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誰知道呢
符澤情緒激動的時候也愛罵人,不過最多就是說他媽的而已,而炎蛇這傢伙,就跟有反社會人格似的,見誰說話都是不到三句就破口大罵,而且行爲舉止也和喝多了似的,滿身也是酒氣,看誰都是不爽,就連自己的同伴黃豬,天天也不給好臉色嫌棄的不得了。
符澤毫不懷疑,這傢伙要是生到了國外或者脫離了炎黃峯的束縛,沒準就是全球排名前幾的通緝犯。
最重要的是,這傢伙的防備心裏特別重,永遠和其他人保持着距離,更加善於僞裝。
符澤好奇的望着炎蛇,後者又仰頭幹了一杯紅酒,這才緩緩的開口了。
“我在山中學藝第七個年頭,相術學有小成,然後我就下山了。”炎蛇苦笑了一聲:“下山後我遇見一個老太太,鼻乃財星,位居土宿,那老太太的面向較爲奇特,近看之後,發現她近期必會大發橫財,可是那山根之上的命宮卻十分扎眼,陷落而不平坦,被眉頭侵犯而顯得狹窄,我瞅了兩眼後,斷定她近期必定又會有血光之災。”
符澤點了點頭,這就跟他小時候剛學會騎自行車似的,路邊見到一臺自行車就想騎上去踩兩腳。
符澤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老太太會發橫財,但是又容易出事?”
炎蛇點了點頭:“那時候的我涉世未深,而且還善良,嘿嘿,我就拉着老太太死活不讓她走,因爲她的印堂黑的就跟鍋底似的,我要讓她走了,保不齊就得讓車給撞死或者掉井蓋裏摔死。”
符澤來了興趣:“你膽挺大啊,老太太你也敢拉,這要是耽誤了人家跳廣場舞不得和你急啊。”
“後來我才知道,她這是急着要去買彩票,她和彩票站就隔着一條馬路,號碼都選好了,因爲我的緣故,時間過了沒買上,緊接着就開獎了,誰他孃的知道,她要買的號碼居然中了。”
符澤哈哈大笑:“你這不是壞人家好事嗎。”
炎蛇面色莫名的繼續說道:“錯失了數百萬,老太太二話不說,嘎一聲兩眼一翻心臟病犯了,送到了醫院沒搶救過來,掛了。”
符澤笑不出來了,愣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他想問炎蛇到底看的準不準,可是想了想又覺得如果炎蛇看走眼的話,那老太太也不可能心臟病犯了掛掉,這個故事,實在是令他無語至極。
炎蛇苦笑不已:“過了幾日遊歷完畢後我回了山門,之後就再也沒碰過相術,後來我的師傅告訴我,就算我當時沒有拉住她,她肯定也會出別的意外,反正是難逃一死。”
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機,炎蛇的雙目有些失落的說道:“其實,以我的資質,若是在相術上不斷精研,過個十幾二十年,未必就不能成爲一代大家,可是老子還是選擇了炎門十二堂當一個整日刀頭舔血的亡命徒。”
符澤似懂非懂的說道:“命運這個東西,知道,並不見得是好事,因爲改變不了是嗎?”
炎蛇沉吟了片刻,看向窗外默默的說道:“是啊,掌握命運的人不痛苦,無知的人也不痛苦,最爲痛苦的,則是看透別人命運,卻又無法改變的人。”
傷春秋悲了一會,炎蛇暗罵道:“他媽的,當時我就算是告訴那個老東西她大限將至她也不會信,我能怎麼樣,爲了證明我說的是真的就放手任她慘遭橫禍?可是她死了,我證明我是對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符澤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炎蛇:“可是……這和馮開山又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我就是閒的蛋疼和你說一下我的往事。”
符澤:“……”
“哈哈哈,我逗你呢,我是瞎編的,你以爲彩票那麼好中呢,中這玩意比國足進世界盃都他媽的費勁!”
符澤乾笑一聲,沒有接話。
其實符澤他理解炎蛇想要表達的意思。
或許在炎蛇眼裏,世人都是無知的愚蠢的,甚至其中也包括了他符澤。
可是炎蛇又知道,這些無知愚蠢的人,和他是同類。
炎蛇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那麼安全,而他卻不能警告自己的同類,就算警告了,人家也會拿當他瘋子一樣對待,所以炎蛇行走在世俗之中,一邊拯救他們,一邊,嘲笑和防備着他們。
所以炎蛇想要告訴符澤,和普通人,其中包括馮開山,最好保持距離,投入的感情越多,越意氣用事,最終,痛苦的還是自己。
見到符澤眉頭緊鎖的樣子,炎蛇用胳膊輕輕碰了碰符澤,神祕兮兮的說道:“你知道爲啥我當初苦修周易嗎?”
“爲什麼?”符澤搖了搖頭,他只是知道相術只是周易裏的一種。
炎蛇賤兮兮的笑道:“因爲我尋思等我學成了就跑下山,以後什麼都不用幹,天天買彩票就發了,哈哈哈哈哈。”
符澤一翻白眼:“那我怎麼看你現在天天這麼窮?”
“他媽的!”炎蛇一臉鬱悶的說道:“整整苦修了七年後,我那雜毛師傅才和說我,世間萬物都有各自運行的軌跡,就如那彩票一般,我能算到中獎號碼,可是卻不能去買,要是買了,號碼就會變成別的。”
符澤似信非信:“有那麼扯嗎,這東西還能算出來啊。”
炎蛇繼續說道:“哎呀,怎麼不能,現在不行了,以前我腦子好使,咔咔咔擺個卦就能算,不過算是能算出來,就是他媽的不能買,因爲我買了,就等於改變了別人的命運,所以號碼就會變。”
符澤愣了半晌,突然滿臉同情的說道:“那你……當初花了七年的時間學周易幹什麼。”
炎蛇懊惱的拍了一下大腿:“誰他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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