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真假兒子
可不是麼,他可一直做着哥哥的擋箭牌。那個哥哥,不是拿他當兒子養麼,相親也帶着,上班也帶着,除了上學外。他也謹遵哥哥委命,就說自己是哥哥的兒子,好讓那羣討厭的女人望而卻步……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很令人討厭的一個人,他也不想讓這個討厭的人離崇晏太近……
“崇昱,別胡說……”崇晏低頭看着他,古靈精怪的讓她有些無奈。
“他們都說我不是,但是我覺得就是的,你看我和你,長這麼像。”崇昱昂起頭,瞧見大傻個劍眉微蹙,更加得意洋洋:“我不像爸爸,不像媽媽,就跟你像,你說這是爲什麼?”
“崇昱!”女人的喊叫立即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只見她從醫院的走廊處匆忙趕來。
崇昱見到氣勢洶洶的女人,立即抱着崇晏的長腿,躲到崇晏身後。
女人見到崇晏,舒了一口氣,看到她身側的男人,神色變了變。
“我和你爸爸婚禮你不回來……爲了他?你就回來了?”袁黎唯儼然忘了那搗蛋鬼,有了更加憤懣的目標。
崇晏望着眼前的女人,風姿綽約,依舊穿着一雙十釐米高跟鞋,難怪會跟丟喜歡四處搗蛋的崇昱。她冷漠開口:“你們拿結婚離婚當兒戲,爲什麼一定要讓我重視?”
“我是你媽媽,你能這麼對長輩說話的嗎?”袁黎唯企圖用長輩威嚴掩飾尷尬。
“生而不養?”崇晏冷哼一聲:“等你當好了長輩再給我說這句話!”
“你……”袁黎唯敗下陣來,看着崇晏身側的高大男人。初見她還真的沒能認出來,那個吊兒郎當模樣的小子,現在可是成熟穩重了許多,可是她不依不饒:“你就是被他帶壞的?”
“什麼帶壞?”崇晏反問。
“每次跟家裏鬧翻,都是因爲他,你說,不是他帶壞的是什麼?你什麼時候,這樣咄咄逼人讓人拉不下臉面?”袁黎唯更加確信心中所想。
“是我的原因……跟他無關。”崇晏陡然音量加大。
見四處有來往家屬病人駐足圍觀,袁黎唯收斂怒意,以免被旁人當做笑料,她壓低聲音:“既然回來了,你回家一趟吧,你爺爺近年身體走下坡路了。”
崇晏以前聽說,只當是他們爲了讓她回來的藉口,她被騙了一次,這第二次……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沒有反駁母親提議。
“崇昱!你給我過來!要不是你哥哥最近忙着結婚的事,看你還敢這樣撒野?偷偷喫蛋糕?不要命了?”崇昱緊緊地抱着崇晏的腿不撒手,袁黎唯走上前,拉扯着崇昱,卻是對崇晏說話:“你也像小孩子?你們倆真是一個德行,明明知道過敏還喫?好話一百遍行不通,歹話一遍就炸雷……”
崇晏卻只抓取了部分信息:“崇晟哥他,結婚?”
“你以爲,他還等着你不成?”袁黎唯笑了笑,面露可惜:“沒有人是不可替代的,那個姑娘討人喜歡着呢,你以爲都像你,眼巴巴地對你好你還不領情,真是茅坑裏的倔石頭!更可況,你哥哥是那麼優秀,你以爲他,非你不可嗎?”說完她打量了王免一番,這渾身上下,雖說都是些尋常款式,但是一些精緻的細節顯示出了不菲的價值,這普通人可看不見其中區別。想必,這些年,他也獲得一定成就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沒有讓他等過我,我們當初說好了的,只要對方有在意的人,那麼婚約作廢……”只是,崇晟反悔了……崇晏說着實話,不知因爲什麼原因,有些心虛。
“好了好了,已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讓你嫂嫂知道,臉面不好看。”袁黎唯繼續拉着崇昱這小子,奇怪的是,他居然乖乖地沒有玩鬧了。
袁黎唯牽着崇昱的小手,又看了王免一眼,王免跟她點頭示意,無意中接收到那矮小子的一記眼刀接連着一個鬼臉。
崇晏望着母親牽着崇昱離開,心中陡然有一股暖流涌起,差點就要從她的眼眶裏涌了出來。
王免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藥放進大衣口袋,牽起她的手。他皺眉,才捂熱的手這麼快就這麼冰涼?這手果真跟她的人一樣啊,可真難捂熱。一旦捂熱了,抓到手心裏了,千萬不能再放開了……
崇晏木訥地跟隨着王免的腳步,她感覺自己就像剛剛搗蛋被領走的崇昱。
王免全程一句話都沒說,起初她還以爲自己想多了,兩人靜默地坐車回到那個小別墅,做飯,喫飯,刷碗,洗漱,這種靜默的狀態一直在持續。
她手足無措,見王免一直板着臉不說話,也沒閒着,做飯刷碗,親力親爲,異常嫺熟。她着急地如熱鍋上的螞蟻,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冷淡,她是什麼地方得罪他了?
