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要跟你分手
車廂內的自然花香讓寒冷變得柔軟不少。
謝桑剛坐上來,梁求就讓司機打高了空調,那一點溼意很快被烘乾,暖融融得貼在身上,很是舒服。
幾根潮溼的頭髮被梁求用乾毛巾擦着。
謝桑搖頭,溫言軟語,“不要緊。”
“什麼不要緊?”梁求很在意這些,尤其是她的身體,早就不是能抗住感冒發燒這樣小病的人了,自然要愛護着,“生病了難受的不是你?”
“別囉嗦了。”
她將頭髮抽出來,還是本性顯露了。
那種不耐、拘束、拒人千里之外的刺兒也豎起。
梁求不再強求,抿脣不言,車開了會兒,才忍不住關心,“來這兒是跟家人喫飯?”
“嗯,跟姑姑。”因着剛纔態度不好。
這次謝桑主動多說了兩句,“她是北方人,但本幫菜做得不錯。”
今晚他們都顧着勾心鬥角。
恐怕也只有她一個人專心在品嚐美食了。
想到這兒,腦中浮現的就是周存聲,他一點冷情,一點嚴峻,又陰晴不定的做事風格。
梁求的聲音打散這些。
“是嗎?我也很喜歡本幫菜。”
這話就差把想去姑姑家坐坐寫在臉上了。
謝桑卻沒再作聲。
梁求也是非常知趣的人,不然申嘉歆不會將謝桑推到他身邊。
車內有四人。
司機和助理在前排。
兩人儘量讓自己化爲空氣,車身平穩了很久,梁求才斜過腦袋,輕靠在謝桑肩上,卻沒有將重量全部放過去,只是姿態如此。
給自己加油打氣了好久,他纔敢問:“剛纔跟你站在一起的人是誰?”
是誰呢?
謝桑看着窗外的雨,竟然在一片江景中想到幾年前在佛德時讀書,因爲多了節音樂課,下課晚了很久,讓周存聲多等了半個鐘頭。
他對人生有規劃,時間更是。
那超出計劃的半個小時就像要了他的命,接到謝桑,他開車的十分鐘之內都在罵她,語氣非常差,儼然就是在公司訓斥下屬的口吻。
謝桑知錯,任由他罵,罵到狗血淋頭也不還嘴。
但不知是哪句話戳得她心窩子開始流血,她忽然坐直,用盛着一汪淚水的眼睛瞪着周存聲,攪着哭腔說:“我再也不用你來接了,停車!”
周存聲正在氣頭上。
他那樣子,就像第一次和女孩兒接觸,第一次談戀愛,脾氣硬得像永遠折不彎的鋼筋,當即就停了車,吼她:“滾下去!”
謝桑去掰把手,門卻上着鎖。
她又氣又急,“你開鎖啊!”
周存聲嗤笑:“有本事自己開。”
她哪裏懂得車鎖在哪裏,胡亂摸了一通,差點連雨刷器都打開了,最後越過去,摸到駕駛座車門上,無措又慌張,眼淚滴下來,燙在周存聲的西裝褲上,他一下子就將她撈起來,深深吻下去。
謝桑生澀地迴應,結束了,還無理取鬧地說:“王八蛋,我要跟你分手。”
周存聲似笑非笑地覷她一眼,她仰躺在座椅裏,衣衫不整,脣上又紅又腫,眼睛蓄淚,肩頭白得像披了層月光紗在身上。
那時她年輕的身體,水嫩的眸子,以及那張令人生憐的臉蛋兒,組合在一起,就像枝頭上初綻的花骨朵。
還嬌嫩着,就被他一手採下。
用來填補那隻遺失了玫瑰的花瓶,後來玫瑰找回來了,便無情地將她丟棄。
思考許久,謝桑也不知道如何介紹周存聲的身份,於是只好冷冷淡淡地說:“不熟。”
梁求感嘆,“是嗎?我看到他很傷心地看着你過來。”
“你看錯了。”
“但願。”
還有,周存聲的車一直在後跟着,這點他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