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1章 換她一個笑容
談家有拘束,見面要申請。
秦柏廷不需要。
他們太久沒見,他來時趕了巧,是氣氛好的時候,謝桑對他更是格外照顧,忘卻了從前的恩恩怨怨,全然將他當作周存聲的發小好友,也更加像個好妻子。
她親自下廚,又給秀姨打下手。
秦柏廷跟周存聲用手語聊天,比劃好一陣,秀姨瞧着,有些感嘆,“那麼爭強好勝的孩子,現在開不了口,一定難受死了,難爲存聲能看得懂。”
在秦柏廷回來後。
周存聲特地過去跟他待過一陣子,學習手語,瞭解他的狀況,陪伴他。
他對待朋友,與謝桑的感情用事又是完全不同的。
他更加理智,目標更加清晰,孟訣不需要他的幫助開導,秦柏廷需要,他便撥出更多的時間陪伴秦柏廷。
秀姨將芹菜擇好,放進菜籃中。
“我記得柏廷傳出死訊的時候,你倆纔剛結婚不久呢,可就是水火不容的,你大概不清楚,存聲那時傷心壞了。”
那是太久以前的事情。
秦柏廷是周存聲的發小兄弟,可對謝桑而言,就是十惡不赦的魔鬼,他死,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也忽略了周存聲的感受,當時又覺得,他有秦漫漫陪伴就足夠,她在不在,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寶珠突然去世,她傷心痛苦,在周存聲懷裏泣不成聲,責怪他爲什麼沒有早點出現,可與此同時,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在兄弟出事後,一樣會有悲傷,卻生生隱忍下去。
這麼對比,謝桑的感性簡直是蠻不講理。
可週存聲顧及她是個姑娘,知道她的眼淚珍貴,她的任何要求,無理的,合理的,都儘可能的去滿足,只爲換她一個笑容。
而他自己在失去朋友後的脆弱,卻無人知曉。
幫着秀姨將湯盆端到餐廳。
周存聲看到便要起身幫忙,謝桑搓搓手指,嘀咕着,“不燙,你去坐,不用管我們。”
秦柏廷分明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可那個眼神又像是瞭解。
周存聲又留戀了幾眼,纔去坐下,接上剛纔的話題跟秦柏廷解釋,“善善去了哪裏,我們都不清楚,桑桑也不知道,其實她就是出去走走,這是好事。”
秦柏廷兩手伸出兩指,在頭上彎了彎。
周存聲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善善的兔子怎麼辦?”
他搖頭,有些着急。
周存聲是能看懂他的手語,卻也不是全然都明白,秦柏廷只好拿出手機,打字詢問:“善善的兔子生病死了,我想告訴她,不知道該怎麼聯繫她。”
雲善離開後聯繫方式都給換掉,走得決然,根本不像是因爲工作,秦柏廷這麼着急找來,不只是爲了兔子。
“那種小東西很難活太久,善善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
秦柏廷急得眼睛泛紅,謝桑站在餐廳望去,冷不丁被他看了眼,又急忙躲閃開。
循着他的眼神看去,周存聲看到謝桑的背影,他輕聲細語提醒秦柏廷,“桑桑也不知道的,她也難過。”
秦柏廷這才慌忙擺了幾個手勢,周存聲看懂了,卻沒發言。
有些事,他們誰都不想做捅破的那個人。
秦柏廷來時有些晚。
秀姨特地將客房收拾出來,留秦柏廷住上一晚,他們一旦在一起,有些幼稚的少年心性便會被誘發出來,謝桑早有預料,沒等周存聲,自己早早入睡。
周存聲跟秦柏廷在樓上的電動室玩到深夜。
累到骨頭散架,重重躺到謝桑身邊,不小心壓到了她的頭髮,她皺眉,掐了把周存聲的腰,他喝不了酒,卻像喝醉了似的,摟着謝桑的,沒章法的蹭着她的臉頰。
“你是狗嗎?”
她忽然開腔,沒好氣的咒罵。
周存聲低低笑着,“我可以親你嗎?”
又來這套。
謝桑深吸一口氣,拽着周存聲的衣領,與他面對面,她皎潔的雙眸睜開,散發着明亮光澤,像寶石。
輕啓脣道:“別裝。”
周存聲意會,手掌扣住她的脖頸,稍用上了些力氣,她氣息收緊,被嗆到,條件反射的微張脣,掉進他的陷阱,鋪天蓋地的吻剎那落下,想反抗卻已經爲時已晚。
跟周存聲道別後,秦柏廷沒回秀姨給他安排的房間,而是悄無聲息跑了出去,到凌晨才歸。
神不知鬼不覺的事,卻被出來打電話的謝桑撞見,她誤以爲撞見了鬼,手機險些落地,心臟跟着抖了下。
秦柏廷頓了頓腳,微微點頭,像是在道歉,很快又啓步,回了房間。
鬼鬼祟祟,令人生疑。
睡意忽然被破壞,察覺到是枕邊人作祟,周存聲驟然醒來,熟練的捏着謝桑的手腕往懷裏帶,她卻掙扎了下,低聲道:“你還睡得着,你都跟秦柏廷說什麼了,他剛纔才從外面回來。”
“我什麼都沒說。”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周存聲左右不了,秦柏廷突然到來的原因很簡單,他是成年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有分寸。
“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嗎?”
在這一塊,周存聲的關心便顯得淡薄太多,也不怪他連愛意都藏匿的那樣乾淨,他這人就是如此,不到失去的那天,根本不會發現自己有多在乎。
周存聲半睜着眼睛,拇指掃過謝桑的眉毛,毛茸茸的,手感很好,皮膚又細膩,她的年齡似乎沒有增長,還和小時候一樣,“那你還是我老婆呢,深更半夜的,我難不成還要去問問他出去做什麼了嗎?”
“那你就這麼放心?”
“放心。”
周存聲撥弄着她的頭髮,輕含着脣角,聲線略帶上磁性,“秦柏廷什麼脾性你不知道,別說深更半夜出去,就是夜不歸宿都是常有的。”
那是年少輕狂時,現在的秦柏廷,可收斂了太多,早沒了當初的風流性子。
沒給謝桑多開口的機會。
周存聲帶着她,沉溺到自己的溫情中。
至於秦柏廷,除了去找孟訣,也沒其他可能。
那是他們的恩怨。
他們又都是周存聲的朋友,於情於理,幫哪個都不對,便乾脆撒手不管,由着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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