凌晨將至,兩人合臥,毫無睡意,就在崇晏要開口的時候,才聽到了身後人的聲音。
“緬,我真是敗給你了,這種滋味好不好受?”王免嘆了口氣,將她摟入懷裏,七上八下的心終於踏實了許多:“嗯?熱臉貼冷屁股的滋味,好不好受?”起初他真的很生氣,生氣她有那麼多事情都是瞞着他的,她對雞蛋過敏,她和王崇晟有婚約,她可能還有一件事瞞着他……可是見她那膽戰心驚的模樣,能忍受到現在,他感覺自己耗盡了畢生的耐心和毅力,終究還是他先繳械投降了啊。
“王免……”崇晏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將近半日沒有言語的他,突如起來的話,讓她腦海一片空白。
“緬……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的?”王免輕問。
“什麼事?沒有……”崇晏想了想。
王免只有迂迴前進,好在更多的線索裏判斷真假:“八年前我們的那次,我記得,你沒有吃藥吧。”
“沒有……怎麼了?”崇晏緊張半天的心終於落地,這冷戰一解除,讓她的腦容量有些明顯的不足。
“今天的那小子……看着有七八歲了吧。”王免繼續說着:“他,是不是……我們的——”
“你瘋了,怎麼會這麼想?”崇晏打斷他接下來的揣測:“他是我弟弟!”
“可是,我怎麼就覺得,他就是我們的兒子呢?”王免擰眉,對她的否認滿是不樂意。十年前,他曾問過她與王崇晟的關係,她也是含糊地一筆帶過,誰曾想過,居然是有婚約的關係。現在她又否認,那孩子不是他們的兒子。可他一眼看到這孩子,就很喜歡啊,跟她長得那麼像,像極了短髮時候的她,只是小小的demo(小樣)版本。
崇晏看着他斬釘截鐵的模樣,笑了笑:“不信?你可以去驗DNA。”
“緬,你爲什麼不能讓我高興一下呢,我都很久沒高興過了。八年了,八年了啊,即使是找回了你,心裏一直不踏實,真的不踏實,害怕你突然又不理我了,讓我滾,不想再見到我,說一些讓我難過的話……”他抱緊她,嗓音有些微微的顫抖。
“好,那你就當他是你兒子把。”崇晏有些動容,如果把崇昱當做兒子可以讓他開心,那就這樣吧,對大家又沒有損失,正好有個人治一治那個“無法無天”的小魔王……他這麼有主意,應該可以搞定崇昱的吧。
“真的,那我明天就去接他!”王免立馬振奮了起來,不復剛纔的萎靡。他一直笑着,就連睡夢裏都咯咯地笑出了聲,都把她吵醒了好幾回……
——
他這一覺睡地真實在啊,好似這八年的第一個安心的覺。有美人在懷,還有那麼大的一個兒子,真是什麼都不缺了啊……不,還缺一個,缺一個女兒。
他的緬真的懷孕了,肚子很大了,它很乖……不是,是她很乖,他偷偷地問了醫生孩子的性別。
在一個大商場裏,他看着他的身邊的緬,看着粉色和藍色的嬰兒牀不知道選哪個,他心中一動。
他裝模作樣地蹲下將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用手摸了摸:“寶貝,你說你喜歡哪一個?”他裝作聽到回答的樣子:“哦……你說你喜歡粉色的是吧?”
他的緬問:“你怎麼知道的?你真的聽到了?”
還沒享受完他的緬一臉崇拜的時刻,自己就被一個小巴掌給拍醒了……
他睜着眼,有些恍惚,方纔的夢境太真實了,真實到他立馬還能把那個場景的每個細節都畫下來;可又是那麼不真實,他那麼腦殘的舉動怎麼會令她崇拜呢,估計會以看着傻子的目光注視他吧。
他看着眼前的小人兒,心中想着不會又是夢吧,他昨天還想着接他過來,他自己過來了?他想到過可愛的兒子,調皮的兒子,可這前刻表情驚恐,後刻詭異笑着的兒子,他不曾想過。
他仔細觀察着那張笑臉,準確描述的話,笑的有些——發賤……令人有些發冷,不是發冷,是真的冷,他的衣服呢?上天給他作證,他真的沒有暴露癖。
等他看到自己下身被塗畫的“傑作”時,他終於知道這罪魁禍首就在他面前。
崇昱捂嘴偷笑,看着那個大傻個身下的那處地方,這個惡作劇他真的可以笑一整年。
可不是,王免下身某處被這個臭小子用黑色的粗線筆畫了一個圈,還用一個箭頭指着,旁邊寫着幾個歪歪扭扭的帶些拼音的大字:花個圈圈zuzhou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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