聖女竟然也潛伏進我名門大派了?這可了不得呀,聖女就是下任合歡宗掌教,有她在,合歡宗還會死灰燃。
只是她進入了何宗?名字爲什麼被抹去了?師祖,要不要查一下……”
楚容景沒有回答他的話。
只是用冷得掉渣的聲音,淡淡道:“你先把上面的人處理了。”
然後纔看了眼王鈞,不悅地道:“做一個聰明人,從少問開始,懂嗎?”
王鈞:……
這麼多年了,他居然像新人一樣,又被老祖訓了。
他委屈地回覆:“是,老祖,我這就去找人處理這些魔道餘孽,弟子告退。”
出來時候,他聽到身後寂靜無聲的洞府中,傳來一聲深深地嘆氣。
…
虞穠離開了洞府後,心下茫然,無處可去,微一猶豫,便先回了自己的洞府,她的洞府離容景的洞府並不遠。
自從晉升金丹後,她手下也有兩名徒弟,都是築基初期,平日留在她身邊教導,此時見到虞穠,兩立即行禮:“見過師尊。”
都是十六歲的玉嫩青蔥的小女修,很是活潑可愛的年紀,兩聲音清脆,說話悅耳動聽。
虞穠心不在焉的應聲。
朝她們揮了揮手,讓她們出去了。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進了洞府。
煙眉緊鎖。
她心裏明白,容景放了她一碼,總歸不是絕情的人。
否則……
她在洞府的玉質蒲團上坐了下來,將手放在了膝上。
手還微微有些顫抖,不由地抓緊了衣衫布料,想阻止這種顫抖。
她知道自己賭上了一切,跟着容景回來,因爲一旦楚容景翻臉,將她押到執法堂,那等待她的將是慘無人道的拷問。
她再清楚不過,名門正派對臥底的魔道修士有多手不留情,會逼問出所有魔道臥底的信息,無論你招不招都是死路一條,區別在於,怎麼折磨你,是肉身拷焦,還是靈魂點燈,全在於逼供的人哪天心血來潮。
執法堂裏的慘叫聲,宗門的弟子路過都繞道走,兩股顫顫,晚上都會做噩夢的那種。
當然魔道修士對臥底的正道修士手段,也更慘忍百倍千倍。
她幾乎把自己身家性命,交給了楚容景,他一念之間門,就能讓她萬劫不復。
但好在,他還念一念舊情。
沒有將她送出去。
回來的一路上,她聽到不少逍遙宗弟子的對話,無非是這次合歡宗滅宗之事,聽說合歡宗的老祖,逃出去時遇到了六大宗門的化神老祖,聽說被化神老祖滅殺了。
還有弟子在向同伴吹噓,說合歡宗如何富得流油,誇張到連地下的磚,隨便掰一塊,都夠修仙界普通的煉氣期修煉三五天了。
合歡宗牆上的壁畫都被人敲走了。
滅宗的合歡宗,已如白蚊過境般,滿目蒼夷,再沒有金碧輝煌,珠圍翠繞的合歡宗。
四大魔宗,從此只剩其三。
六宗趁此機會,痛打落水狗,剩下的三大魔宗這次也損失巨大,剩下的弟子全部龜縮在宗門之內。
虞穠在聽到合歡宗老祖死在了其它化神老祖手上時,她的心,突然砰砰直跳。
其實,她還有個祕密沒敢告訴容景。
她不敢說,因爲她如果說了,容景必然不會再容他了。
可能會看在合歡宗破滅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合歡宗弟子,等於從此沒有了宗門,容景纔會放她一馬,饒她一命。
畢竟她只是普通弟子,殺了她也沒有什麼用。
可是,一旦他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他就絕不可能這樣輕輕放過她。
因爲,她從來就不是普通的合歡宗弟子。
她的身份,是合歡宗的聖女,
每一任聖女都是下一任合歡宗的掌教。
掌教是下一任合歡宗立宗的人。
是要被斬盡殺絕的。
一個普通的合歡宗弟子還可以饒過,但若被容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她和容景,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所以在知道合歡宗老祖已死的消息,她是手抖的。
一種掙脫命運的激動感。
她從來對合歡宗就沒有歸屬感,老祖雖然對她頗爲和善,入宗就收入門下,可她每次見到老祖,都很害怕,儘管她掩飾的很好,但她知道能來逍遙宗時,還是大大鬆了口氣,在逍遙宗的十年,幾乎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如今老祖已死,合歡宗不在,那她的聖女之名,就無人得知。
她在合歡宗三年,從來蒙着面紗,合歡宗弟子,無人知道她真實面容。
想到什麼,她立即從儲物袋裏拿出了留在她身邊,合歡宗唯一的一卷東西。
因爲要來逍遙宗,她身上很多合歡宗的東西都沒有帶。
這一卷是師祖交給她的合歡宗頂級採陽大,法,只有合歡宗掌教才能翻閱的無上祕法。
採補也分上中下三等,下等亂採,中等挑着資質採。
上等採得是天靈根,以及各種特殊體質的天才,頂級的雙修之術,可雙方受益突破境界,採的陽氣更純粹,得其助益,修爲更上一層樓。
這一卷,也是最適合她體質的採陽補根基的術法。
她的手,握住了冰涼玉簡,剛要將它捏得粉碎。
從此以後,她不再是合歡宗的人。
這次容景饒過了她,以後,應該就不會再翻舊帳,如果不趕她出逍遙宗,她是不是還可以待在這裏……
想到可以繼續留下來,她就心中歡喜。
一咬牙,就要將這卷祕卷絞碎。
剛一用力,腦中合歡鈴,突然響了起來。
嚇得她手,微微一抖。
合歡鈴,乃是合歡宗的護神寶器,這既是保護虞濃元神的頂級寶器,又是合歡宗控制她的手段。
可以護元神,也可絞殺她的元神。
伴隨着鈴聲,就是一陣陣元神的刺痛感。
她不由地用手撫着額頭,一時間門心涼如雪。
因爲,唯一能搖動合歡鈴,能控制她的人,全宗內,只有一個人。
就是老祖。
合歡鈴響了。
老祖她……
並沒有死!
念頭剛落下,她就聽到了聲音。
“徒兒,呵呵,你終於歸來了,師尊在照陽山,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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