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4章 一輩子不見人
小百歲眉眼間是有小棉花的影子的，又都是女孩兒，很難不將兩人當成一個人，賀斂格外疼惜這個女兒，將她當作是上天憐愛，賜予的禮物。
小棉花的離開剝奪了他們全部的希望。
那麼小百歲的降生，就是另一束微光，照亮了黑暗，驅散了陰霾。
唯一的不同便是小百歲比小棉花更加安靜，不會像小棉花似的，可愛又親暱，總抱着別人不撒手，更多的時候，小百歲還是願意一個人玩玩具。
江謠對這個女兒的疼愛到了癡迷的程度。
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睡覺也要抱在懷裏，賀斂要稍好些，除了過度疼愛，其他都是正常的。
提起江謠的狀態，他多少有些無奈。
“我提過要帶百歲去跟孟訣家的宋宋玩，江謠卻總是不同意。”
他們爲此吵過幾次。
爭吵的原因無一例外，賀斂擔心孩子這樣下去會對外界太過陌生，會得自閉症，江謠卻厲害直白的問他，“如果孩子出了問題，你能負得起責任嗎？”
每次交談，都是不歡而散。
賀斂一臉的憂愁，周存聲卻還笑得出來。
他咬牙切齒的，“我都這樣了，你還笑？”
“你們爲孩子煩惱，應該高興不是嗎？”
之前可是連煩惱的原因都沒有。
周存聲這麼一說，賀斂像是想通了釋然了，“說來也是，省得江謠像之前那樣，沒點目標，太頹廢。”
他們之中只有周存聲沒有孩子。
就連雲善的宋宋，都是把秦柏廷當爸爸的。
周存聲這樣，未免太過淒涼。
“你呢，有沒有打算領養一個？”
這是最直接的，擺在現實的選擇。
周存聲卻沒想過，“沒有這個打算，帶着桑桑就夠我麻煩的了，再來個孩子，實在忙不過來。”
何況他的身體問題，哪有精力去養一個孩子。
雖然謝桑有這方面的顧慮，可她的顧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時間久了，就會忘記，沒什麼好擔心的。
“有空叫孟訣帶着他兒子過來。”
雖說江謠不同意把小百歲帶出去，可不代表別人不能來。
也是該如此。
“我會轉告孟訣。”
來的時間有些久。
周存聲剛離開，賀斂便上樓去看女兒，小百歲嬌小的一隻，躺在嬰兒牀內，蜷縮着手腳睡覺，嘴巴里淌着一點口水，囁嚅着不知在說些什麼，奶聲奶氣的，可愛極了。
他趴在牀邊，伸出手指觸她的臉蛋，又軟又滑。
江謠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拽了拽賀斂的衣領，用氣音提醒他，“你別把她吵醒了，剛睡着。”
“我知道，有分寸着呢。”
就是小天使太可愛，他忍不住要親親碰碰。
可瞧着她，又會想到小棉花，一到這個時候，必然是會有些心酸的。
江謠將小百歲的玩偶放在她枕邊，輕聲問着，“存聲的病怎麼樣了？”
“現在挺好的，治了這麼久，也不是白治的。”
“是。”
她嘆着氣，“他的病還能治好，桑桑的病卻是終身的。”
冷不丁提起這個，這是許多人都不記得的東西，可身爲女人，更能感同身受女人的痛苦。
賀斂沒言語，這件事上，他可沒有發言權。
“過兩天孟訣帶着他兒子過來，跟我們小百歲一起玩。”
沒提前跟江謠說，就是先斬後奏，她沒那麼不講道理，“可他那個兒子不是生着病？別把病氣過到百歲身上。”
“你講話別那麼刻薄，心臟病，怎麼過？”
在女兒的問題上，她總是沒那麼理智的。
賀斂倒也能理解，“已經在找醫生治了，不是什麼大問題，你難道真要小百歲一輩子不見人？”
幫女兒遮好小棉被，江謠什麼都沒說便要走。
賀斂半坐在地毯上，回身摟住她的腰，“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別悶悶不樂的。”
他現在的脾氣是這樣好，好到無可挑剔。
江謠不該再有怨言，“我知道了，就讓他們來吧，剛好我還沒見過。”
這麼做不光是爲了女兒，還是爲了她。
懷孕以後，江謠除了產檢，也沒去過別的地方，江家跟賀家的人想見百歲，都得經過她的同意，可她說什麼都不把女兒帶出去，百歲封閉的是人，她是心。
這一切之後都得要慢慢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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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謝桑沒去。
周存聲替她帶回來不少小百歲的照片，她捧着手機，一張張翻看過去，“好可愛，像個麪糰子。”
這形容不貼切，有幾分滑稽。
“麪糰子可捏不出一個娃娃，過些天再過去你親眼漸漸，比麪糰可愛。”
“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
他們是夫妻，謝桑也早跟賀斂和解，的確沒什麼不可以的，看得出她很喜歡這兩個小娃娃，回來後常去跟宋宋玩。
也算是彌補了自己沒有孩子的遺憾。
看她這麼喜歡孩子，周存聲偶爾會心痛，如果沒有自己當初那個錯誤的決定，他們的孩子，恐怕已經在上學了。
“桑桑，如果你實在喜歡孩子，我們可以領養一個。”
雖然是賀斂隨口的話，卻不代表沒可能。
謝桑卻一口否決，“不要，現在這樣就挺好，不是嗎？”
見憂傷爬上週存聲的眉頭，她無奈嘆氣，“還是你嫌棄我，那你早說，我走就是。”
這是激將法。
周存聲當然不是嫌棄，“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以後就不提了，我也不提。”
這算是保證。
周存聲也答應，他這麼提議，純屬是以爲謝桑想要孩子，“之後我會在工作上幫孟訣一些，方便他騰出時間去給宋宋治病。”
有關他自己的事，謝桑倒是不介意了。
“好啊，應該的，但你也不能太累，醫生叮囑的，不然之前的所有努力就功虧一簣了。”
周存聲從後抱着她，瞥見她在手機上跟漣漪約明天帶宋宋到遊樂園玩，可宋宋有心臟病，除了旋轉木馬，其餘的都不能玩，這個想法便被否定。
“那之後，我可就不能天天陪你了。”
他夠黏人的。
謝桑卻不是一顆心撲在他身上，“都待在一起兩年多了，不膩嗎？我可是要帶宋宋玩的。”
“你膩了？”
她兀自點頭。
下巴卻被周存聲轉過來，他吻在她的脣上，“不能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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