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不能置身事外
趙芙徹夜難眠，吃了安眠藥也沒用，坐着等到趙予回來，他散漫地晃悠着，一把被抓進去，門被摔上。
趙芙斥他，“你幹什麼去了？”
“……你不是讓我叫桑桑嗎？”
“那是十二點的事，現在快凌晨四點了！”
趙予這個人，說認真的時候，也能將周康給他位子坐穩，說閒散的話，這個時候還能去找謝桑，只爲聊江謠，趙芙急得原地踱步，“現在情況多亂，沒什麼事你就別亂跑了，等你姐姐回來。”
趙予沒吭聲，過去倒了杯水坐下，“有什麼亂的，等遺囑公佈，誰該去該留，寫得明明白白。”
“那存聲呢？”
開了房間一盞燈，趙芙崩潰地坐下，手指插進頭髮裏，像是要哭出來，“早知道我就不該找他過來，根本是害了他，他跟他爸爸關係本來就不好……”
一旦立案，這就是作案動機。
從小到大，趙予不知見到趙芙崩潰多少次了。
他有些疲倦，音色垂下來，興致缺缺地替她出主意，“聲哥不是跟談家相認了嗎？他們家會護着他的，真不知道你們在擔心個什麼勁兒。”
趙芙不如謝桑那般冷靜。
這點上，趙予是有些瞧不上她的，“周存聲老婆都沒你這麼傷心。”
“你告訴桑桑了？”
“……嗯。”
趙芙更加自責了，“好端端的，我幹什麼要叫存聲過來？”
如果不是她的逼迫，就不會發生這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當着趙芙的面，趙予肆無忌憚地從口袋拿出打火機跟煙，點着一根抽了一口，隨口道：“不是周庭書讓你叫的嗎？”
被趙予這麼一說，趙芙恍然大悟。
是周庭書推着她，讓她間接成爲了害周存聲的罪魁禍首。
周存聲如果因此有點什麼，他不能將自己置身事外。
趙芙收起那份愧疚，突然衝出去。
她是要找周庭書的，可週庭書沒在醫院安排的地方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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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過冷，醫院有暖氣，卻很單薄。
在頂層走了好幾圈，周庭書纔在一個犄角旮旯的角落看到周存聲跟謝桑，他們頭頂還有一片窗口，像是被推開沒關緊，雪花被風吹進來，落了點在髮絲上。
這兩人沒在休息，這種環境下，能安靜一下就不容易。
他們從小到大都在一起，早就不是還會說甜言蜜語的關係，周存聲這人，也更加直進。
謝桑脊背貼在座椅上，周存聲一手扳着她的肩膀，吻得激烈，他力度過重，她後腦壓在椅背上，長髮都被印了壓痕，雪落在臉上，也不覺得冰涼了。
周庭書手上拿着件厚衣服。
他是在叔叔那兒得知他們沒去成酒店，被攔在醫院的。
還記得謝桑來時很匆忙，沒穿太厚，特意來送衣服，卻撞見這一幕。
其實從小到大，他沒少撞見過他們在一起。
在周存聲被申嘉歆教訓後，謝桑跑去哄他，他表面兇她，讓她滾，那樣子凶神惡煞，是個姑娘都該害怕，周庭書曾短暫的慶幸過，周存聲討厭她。
有時謝桑被他兇得眼睛紅紅的跑出來，周庭書便去關心她。
可她好像看不見別人。
最多甜甜地說一句“謝謝庭書哥”，然後便又跟在周存聲身後，當他的尾巴。
不知是十幾歲的時候。
周存聲彷彿被謝桑打動了。
周庭書看到，周存聲在謝桑睡着時偷偷親她，從眉心到下巴，看着她的睡顏淡笑，如果不是年齡還小，他早就不只是親她那麼簡單，他親過後離開，謝桑醒來，原來她沒睡着，青澀又羞怯，將臉埋進枕頭裏，猛緩了幾口氣。
如果離得近，一定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周庭書便知道，他們是兩情相悅，也是，一個私生子，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有着低賤的適配。
可隔了這麼多年，真相大白，原來自己纔是那個私生子，這叫他怎麼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