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不願沉睡的尼古拉
這句話很多人經常說,包括生死兩難、痛不欲生、死去活來等諸如此類的形容詞。
一般人在通常情況下,說這種話大多都是吹牛b。
其實大多數男人都沒有過這種經歷,不像女人,人生之中至少都會經歷過兩次。
第一次是成爲女人的時候,第二次是成爲母親的時候。
而此時此刻的洛潛,他雖然沒有經歷女人第一次,更沒有生孩子,可是依舊切身的感受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一個小時以前,他認爲自己是個很悲情又很堅韌的奇男子。
之所以悲情,是因爲他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着那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之所以堅韌,是因爲他覺得能抗了二十多年而不自殺,自己已經強於這個世界上九成九的人。
甚至有的時候他都在想,二十多年來承受了這麼多痛苦並且讓了有了鋼鐵般的意志,如果能活下去的話,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能夠難道他?
可是到了現在他才知道,他不是奇男子,在炎蛇面前,他只是累的如同死狗一樣的男子。
他突然感覺到,相比起來的話,以前的生活,其實挺美好的。
騎着自行車的炎蛇,手腰上纏着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則系在了洛潛的腰部。
平常連快走兩步都快要掛掉了的洛潛,何曾有過這麼劇烈的運動,整個人早已被汗液浸透,天旋地轉幾近暈厥。
其實在外人眼中,洛潛不過就是快走幾步罷了,甚至連小跑都算不上。
可是洛潛卻自我感覺這是他這輩子跑的最快的一次。
在別人眼中,風吹在他的臉上,不過是微風拂面。
而洛潛感覺自己的速度已經算的上是風馳電掣了,又從死狗一樣的男子華麗麗的升級爲風一樣的男子,這種“速度”是他不曾親身經歷過的。
房門口的符澤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轉頭看向秦悲歌問道:“炎蛇這麼折磨洛潛有什麼用意嗎?”
“沒!”秦悲歌面無表情的說道:“想來蛇師弟,或許只是想磨鍊一下那個洛姓男子的心性吧。”
“哦……”符澤毫不意外,這個答案,絲毫都沒有出乎他的意料,秦悲歌說的好聽,還磨鍊心性,直接說折騰人就完事了。
短短不足二百米的距離,洛潛幾乎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彷彿連空氣都開始凝結,肺部也如同快要爆炸了似的。
最終,伴隨着炎蛇的叫罵聲,洛潛爬到了自行車的後面的,汗如雨下。
炎蛇一臉厭惡的望着如同死狗般的洛潛:“老子當年六歲的時候,被其他天橋乞討騙錢的王八蛋們追的滿大街跑,那時候也沒像你這樣,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洛潛也顧不上髒了,就那麼趴在地上,全身彷彿針扎一樣疼痛難忍。
只不過疼痛之餘洛潛微微有些奇怪,按理來說自己應該暈厥過去纔對,怎麼如此劇烈的運動之後,居然還清醒着?
炎蛇跳下了自行車,照着洛潛的屁股就是一腳:“小子,是不是等着暈過去呢,哈哈哈,老子不怕告訴你,超過了人體能夠承受的極限,大腦不會再進行自我保護的,想暈過去,省省吧。”
“師……師傅,我跑,跑不動了。”洛潛滿臉祈求之色。
i“誰是你師父,我警告你,別亂攀關係啊。”炎蛇冷哼一聲:“你跑不動了是吧,那好,你就等死吧,別說我不出手救你,是你自己活該。”
一聽炎蛇這麼說,洛潛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喘着粗氣,雙眼之中,再次充滿了堅毅,那是一種對死的畏懼和生的無限眷戀。
炎蛇看了看錶,指着遠處的矮山說道:“跑到山上後,大喊兩聲讓我聽見,然後再下來,一個小時之內回來,我要是聽不見你的吶喊聲,你就在山上喂蚊子吧。”
洛潛望向別墅區後面的矮山,一臉呆滯。
對他來說,超過一米七的牆都算是不可逾越的高峯了,更別說至少七八層樓那麼高的矮山了。
“哦對了,放棄的話,抓到女巫之前你就別來煩我了。”
炎蛇又從懷裏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子,直接扔給了洛潛:“感覺支持不住了就喫一粒,一天最多三粒,算了,還是兩粒吧。”
說完後,炎蛇跨上自行車,哼着小曲就離開了,留下了獨自凌亂在風中的洛潛,並且感覺到了全世界都充滿了惡意。
再次看了眼遠處的矮山,洛潛挽起袖子,揉了揉發疼的小腿後,又咬了咬牙,然後,慢悠悠的開始走向別墅區出口,如同腰間盤突出的老太太散步似的。
坐在一樓沙發上的符澤,有些無聊。
炎蛇在車庫折騰那臺剛入手的光岡大蛇,秦悲歌則是在陽臺上盤膝打坐。
唯一能陪他聊天扯淡的,也只剩下了一個說華夏話都帶口音的尼古拉。
自從給德古拉帶回來後,符澤還真沒好好和對方聊過。
關於符富貴的事情,關於這傢伙的來歷和起源,包括兩個人是如何認識的,幾乎是一片空白。
符澤不是太喜歡德古拉。
主要是因爲對方的長相。
在這棟別墅居住的,一共四個大老爺們。
先說秦悲歌,就如同二次元世界裏走出來的動漫人物似的,帥的應該直接扔硫酸池子裏泡澡去。
再說炎蛇,這傢伙痞歸痞,但是是那種痞帥痞帥的長相,而且雖然一臉邪氣,但是五官卻無比的端正,這人你還不能仔細瞅,越瞅越覺得這傢伙很有吸引力,尤其是那一對劍眉,當他正眼看別人的時候,那雙眼睛也是無比的深邃,當然,炎蛇一般很少用正眼看別人,大多數情況下,不是斜着眼睛就是翻着死魚眼,就跟爹死娘改嫁了似的。
本來屋子裏已經有兩個大帥哥了。
又來了個尼古拉,現在好了,秦悲歌是純粹的帥,炎蛇是那種滿身邪氣的酷,尼古拉呢,一頭銀髮,一臉滄桑,紳士風度十足,隨意往那一站,盡顯成熟男人的魅力。
加上一個他,正好補齊短板,三個人,不同的口味,齊活了。
說句老實話,符澤長的不醜,但是和三個人在一起相比,說好聽點,叫鮮花旁邊的狗尾巴草。
要是說不好聽的,那就是有點不要碧蓮了,長這樣,還敢和三大帥哥共處一室!
