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
馬德邦自從被鄭禿驢從省建委耍陰踢到市建委去後,一下子來家裏登門拜訪的人就少了許多,因爲很多人知道他在與鄭禿驢的博弈中輸掉了,很多人有什麼事,當然會去找鄭禿驢,而不找他這個失敗者。突然趙得三要上門拜訪他,馬德邦當然是熱烈歡迎了,笑着道:“行啊,趙,來市裏了就來家裏坐坐,我在家呢,你直接來就是了。”
“那行,馬主任,我一會就過來了。”趙得三在電話裏笑的很熱情。
接完趙得三的電話,馬德邦心裏開心極了,甚至讓自己老婆去下樓去買了菜,要準備幾個菜,和趙得三喝兩杯。
馬德邦這個人比起鄭禿驢,多了一份實在,少了一份奸猾,即便是從省建委滾到了市建委當副主任,在市建委裏也混的不怎麼樣,沒實權也沒話語權,每天就是呆在辦公室裏玩玩遊戲喝喝茶混日子,雖然心裏很不甘心一輩子就被鄭禿驢壓在現在這個位置上不能上去,但是也沒什麼辦法。一般來,但凡是能幹到副局級的官員,就會想着局級,到了局級又會朝着廳級看齊。可是馬德邦苦於在上面沒什麼關係,自己溜鬚拍馬的本事又不大,別朝着廳級看齊了,就是現在能不能從市建委的副職轉到一把手,恐怕都不得而知。
給馬德邦打完電話後,趙得三在附近找了一家菸酒商行,拿了一瓶茅臺飛天一條軟中華,這才朝着馬德邦家裏開車而去了。即便趙得三知道,就算是自己兩手空空去拜訪馬德邦,他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不過登門拜訪,禮尚往來是官場規矩,既然在這個圈子裏,就要遵守這個規矩。
半個時候,趙得三來到了馬德邦家所在的高檔區,來到門口,摁起了門鈴。開門的是馬德邦的老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居家型女人,雖然長得不算是很漂亮,但是身材倒是保養得好,談不上窈窕骨幹,卻是另一番豐滿玲瓏的美感。
馬德邦的老婆打開了門,見是一個年輕人提着禮物站在門口,她面帶微笑,和善的道:“夥子,你找誰?”
“嫂子,你好,我姓劉,叫趙得三,我找馬主任。”趙得三面帶微笑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哦,趙啊,進來吧。”馬德邦的老婆微笑着讓到了一旁。
趙得三笑呵呵的走了進去,就看見馬德邦在客廳裏坐着,見是趙得三來了,馬德邦熱情的迎上來,看見他手裏拿着東西,道:“趙,你看你,來就來唄,還拿什麼東西啊!”
“我這不是第一次來拜訪馬主任嘛,兩手空空的成何體統呢,呵呵。”趙得三笑眯眯的着道。
馬德邦熱情的笑着,對妻子吩咐道:“老婆,把趙接一下。”着話,又對趙得三叮囑道:“今天你是第一次來家裏,我就不什麼了,但是下不爲例哦。”
趙得三一邊將手裏的煙和酒交到馬德邦老婆手裏,一邊衝馬德邦笑眯眯的着頭道:“馬主任你真是太可氣了。”
馬德邦笑呵呵的招呼着:“趙,坐吧,坐下來,別客氣。”
趙得三跟着坐下來,呵呵的笑了笑,找着話題道:“馬主任最近忙不忙?”
