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什麼是上流?
所以醒來時,謝桑渾身都有被折過的痛感。
她遲緩坐起身,認出了這裏的環境是哪裏,也意識到昨晚可能發生了什麼,涼意促使她用被角捂住自己,手腕上的勒痕卻又不知從何而來,覆盤行動因爲門被打開而截斷。
“醒了?”
那種蔑然而模糊的問聲。
沒有關心,更像是拆穿。
謝桑壓着被角,用那張精緻而倔強的臉看着周存聲,“我爲什麼在你這兒?”
“不然你想在誰那兒?”他語調含笑,臉頰似乎有被抓破的痕跡,“起來,喫飯。”
那痕跡讓謝桑想到些片段。
她罵他,打他。
見了血,他才忍無可忍,但也是他活該,她一點不心虛。
“我的衣服呢?”
摸索一番。
在地上看見了昨晚穿的那條裙子。
謝桑捂着身前,側身去地上撈,身後大片如雪肌膚顯露,骨骼的凹陷以及手感,周存聲還沒忘。他瞧着她笨拙地拿衣服,脖頸上那根銀色吊墜晃晃悠悠,好似晃到了他心尖上。
如今晃盪的幅度比昨晚慢,卻也讓他喉嚨發癢,又渴又燥。
窩在被褥裏,謝桑悶着腦袋罩上衣裙,在腰間尋找一番,始終找不到本該存在的東西,再探出頭來時,凌亂的頭髮略顯滑稽,“我的腰帶呢?”
周存聲微挑眼,“綁你用了。”
“下流!”
“什麼是上流?”
他的皮囊是上流,靈魂是下流,謝桑腹誹完,兀自跑上樓,換了新衣服。
她的東西一早就被周存聲收拾出來。
卻沒捨得送到林延那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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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客廳。
周存聲戴着眼鏡在看財報,穿着毛衣,散漫寡淡,周圍的景緻都成了陪襯。
無論如何久,謝桑都不會忘記在周家見他第一面的樣子。
春日午後,他打羽毛球回來,手上拿着白色球拍,身後跟着幾個同齡發小,一行人進來,各有各的朝氣與驕傲,彷彿王孫公子們嬉鬧入畫,驚鴻一瞥的鏡頭,秒數不多,足以成爲經典。
在國內,周存聲身世成謎。
因爲是金融鉅子之後,從而身份被屢屢揣測,傳他並非原配所出,母親也不是名門閨秀,衆說紛紜。
但只有謝桑知道,他母親的確不是名門閨秀,跟她一樣,是小地方出去的,跟她的母親正巧是姐妹,當年逃出家裏的那筆錢,還是她母親湊的,也正因如此,她纔有幸沾了光,攀上跟周存聲這門親事。
不然就如他那羣發小所說,她這輩子都不會跟周存聲這樣的人認識,而周存聲,就應該配秦漫漫那樣的白天鵝。
現在是她這個假灰姑娘退出舞臺的時候。
微擡眼,周存聲看到站在不遠處發呆的謝桑,“還要去林延那兒?我給你臉你該接着點。”
“我本來就沒打算回來。”謝桑淡淡道:“還有,下次你要是再趁人之危……”
“你要怎麼樣?”
這話太有趣。
逗得周存聲不禁乾笑兩聲。
“你還要去告我?”他笑意瞬間收攏,那一眼冷下來,“那你可真是有本事,我伺候得你不好?”
謝桑氣得面目通紅,“拿着你的本事伺候別人去吧!”
她一甩身要走。
周存聲砸了茶杯過來。
小小一隻。
滾了兩圈,到謝桑腳邊,“你今天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