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沒有選擇我
他問出口的話，像掉進了沒有迴音的山谷，謝桑遲遲不吭聲，低着頭，像個笨拙的學生，“……我還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你繼續。”
冷笑聲從周存聲的鼻腔哼出，染着許許多多的因素，“我也想看看，你能爲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做到哪一步。”
跟謝桑冷戰，不是周存聲本意。
只是在幾天前，便聽趙寶珠聊起，謝桑隱瞞申嘉歆住址的事情。
趙家不是一定要討個公道出來。
可問一問當年小耀死亡的始末，是不過分的。
而謝桑，不近人情到這個地步，也是周存聲沒有想到的，他很早就知道她鐵石心腸的那面，晚上看到趙芙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淚，像被控制了般，扶起了趙芙。
忽略了她。
就連入夜，他也睡到了次臥。
拿着枕頭要走時，謝桑便趴在門框上，楚楚可憐，身姿嬌弱，“……你上次說要找母親，我已經把你的資料送去了。”
“好，你看着安排。”
雖然甩了臉色。
周存聲還是不忍心真的傷害她，“一個人能睡得着嗎？”
“睡不着。”謝桑搖頭，喉嚨一酸，眼淚便浮了出來，“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沒有生氣。”
只是他太需要靜一靜。
捏着他衣角的手漸漸垂下，謝桑心灰意冷，卻跟周存聲說起別的，“……你有沒有相熟的，在業界比較優秀的律師？”
“怎麼突然說這個？”
他走到客臥，將枕頭放下。
謝桑還沒走，卻很有規矩地站在門外，“我一直沒能有機會告訴你，之前周叔叔找過我，他手上有一段你打申姨的視頻……說要告你，讓你坐牢。”
這是不大不小。
告訴周存聲還是很有必要的。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謝桑，“他告訴你這個做什麼？”
“他讓我選，是告訴他申嘉歆的位置，還是讓你坐牢。”
現在說這個不合適。
甚至算得上火上澆油，謝桑這麼做是不聰明的，可能透露給周存聲一些，也能獲得他的信任多一些。
周存聲看事情的角度卻不同，他深思熟慮過，想到的卻是，“所以你沒有選擇我？”
謝桑啞然開口，話卻被周存聲搶走。
“不意外。”
在她的選擇裏，周存聲的佔比，一直很小。
“不是這樣的。”謝桑很想解釋，“我想過了，怎麼選都是不划算的，我沒給他答覆。”
今夜的氣氛僵冷而寒涼。
她的每句話，好似都不對，都會惹周存聲生氣，他卻比誰都明白，謝桑是鬥不過周康那個狡猾的狐狸的，她不選，是正確的。
可他還是想知道，自己到底算什麼。
“如果一定要你選，你選誰？”
謝桑腳步上前一些，踩在了分界線上，踏進周存聲的區域，說他愛聽的話，“自然選你。”
真假難辨，也不太重要了。
原來她在這兒等着他。
周存聲識破她的小陰謀和計策，卻不得不承認，他很受用。
聲嗓暗啞了些，朝謝桑伸出手，“過來。”
謝桑還以爲是自己的計劃成功，憂愁一掃而空，步至周存聲身邊，音色又甜又嗔，“這下不生氣了？”
“希望你能說的跟做的保持一致。”
“我當然。”
她是保證過的。
儘管存在着狡黠，設計，周存聲也願意相信她一次，“既然這樣，能不能安排她們見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