聽到趙得三這麼問,馬德邦有自嘲的笑着,:“也沒什麼忙的,我這個副職又沒什麼實權,單位裏有啥事兒還不是人家一把手的算,句不好聽的,趙你現在都比我強多了。”
趙得三謙虛的笑道:“馬主任看你的,我哪能跟你比呢,你好歹也是個副局級呢,我和你比還差得遠呢。”
馬德邦從桌上拿起煙盒,抽出兩支菸,一支遞給趙得三,一支自己叼着,趙得三忙給他着煙,吸了一口,馬德邦自嘲的道:“寧**頭不做鳳尾啊,趙你現在在區建委,好歹是個一把手,有實權,我雖在市建委是個副主任,但實際上也沒什麼話語權,就是混混日子罷了,再,到了我這個年紀了,工作精神比不上你們年輕人,想翻身也不容易啊。”
趙得三呵呵的笑了笑,挑撥離間地道:“其實怎麼呢,馬主任,要不是姓鄭的,你在省建委乾的好好的呢。”
馬德邦看了一眼趙得三,凝着眉頭,眼神中泛起了一股寒意,他狠狠砸了一口煙,道:“鄭良玉那個老狐狸耍了我一把,要不是上他的當,他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把我弄下去。”
趙得三這個時候又家裝起了好人,他哀嘆了一聲,道:“馬主任,實話,我能進這個單位,當初還多虧了你幫忙,要不是你照顧我,也不會有我趙得三的今天,看到鄭良玉那個老狐狸這麼對你,可是我一忙都幫不上,心裏還很愧疚的。”
馬德邦呵呵的笑了笑,道:“趙,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一方面是你有真材實幹,努力的結果,一方面是蘇副書記的關係,我其實也沒幫上什麼大忙,你年輕有爲,很有能力,我一直很看好你的,怎麼樣?在區裏乾的怎麼樣?從工作上來看,我覺得你在區裏乾的很出色。”
趙得三笑眯眯的道:“馬馬虎虎吧。”
馬德邦在趙得三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好好幹,你自己本身有能力,而且還有蘇書記這個關係,將來肯定會大有作爲的。”
趙得三呵呵的笑了笑。
這天下午,趙得三在馬德邦家裏坐了三四個時,與這個與鄭禿驢結下樑子的‘戰友’喝着酒、喫着馬德邦老婆做的幾道下酒菜,聊了一下午。俗話酒後吐真言,在馬德邦喝高之後,趙得三就試探他對鄭禿驢現在的態度,雖然馬德邦已經被鄭禿驢弄到市建委去一年多了,但是這一年多來,他對被鄭禿驢陰了這件事一直不甘心,一直想找機會報復鄭禿驢,可無奈手裏一直沒有那老狐狸的什麼把柄。
知道了馬德邦對鄭禿驢的仇恨很深,掌握了這一之後,趙得三就知道以後一旦抓住了鄭禿驢的把柄,就該怎麼對付他了,完全用不着自己出面,可以把這些矛盾轉移到馬德邦與鄭禿驢之間,借馬德邦之手來剷除那隻老狐狸,即便是到時候報復失敗,也不至於給自己引火燒身。借刀殺人,這是官場很常用的招式。
一直在馬德邦家裏坐到了太陽落山暮色降臨,趙得三才起身要離開,喝高了的馬德邦一直將他送出了家門,送到了車跟前,醉眼朦朧的衝他嘿嘿笑着,還不時的讓趙得三替他向蘇晴問好。
在開車回區裏的路上,趙得三的心情很複雜,尤其是想到馬德邦告訴他的那些話,那些可都是官場上實實在在的例子。這是一個競爭激列且十分封閉的圈子,就像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每一天,同事之間,領導之間,上下級之間,都在暗中進行着各種鬥爭,看似平靜的表面之下,卻是風起雲涌、驚濤駭浪,必須心翼翼纔行。就像馬德邦告訴他的,現在他還僅僅只是個處級幹部,所處的環境中的各種勾心鬥角還只是兒科,這些競爭、博弈,會隨着職位級別越高而越來越複雜。
儘管趙得三知道仕途之路困難重重,各種明槍暗箭、各種陰謀詭計防不勝防,但是既然自己已經在這個體制裏走了數年,開功沒有回頭箭,必須硬着頭皮走下去,面對各種敵人、迎接各種陰謀詭計。
“我想有個家,一個有着溫暖懷抱的家……”在趙得三的車子剛從加油站出來時,手機響了起來。
他一邊注意開着車,一邊從兜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一個沒保存號碼的電話,但是看上去卻有些眼熟,於是,摁了接聽鍵,放在了耳邊:“喂!哪位呀?”
“負心漢,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呀?”電話裏傳來了一個女人騷滴滴的聲音。
一聽這這句話,趙得三立刻恍然大悟了,除了上官婉兒那個賤人,還會有哪個女人這麼浪呢,他壞壞的笑了笑,開門見山道:“婉兒姐,打電話找我有啥事兒呢?”
“負心漢,你在哪裏,婉兒姐想你了。”上官婉兒在電話裏保持着自己一貫的開放,一開口就想趙得三了。
趙得三呵呵的笑了笑,道:“婉兒姐,咱們可還沒見過幾次面呢,你就想我了?這也太誇張,太不負責任了吧?”
“不負責任的纔是你這個負心漢呢,人家昨天都幫你口了,你這負心漢就不知道滿足一下人家。”上官婉兒在電話裏的話尺度很大。
趙得三還真是第一次接觸這樣放蕩的女人,一時間有招架不住的感覺,他哈哈的笑着,道:“關鍵是咱們還沒怎麼交往,我實在沒辦法投入進去啊。”
“你少廢話了,難道是姐姐長的不漂亮了?還是姐姐的身材不好了?還是你子那方面不行呢?”上官婉兒用激將法刺激着趙得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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