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章 也是桑桑的心願
這是梁易親口告訴趙予的,很堅決,沒有半分動容。
再由趙予轉告給謝桑,連他都勸她不用等了,當前的形勢很不利,對他們根本沒有半點好。
再追究下去,也是枉然,是白費,連趙予都不想要在這件事上繼續磋磨時間。
唯有謝桑堅持。
謝桑跟趙予的每一通電話周存聲都是知情的。
每次電話結束時謝桑的情緒,趙予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周存聲,在趙寶珠的事情上,已經形成了謝桑的執念。
就算得不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謝桑還是沒打算離開。
京華大雨,她留在酒店,周存聲藉口出去見人,她沒有多問,最近她的心思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放在他身上的,自然不在意他去哪裏,見什麼樣的人。
撐着傘下車。
雨聲滴答落在傘面上,周存聲心思清明,不會被外界這些因素打擾,他推門走進會館內,按照之前的約定地點,在樓上見面。
似乎早想到周存聲會爲了謝桑來見他。
梁易氣定神閒的。
他擡手,讓周存聲坐下,像是料到了他要說什麼,“你想知道的,趙予應該告訴謝小姐了。”
“那不是她滿意的答案。”
也是因此,周存聲特地來見他,“她要去祭拜,你起碼要把墓地的地址告訴我。”
第一次見面時他們還是沾親帶故的。
周存聲做什麼都很淡。
情緒很低沉。
那是跟趙宜媛在一起的他。
梁易用審視的眼光,“沒有墓地,也沒什麼好祭拜的。”
趙寶珠的死實則是隱晦的。
有許多東西需要隱藏,不能擺到檯面上說,人死後就連墓地也沒有,淒涼到了一種境地,也難怪謝桑想要爲此申訴。
爲了滿足她的執念,周存聲是什麼都能做的,更不惜跟梁易爲敵。
“沒有也要有,你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對嗎?”㊣ωWW.メ伍2⓪メS.С○м҈
看似輕飄飄的話,信息含量卻太多。
梁易微怔了下,很快言懂了周存聲的意思,“你這樣不怕她知道了惱你?”
連他都知道周存聲將謝桑看的何等重要。
欺騙這種事,不該有。
可當下,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梁易咬死不說,周存聲更不可能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質問出答案,最好的辦法就是善意的謊言。
“那你將實情告訴我?”
這是最好的結果。
可梁易顯然不肯,“你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來求我,我是該榮幸,還是害怕?”
“我不是求你。”
周存聲很嚴肅,有着不容商量的態度,“我時間有限,你得儘快準備。”
“我如果不呢?”
敬酒不喫喫罰酒的事,梁易應該不會做,他這麼問,是周存聲沒料到的,“真要一個地址也行,在之後的事情上,你要幫我。”
趙寶珠都死了,他的好勝心還是這麼強,還是這麼想要爭趙家那些東西,這下就連周存聲也爲趙寶珠心寒,“不可能,你如果非要這樣,趙寶珠那些事,我只能捅出去。”
他不慌不忙。
“這也是桑桑的心願。”
她一直想要爲趙寶珠伸冤,那些不雅視頻,那些攻擊水軍,都是她生前遭受的磨難,也是致她死亡的原因之一。
是礙於自己能力有限,又不想要給周存聲添麻煩,才忍氣吞聲到這個地步。
可如果梁易一步都不退,還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周存聲不是不會替謝桑爭一口氣。
梁易不意外,他鬆了鬆領帶站起來,“看來你真是被一個女人喫得死死的,我就是好奇,宜媛怎麼沒這個本事?”
他拖開椅子,離開座位。
“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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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臨時隨便辦個假墓地對梁易而言易如反掌。
周存聲很快接到他的消息,知道是假的,撒謊時也不好受,謝桑知道消息時摟着他親他,將他當成唯一值得信任的人,“還是你有辦法。”
周存聲揉着她的腦袋。
“祭拜過趙寶珠,我們就回去好嗎?”
謝桑答應,“我知道你留在這兒也不好受,藥也喫得差不多了。”
一直任性不好。
如果不是周存聲,根本沒人會縱容她到這個地步,她應該適可而止,頻繁做沒分寸的事情,是惹人厭煩的。
特意從外買了新衣服帶回來,給謝桑換上。
她來時沒有帶行李,去見趙寶珠,還是要打扮一番。
這一趟必然是悲傷的行程。
周存聲帶着謝桑過去,按照梁易給的路程走,謝桑很仔細的在記路,不出意外之後她大概還會來。
趙家人對趙寶珠涼薄。
之後逢年過節,大概只有她會來給趙寶珠掃墓,這條路必然是要記得清楚些。
墓園外冷冷悽悽。
入了秋,風景蕭瑟,人煙罕見。
剛下車便感受到撲面的冷風,周存聲將帶來的帽子給謝桑戴上,護着她的腦袋,“少吹點冷風,容易偏頭疼。”
朝着他微微笑了下。
謝桑握住他的手,“你帶路,我不知道是哪個。”
那是個假的地址,可只要能讓她釋懷,這個惡人周存聲也是願意做的。
墓地在最後方的位置,因爲是臨時準備,很潦草,更沒有將就風水,像是一塊最便宜的地皮,用來應付謝桑。
可她還是相信了。
將在山下買來的白菊放在趙寶珠假墳前,虔誠的爲她禱告,又半蹲下,摸着她墓碑上的照片,還是那樣的明豔動人,卻早逝。
這是她的悲哀之一。
周存聲主動走開,將這段時間留給謝桑一個人,她一定有很多話想要跟趙寶珠說。
走開沒多久,隱約聽到了哭聲,是從身後傳來的。
是謝桑在哭。
真正讓周存聲揪心的是,她是在對着一個假墳哭泣,這本不該,他沒有回頭去看,那樣會讓她收起眼淚,連哭泣都有分寸。
哭聲停止沒多久。
謝桑便走過來,從後拍了拍周存聲的肩膀,眼圈還是紅的,“我好了,我們走。”
“真的好了?”
用指腹擦了擦她的淚痕,她點頭,有所釋懷,“真的,我們回松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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