正因爲如此,所以符澤對尼古拉不太待見。
對尼古拉招了招手,符澤一臉嫌棄的說道:“別研究你那破菜譜了,過來,我有事問你。”
解開圍裙,尼古拉笑呵呵的走了過去,至於那菜譜,當然是寸不離身。
“讀書,使我快樂!”
“那特麼是菜譜!”
尼古拉倔強道:“菜譜,同樣是書。”
符澤嘆了口氣,不想和這個傻缺繼續爭論下去了。
尼古拉爲自己泡了杯紅茶好後問道:“有事嗎?”
符澤張了張口,還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想了想後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尼古拉掰着手指頭開始計算。
符澤一臉古怪,別說用手指頭了,就算加上腳趾頭也不夠用啊。
當尼古拉用手指頭數到九的時候,笑呵呵的答道:“九百多歲了。”
符澤翻了個白眼。
靠你大爺,原來一個手指頭代表一百歲啊,也算是活久見了。
尼古拉優雅的喝了口紅茶:“悠久的歲月裏,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睡,所以,請你不要認爲我是一個無趣的老男人,或許,我們會有很多的共同話題。”
符澤大感好奇:“那你這麼多年是怎麼扛過來的?”
“抗過來?這個抗的意思,是代表着煎熬嗎?”尼古拉將茶杯放到桌子上,搖頭笑道:“能夠見證人類近千年的變遷,對我來說,是一種榮幸,莫大的榮幸。”
“見證變遷?你大部分時間不都是躺棺材裏挺屍嗎?”
“不不不,有的時候,我也會起夜的。”尼古拉感慨道:“每當起夜的那幾年裏,我都會去人們聚集的地方觀察,以及學習,觀察新鮮事物,學習新鮮事物。”
符澤愣了半晌,隨即反應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這膀胱功能挺強大啊,一睡就是幾十年,起個夜也好幾年。”
尼古拉聳了聳肩。
符澤又問道:“你啥時候能死啊?活的不膩味嗎?”
尼古拉一臉懵逼。
符澤歉意一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有點好奇。”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併不希望那一天會來臨,雖然我的大部分時間都陷入了沉睡,可是每當睜開眼睛時,見證了一個又一個人類創造奇蹟,那種感覺,令我心潮澎湃。”
“不對啊,一般活了很久的人不都是有點厭世嗎,看着親朋好友一個個的都掛掉,自己又孤獨,最後不是作死就是自殺了,爲什麼你這麼另類?”
尼古拉爲自己添了一杯熱茶,笑了笑,沒有說話。
符澤又好奇的問道:“你都醒過來好幾天了,什麼時候再睡過去啊?”
“我並不準備再陷入沉睡了。”
“爲什麼?”
尼古拉反問道:“那我爲什麼要繼續陷入沉睡?”
“因爲你以前就是這樣乾的啊,一挺屍就是幾十年上百年的,睡眠質量多高,多好啊,一睜眼,世界千變萬化。”
符澤記得之前看過一個關於好萊塢魔幻片,講的也是一個吸血鬼,一睡就幾十年,一閉眼,世界第二次大戰開始了,一睜眼,他爹死了,再一閉眼,蘇聯解體了,再一睜眼,老婆孩子全掛了,不知道尼古拉是不是同樣也是這種情況。
尼古拉苦笑不已:“之前我總在沉睡,那只是因爲我無法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世人面前,人們愚昧無知,認爲我是異端,是魔鬼的代言人,甚至是魔鬼的化身,人們見到我,只想用十字架捅穿我的胸膛,將我放在火刑架上活活燒死。”
“現在的人們也挺愚昧無知的啊。”
“不不,至少,你和你的朋友不是這樣的。”尼古拉神祕的一笑:“而且,舒適的房子,可口的美食,極爲便捷的高科技,這些,我都非常喜歡。”
符澤算是明白了,你直接就說你要蹭喫蹭喝就完了。
可不是嗎,有別墅住着,大家還不用另類的眼光鄙夷你,誰也不傻,何必再挖個洞一睡就是幾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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