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不見得多喜歡你
澄清的話在此刻毫無作用可言。
謝桑成了勢單力薄的那個，她看着趙予的臉，以及躲在趙予身後的趙芙，深諳利益能使人扭曲，卻不知道已經到了這步田地。
在醫院時，趙予還一聲聲叫着聲哥，叫她桑桑。
扭頭便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聽着謝桑的話，趙予不禁輕蔑微笑，他樣貌顯小，一笑起來便格外無害，“沒有殺人？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沒有殺人爲什麼會坐牢，監控錄像裏明明白白的那個人就是他吧？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
平日裏最無害的人，撕下假面後殺傷力才最強。
血液在身體裏逆流般，謝桑定定站着，眼神中強烈的恨意迸發，趙予卻不怕，言語因此柔和了些。
他對謝桑是存着些私怨的。
當初要不是她把自己跟江謠的私情說出去，他們也不會那麼快結束。
這個機會，恰好給了他發泄的端口。
“你與其跑來質問，不如早點給周存聲挑塊風水好的墓地。”
這跟咒他死沒有分別。
謝桑咬着牙，有些吸不上氣，滾滾恨意衝進了血液裏，在指尖爆發，頂部的燈光一晃，跟着她手上的手鍊一起搖晃出光澤，她用力打出一巴掌，打在趙予臉上，是爲周存聲出氣，也是在悲憤交加之下，無法再控制的怒火。
被打的有些懵神。
趙予臉偏向了一側，站在他身後的趙芙跟着被嚇到，扶着趙予的胳膊，剛要說些什麼，他卻伸直了胳膊，回敬到謝桑臉上一巴掌。
趙芙驚叫一聲，劃破天際，“——桑桑。”
趙予力氣偏重，又是男人，出手時毫不留情，打得比謝桑重得多。
那巴掌落到臉上，謝桑右耳轟鳴着，眼前冒出五彩斑斕的重影，口腔中隱隱有血腥味道，趙芙的影子撲過來扶住她，像是在問什麼，可她聽不清楚，只有左耳隱約能辨認出一些哭聲。
是趙芙的哭聲。
她有什麼好哭的？
她的兒子霸佔了周存聲的位置，咒周存聲死，他們什麼都得到了，有什麼臉掉眼淚？
痛感變得麻木，佔據整張右側臉頰，那裏迅速腫起，謝桑渾身哆嗦，面色卻平靜如水，聽着趙予說：“你還以爲你還跟以前一樣有人護着，周存聲自身難保，他媽媽也不見得多喜歡你吧？你今天就算死在這兒，她姓談的還要謝謝我幫她除了個心頭患！”
“趙予！”趙芙吼住他，“你給我閉嘴！”
趙予不服氣地擦了擦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我說的哪一句有假？”喵喵尒説
他說的是不假。
會給謝桑撐腰的人一直以來就是周存聲。
他不在了。
談老師只會跟她是陌路。
別說她今天只是給人打了一巴掌，就是被撞死，她也不會去管。
那一巴掌打出了趙予的劣根性，他啐了一口，“自不量力。”
聽力恢復了些，謝桑眼底無邊無際的恨意正在升溫，室外大雨滂沱，有車燈遠遠投射進來，房門沒關，燈光與冷氣颼颼覆蓋在她的後背上，她一言不發沉沉看着趙予的樣子，像是要化身厲鬼。
死都不放過他。
趙予怵了下，暗罵了句晦氣便要走。
有人從正門衝進來，他又停住腳，看着賀斂一點點走近，眉尖蹙得痕跡也越來越深，直到站在謝桑身邊，歪頭看了眼，嘴角立刻下沉，問道：“你打她了？”
不光是謝桑臉上有巴掌印，趙予也有。
他跟賀斂本就有仇，不怕硬碰硬，上次沒打贏，這次一樣可以再來，趙芙卻站出去，滿面淚痕，“他不是有意的……”
這樣爭論下來是無休無止的。
賀斂沒忘記孟訣的囑託。
他回去，拽住謝桑的手腕斥她：“走。”
謝桑站着沒動，髮絲潮溼而凌亂，完全不能自已，凝視着趙芙，冷冷道：“趙阿姨，如果周存聲死了，你覺得你能好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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