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0章 待在她的領域
雖然開着暖氣,可還是有些冷。
周存聲將外套脫下來,搭在她的肩上,蓋住她的脊背,將她的後腦勺拖着,有了支撐點,她才能睡得更好。
提前跟秦柏廷說過,謝桑突然不在,他會找藉口幫謝桑圓過去。
清晨的雨霧剛吹過一陣子。
突襲的冷風將謝桑凍醒,周存聲將熱牛奶和三明治遞給她,“餓不餓?”
“你什麼時候買的?”
“趁你睡着的時候。”
她睡得太死,根本聽不到半點動靜。
周存聲將牛奶拆開,遞到她嘴邊,謝桑懶懶地喝了一口,“今天時間多,我帶你到附近走走?”
“這有什麼好走的?”
將要送給雲善的禮物拿出來交給她,“不是還要把這個給善善嗎?”
謝桑按下去,有些無奈與周存聲的木訥,“這個不着急,什麼時候送都可以。”
她對他的說辭是送給雲善。
可週存聲卻清楚,這壓根就是給小孩子的。
還要瞞着他,什麼都不透露。
謝桑喫完三明治,在車裏坐了會兒,查看導航,帶着周存聲到附近的早茶館坐着,這個時間這兒人不少,蜂擁而至,聽着臺上的評彈。
剛到這裏時,雲善就帶她來過,算是她用來打發時間的。
她聽不懂,卻聽得認真。
周存聲便陪着她,將瓜子花生剝開了,放在一個盤子裏,都給她喫,自己只是喝點茶水,對這些東西興趣並不濃厚,可跟謝桑在一起,做任何事都變得生動有趣了起來。
臺上的一曲剛彈完。
謝桑手機響了響,有消息進來,她沒空看,跟隔壁桌的人正在聊天,周存聲瞥眼幫她看了,是秦柏廷的消息。
問她在哪兒。
不算是什麼大事。
周存聲沒回。
他卻又追問,周存聲這才幫謝桑回覆了過去。
得到的消息卻是,秦柏廷正帶着雲善往這兒來,避免撞上,他們得先走。
聊得正投入時卻被打斷。
周存聲沒多說,拉着謝桑起身,想要下樓,卻瞥見秦柏廷的身影正在往樓上走,沒別的法子,他們只好闖進無人的包廂先躲着。
眼下天旋地轉,隨着周存聲將門關上,謝桑一口氣才喘上來,手腕被攥得生疼,她一把抽出,“做什麼?”
周存聲將食指抵在脣上,要她噤聲。
門外秦柏廷帶着雲善走了上來,坐的剛好就是他們的那張空桌子,謝桑隨着周存聲的目光從窗戶探去,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
“你早就知道了?”
虧得她還瞞得這麼辛苦。
周存聲用看傻瓜的眼神看她,“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只好裝作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
不管他們怎麼問,都不能出賣孟訣,周存聲想要隨便找個由頭糊弄過去,還是很容易的,“這很難查嗎?”
這下輪到謝桑着急,他們躲在包廂中,看向外,秦柏廷陪雲善坐下,點了蜜餞給她喫,她最饞的就是這裏的蜜餞。
經常要來喫。
秦柏廷也都陪着。
謝桑橫過一步,擋住周存聲探究的目光。
“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別人,姑姑,或者是孟訣?”
她很緊張雲善。
周存聲眉目深情款款,說的卻是假話,“這有什麼好說的,時機到了,他們自然會帶着孩子回去,不需要我多事。”
“真的?”
對他的話將信將疑。
周存聲嗤笑,“怎麼,看你這意思,是想殺人滅口?”
“你要是會說出去,我真的要看住你的。”
謝桑又急又慌,雙頰跟着漲紅,話都有些說不利索,這模樣逗得周存聲想笑,“說說看,你要怎麼看住我?”
隔着一扇窗,外面還有彈琴聲,有些吵鬧,周存聲卻能這樣慢條斯理的打趣她,他俯視着她,像是在看家養的小寵物。
眼中流露的有溺愛,有包容。
就算謝桑要把他關起來,他也會乖乖待在她的領域,不會亂跑。
謝桑推開他的肩,緩了幾口氣,“你這些天在外面找個地方住下來,我有空去看你,別亂跑,尤其不準去見姑姑和孟訣。”
“你是真傻假傻,不見他們,我也可以手機告訴他們。”
謝桑被他氣得不輕。
周存聲摟着她的腰,將她的下巴擱在自己肩上,揉着她的腦袋,“這點小事你還不相信我,我誰都不會說的。”
“你發誓。”
“我發誓。”喵喵尒説
他果斷,不猶豫,給謝桑的是十分的保證。
如此,她才能鬆口氣。
將謝桑安撫好,周存聲這才注意到雲善,她看上去快要生了,腹部的隆起有些限制了行動,月份很大,這是聽說她懷孕以來,他第一次看到她。
“善善什麼時候生?”
謝桑對他有所防備,“問這個幹什麼?”
周存聲更敏感,分析問題更加精準,“問問,這也不願意告訴我?”
他這樣問,謝桑不說,倒顯得是她小氣。
可有關雲善的任何事情,她都要保密。
“不願意,我答應善善要守口如瓶。”
周存聲倒也不在意,埋怨了聲,“小氣。”
仔細望着雲善的身子,周存聲約莫對女人懷孕這檔子事是有經驗的,話裏也顯得肯定許多。
“月底她就該生了,對嗎?”
篤定的事情卻被謝桑一口否定,“纔沒有,別瞎猜。”
如果按照月底的月份來算,那時秦柏廷纔剛出發來找雲善,怎麼算都是對不上的。
“怎麼會不是?”
周存聲倒是更加費解,“我敢肯定,就是月底。”
“你是婦產科醫生?”
沒必要因爲這事吵起來,可週存聲的判斷是很少出錯的,唯獨出錯的那幾次,都是在謝桑身上,“我不是,但我肯定。”
“這麼有經驗?”
玩笑的話突然變得認真。
謝桑忽而冷聲冷調地補充,“你是瞭解,畢竟是陪着女人生過孩子的人,沒人比你更瞭解。”
“還因爲這個記恨我?”
有些事多久都不會忘,卻也算不上是記恨。
周存聲卻不願讓謝桑憋屈着,“要是還難受,就打我罵我。”
“我纔不打,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她目光溫和而有力,看向周存聲,又看向窗外,雲善正咬着蜜餞,一口口吞下,多少有些歲月靜好的意思。
謝桑是希望她能一直如此無憂無慮的,“但善善的事,沒得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